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死魂師 第275章 打賭
他的鬼聖已經浮現跟前，領域同陣勢契合，輕而易舉調動陣勢蘊含的種種魂術，肆無忌憚對陣內之人發動攻擊，哪裏還有半分畏懼之色。
秦瓊則神色肅穆，他顯得比尉遲恭冷靜，一絲不苟進行補陣，好似外麵發生的一切同他都沒有一絲關係。
兩人一個瘋狂，一個冷靜，水精陣勢在他們手中逐漸成長，變得越來越宏大壯觀，逐漸有了當初大禹手中那牢不可破的水晶宮的雛形。
然而三名閻王殿的判官身處中間並沒有絲毫慌亂，一副處亂不驚的樣子。
在武媚娘出手無效後，王莽負手打量著四周變化。
整座水精陣式運轉，各種魂術轟然變動，四麵水幕凝成堅冰，上麵猶若冰雕怪物蠢蠢欲動，影影綽綽的黑影在晶瑩的牆壁內遊走，仿佛整個水晶宮活了過來一般。
封遠摸著下頜的胡須道：“陣勢級別還是蠻高的，能夠將風雨雷電孕育如此之久，蓄而不發，再積累下來，一經觸動，恐怕就是狂風暴雨了。二位大人哪個先出手破之呢？”
王莽笑道：“不如封遠大人先展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吧，你的齊物術出神入化，在苦海上的造詣想必也非同一般了吧。”
封遠也想在對方麵前稍稍表現，聞言臉上顯露出一絲自得之色，說道：“出神入化談不上，可對付這種尚未圓滿的陣勢，應該還不在話下。”
旁邊的武媚娘道：“那就打個賭好了，若是封遠大人能在十息之間破掉該陣，關於遺失牧陽古火的事情就當揭過，若是無法破除，就拿出點誠意賠償我等損失。”
封遠瞥了一眼對方，顯然對她在這個時候再度提及此事甚為不滿，不過他深知此女氣量狹小，若是認準一件事，恐怕會真要記恨著自己，也想借此一了百了，當下說道：“何須十息，五息之內若不破除，那件事就算我處理不妥，甘願賠償你們十萬上品魂石，反之，此事今後媚娘就休再提起。”
武媚娘答應聲好，藤杖一舉，率先說道：“一息。”
封遠見她如此做派，暗罵一聲，也不再多說，“嘸”地一聲，身體陡然化作一道青光，直接朝著前方冰牆激射而去。
若是目光足夠銳利，可見青光之內，封遠的身體上隱現出片片鱗甲，腦袋長出一條青色犄角，變得極其猙獰，身體不僅大了好幾圈，連皮膚顏色都成了暗青之色，仿佛動用了某種噬妖階魂器套件一樣，化身為獨角怪獸。
然而他這身獸態並非什麽魂器所化，乃是他引起為傲的齊物術。
齊物術不是什麽魂器，也不是任何魂術，而是貨真價實的苦海法則，乃是隸屬力量法則的一門變化神通。可以說齊物術能通世間萬物，以身體為本源，創立萬物法規。
初階齊物術可通過吸收外物讓身體堅硬如鐵，修煉有成，則可以改變身體形態，等到高深處隨心所欲可變成各種大小的生物。而此時，身體之強大已經足以媲美高階魂器，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封遠自信滿滿，直接拿身體破除陣勢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在他的角獸之身觸及的冰牆的時候，水精陣勢也同時被觸發，刹那水晶宮內情形大變，劈裏啪啦脆生響起，無數八角形態，晶瑩剔透的冰花源源不斷凝變出來，大有一副將整個空間填滿的趨勢。
與冰花同時出現的還有數量龐大的冰雕怪獸，它們從四麵破牆而出，張牙舞爪，氣勢洶洶朝著企圖破陣的封遠蜂擁而至，各種驚人的威壓逼迫下來，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之擠壓成碎片。
封遠身體與前方大群冰雕獸一碰，這些如潮湧至，看似凶猛的冰雕居然為止一頓，隨即發出驚人的爆炸聲，紛紛化為團團白色冰霧，一掃而空。
王莽同武媚娘站立在遠處觀看者這一幕，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對於四周不斷包裹來的冰淩，他們隻是偶爾將手一揮，那些看似駭人的冰花就紛紛破裂，全都被隔絕在十丈之外。
水精陣勢內哢嚓哢嚓聲不絕於耳，封遠獨自應付陣勢引起的反噬絲毫不落下風，無論冰雕怪獸發出何等強悍的氣息，在同他觸及的刹那就會冰散瓦解。
“二息……”
武媚娘的聲音清晰傳來，該陣式雖然對封遠造不成傷害，但是想要破除也絕非易事，他貌似勢若破竹，然而始終陷身於冰淩之中，好似這冰花世界是無窮無盡的。
王莽目光閃閃看著水精陣勢內的變化，不由輕歎了聲：“不愧是大禹創造的陣勢，到了高深出原來還有這等變化，看來似參考了魔斑潮鏡像特征呢。”
嫵媚笑了笑，喝道：“三息封遠大人，若是無法破除可不要勉強呢。”
封遠聽了原本青色的臉孔又蒙上一層青氣，崢嶸的獸頭擺動，光芒閃動，頸脖間居然多了個項圈，隨即道道紅瑩瑩的絲線爬滿了獸首，他頭上那對犄角竟然占大了數倍，宛如光禿禿的大樹杈一般。
犄角之間盤旋著團狀黑色氣焰，像是火光又像是煙霧。
王莽目光透過光怪陸離的冰花，將此番情景盡收眼底，眼睛微眯，隨即嘿嘿笑道：“是齊物術的元氣焰，封遠動怒了。”
若是易小七在此，定能發現這犄角之間的氣焰同他見過的那隻聖獸一樣，蘊含著一股法則之力。
“第四息”武媚娘笑吟吟地說道。
似乎應和著她的聲音，以封遠頭角為中心，一道道黑色氣焰朝著四麵飆飛出去，刹那嗤嗤聲大作，黑色氣焰所及的範圍內，冰牆直接就被消融成煙霧。
整個水精陣勢都在黑色氣焰中震顫起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黑色氣焰不僅將蜂擁而至的冰雕怪物消融掉，就連空間仿佛被腐蝕出一道道裂口。
封遠的元氣焰自然還沒到破開空間的份上，不過它卻專門針對一切幻陣異象，這是鬼聖力量的極限，水精陣勢所利用的不過是水之鏡像，談上不上什麽空間法則，因此在元氣焰的攻擊下，立刻被熔開出路來。
這是種蠻力破除，雖然沒有任何精妙之處，卻使水精陣勢任何變化都無濟於事，是最直接的法門了。
陣勢外的秦瓊渾身一震，嘴角已經滲出鮮血來，對方的蠻力破除直接傷到他的命魂，當他結出該陣勢時候，他的精神便投射到鏡像之中，對方動用的元氣焰等於直接摧毀了他一道心防。
不過水精陣最精妙的地方就是陣陣環環相扣，隻要擁有足夠時間和足夠魂力，就能形成一個龐大無比的連環陣，破除一層還有一層。
秦瓊隻是稍稍一頓，立刻凝神加速連環陣的集結。
尉遲恭心焦無比，但是他卻無能為力，該陣勢他隻負責推動陣勢變化，而他畢竟隻是魂蛹初期，雖然竭盡所能，催化出來的冰獸也不能阻擋對方片刻，乃至於讓對方直接接觸到了水精陣的防禦。
“叔寶，看來我們是抵擋不住了，都怪俺，實力不夠，連累你了”尉遲恭滿懷愧疚地說道。
秦瓊頭也不抬：“廢話少說，你管好自己的，他破壞，我就補陣，就這麽簡單。”
尉遲恭聞言心中不由熱血沸騰，重生前的記憶居然在腦中閃現，刹那觸動了他的本源魂法。
當初他也魂蛹後期的強者，如今重修回來，很多東西就如同隔層窗戶紙，點破之後，自然水到渠成。
當他再度專注於眼前時，本源魂法已經引導著他跨越了某個瓶頸，他的領域不斷擴展，深入到陣勢深處，不經意間，居然踏入了魂蛹中期。
不僅如此，本源魂法讓他領悟到水精陣更深層次，當他再度發動攻擊，陣勢內的形勢格局明顯煥然一新，原來隻是流於形式的陣勢冰獸各個像是擁有了靈魂一般，不僅擁有了各自的特征，彼此還能形成微妙的關係，不斷重組出形態駭人的巨人，觀其麵貌依稀有著尉遲恭的樣子。
這是尉遲恭的精神投影，這些巨人的實力堪比他自身四成，但由於它們的軀體是陣勢咒念之力所構成，因此即便毀滅，對他造成的損害也不大。
這些巨人數量亦是不少，而且看似身軀笨拙，然而當它們動起來的時候，各個靈活無比，他們的身軀是由更加密集的堅冰組成的，閃閃發亮，宛如布滿了璀璨的鑽石。
它們硬是闖入黑焰之中，揮動磐石般的拳頭，朝著中央的封遠轟擊過去，然而還沒等拳頭及身，四周黑焰更是深上了一層，變得如同墨水一般，這些巨像就如同遭遇了無法跨越的阻力，身體僵住了，堅冰的身軀發出哢哢聲響，隨即整個身軀爆裂，漫天激射。
封遠動作稍稍停頓了下，不過還是破開了第二層水晶宮。他整個人的氣勢攀至最巔峰，顯然已經不僅僅是為了同武媚娘置氣了，倘若連這些小角色布下的陣勢都破不掉，他今後哪裏還能在武媚娘跟前抬得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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