藍衣男子抱著肩膀看好戲似的處在一旁,似笑非笑,看著絲毫沒有猶豫走進書房的葉朗傾,他輕言吐聲:“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他修長的白玉手指稍抬,牽製住沐小瀾的兩個侍衛互看一眼便鬆開手又退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之上。

麵具男閑若無事的圍著沐小瀾看了一圈,蹲下身子單手勾住她的下巴,輕挑著眉梢,道:“他可是一個相當無情的男人,走,帶我去看看你的主子。”

沐小瀾摸摸自己的眼淚,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可不可信,但剛進這個莊園的時候好像她聽說過莊主有一個生死之交,經常來無影去無蹤,他的輕功可謂世上一絕,有人用魂魄來形容他走動時的無聲無息,除非是他刻意謙讓,否則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人能抓的住他,比速度更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除此之外他還有是出了名的靈醫,但凡是經過他手的病人沒一個事後不好好的,可人們也說找他看病要瞧緣分的,沒緣沒份就算對方病死他都不會多瞧一眼,很多人求他看病換來最多的就是別人生死,管他屁事。

那麽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位傳說中的靈醫呢?不過不管是不是了,既然他會跟在莊主身邊,就算不會看病,至少能請他想想辦法從外麵帶個大夫過來或是尋些退燒的藥材,“請公子隨奴婢來。”

輕紗半敞,寒酸破舊的小屋內,唯床塌這一處妖色嬈人,趴睡在**的女子藕香白皙小臂暴露在空氣之中,圓滑滾亮的肩膀泛著瑩瑩奶色,嬌嫩的臉龐泛著櫻桃般的紅色,嬌紅的小唇沒笑卻天然上灣,盡管苗條的眉梢稍微的簇在一起,卻絲毫不影響這整體的美感。

“公子請在這裏稍等片刻,奴婢去喚醒我家主子。”沐小瀾想到自己離開時,主子還沒有穿衣服,這可不成體統,更不能隨便讓別的男子占了小姐便宜去,“小姐,醒醒,我帶人來幫你瞧瞧病。”

煩擾的噪聲讓沐瀾晴疲憊的精神越發困擾,懶懶的伸開手臂,揉揉自己的眉眼,鼻音濃濃帶著些微耍賴偷閑的味道,“做什麽?能讓我再睡會嗎?”

小瀾無奈,但也不能任由主子的性子,拿了衣服,將她靠起來,慢慢替她穿上,嘴裏還輕聲哄著:“一會就好,咱讓別人替咱看看病,看好了你就不難受了。”

好說歹說沐瀾晴才點頭,她主動的將衣服穿上,但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一次眼睛,穿好後就又趴到**,沒了聲音,沐小瀾也不敢再去將她喚醒,隻得任由她去了。

“公子,我家主子身體太虛弱,睡著不願醒,您看……”

藍衣男子清風一笑,摔袖便已來到沐瀾晴床前,剛剛她的言語音調可是一字不漏的落進他的耳朵之中,一個可以讓丫鬟這樣與她說話的小女人,在這個蠻橫霸道的莊園之中可以說是相當奇特了。

他伸手撩開被子,沒有男女顧忌的便點上她的手腕,悠閑自得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但沒過幾秒,他便又是笑意晏晏,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瓶藥水交給沐小瀾,“你主子燒已經退了,現在隻是勞累過度,不過高燒留下的後遺症會讓她失明幾日。”這個葉朗傾,還真是有高招啊,既偷了香又幫她解了熱,但據他所知,他這個朋友可不是個愛滾床單的主,如今……

一聽到自己主子會失明,小瀾又驚慌起來,拉住男人的衣袖繼續追問:“怎麽會這樣?公子,真的如您所說小姐失明隻是幾日嗎?”

藍衣男子然然輕笑,沒有遲疑的點頭,信心百倍,“自然是真的,還有你手裏這藥,每日塗沫在她燙傷的地方,不出十日便會恢複原貌,至於那些湯藥之類,不用再給她吃了,免得傷胃熬身。”囑咐完,他又掃了一眼這女人的臉龐,他臉上笑容稍止,狐狸般尖滑的眼眸有說不盡萬種風情。

在小瀾從他囑咐中反過神來之時,環視房間四周,哪裏還見得到說話男人的身影,刹時間明白過來,他果真是人們口中的靈醫莫成仙了,那麽他說的話自然也不會錯,這下小姐有救了,沐小瀾激動的握著他給的藥水,高興的連跑到沐瀾晴的床邊蹲下,體貼說著:“主子,這下您沒事了。”

沐瀾晴醒來後,果然應了莫成仙話,什麽都看不到,小瀾怕主子會多心,第一時刻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邊,見她神色如舊,才稍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關切問道:“主子難道就不曾擔心過自己會永遠看不見嗎?”

這幾天春日的時光仿佛轉瞬就消逝了一般,空氣中暈熱的氣息依然開始厚重的侵襲而來,庭院之中沒有淡雅的花草香氣,倒是多了些清新的菜香,沐瀾晴坐在竹藤編製的躺椅上,手裏端執著一杯清茶,滾燙的熱意已經消散而去,隻剩下一片冰冷。

“當然害怕過,但在你告訴我幾日便可複明後,便也沒那麽害怕了,現在再想想其實還好,若這是命,也沒什麽好去埋怨的,隻不過是失去了一雙眸子而已,沒什麽大不了,唯一可惜的是……”說到這她停了下來,沒有神采的眼眸眨動了幾下,執起手中的涼茶便要喝。

“主子茶涼了,小瀾幫你換一杯吧。”注意到小姐稍帶感傷的表情,她自覺的不繼續追問下去。

“不用,涼了才好喝。”沐瀾晴沒有停下動作,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喝完時嘴角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失明的這段時間,眼睛看不世界萬物,心也就跟著靜了下來,她在想自己為何會如此沒有爭辯的力度,任人欺負了自己,理字在這裏是多麽的沒有用武之地,因為沒人會聽,也沒人會在乎,想要活著從這裏出去,她必須要有所不同才可以。

又是一陣清風吹過,扶起她的發絲繞著她的臉龐,幾日的修養讓她恢複了往日的粉嫩,軟香的慵懶之中還帶著幾分硬氣,離開這裏是她迄今唯一的目的,不過有仇不報非君子,她可不是慈悲為懷的觀世音,不能這麽輕易的就讓某人繼續逍遙,就算走也要讓她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