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清池與狼君做不到心意相通那是因為二人命印殘缺,葉清陌和白冥卻並無這般顧慮,他二人為何不能達到心意相通?
葉清陌將她拉到床邊坐下:“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你,為何會在這裏?你的命脈可是開啟了?”
清池並未回答葉清陌反而反問起他來:“哥哥先將你的事情告訴我,我才能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你。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爹娘的事情。”
葉清陌覺得奇怪便問她:“族叔難道沒有告訴你關於爹娘的事情?”
清池搖頭:“你是知道的,五歲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爹娘長什麽樣子我也都不記得了。族叔在我跟前爹娘的事情隻字不提。被我問急了也便會用二人喜歡外界的天地肚子跑了出去作為借口搪塞過去。時間一久,見族叔每次提到爹娘都不是很開心,我便不再問了。”
葉清陌歎了口氣道:“族叔不告訴你也有他的考量。你已經長大了,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葉清池開心的點點頭,靜坐在旁聽哥哥講。
“我們的娘叫葉如眉,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她是巫月族中的一名孤女,性格和你一樣,膽大不羈,一直讓那時的老族長頭疼。在娘親十七歲時一次偷偷拿了老族長的手令,跑出了霧隱山境,就在那時她遇到了我們的爹石琛,一個正在宣都山采藥的醫者。後來二人偷偷相戀,娘親想要與爹在一起就必須要離開霧隱山境,於是她便打算在十八歲開啟完命脈之後與爹一起離開。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想好了脫離對策。她謊稱自己召喚不出靈寵,成了族中人人厭棄的月擯人。可她後又自己偷偷去月石前開啟命脈。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召喚出來的靈寵竟然是自己心愛之人,也就是我們的爹石琛。此事最終被老族長葉祁發現,老族長一直將外界之人視為不詳,於是便狠心逼迫娘親親手殺死爹以此斷開兩人間的命脈。為保爹的性命,娘親在族叔葉海的幫助下趁機偷出一枚出境手令,帶著爹衝破大陣逃離了霧隱山境。此事讓老族長大怒,派自己兒子葉海前去將兩人捉回。族叔一直對娘親一往情深不忍傷她,於是便放二人離開。後回到族中聲稱娘親與爹已死。老族長不想節外生枝,於是囑咐族叔將此事永遠塵封心底,不準聲張。幾年後,老族長重病,將族長之位傳給族叔後便故去。自此娘親一事知情者隻剩下了族叔一人。”
清池驚異:“原來族叔喜歡過娘親啊,怪不得族叔一直未娶妻。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葉清陌道:“自然是娘親親口告訴我的。”
清池十分羨慕歎氣道:“唉,為何我就不能早生幾年呢?”
葉清陌拍拍她腦門兒道:“胡思亂想什麽呢?”
“之後呢?爹娘為何會出現在北荒邊境的落霞泊?還成為了眾人口中的神醫?”
“你去過落霞泊?”
清池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兩樣東西放在哥哥懷裏。
看著手中的珠子,葉清陌發出一聲感歎:“冥雪琉璃珠,我以為將此物托於爹娘保存,我便可輕鬆幾分。如今幾經波折又回到了我的手中。看來有些事我是躲不過的。”
“哥,你是故意將這珠子留在落霞泊爹娘的墓碑裏的啊,早知如此我就不給你帶出來。不過此珠在我手中可是救過人的。”
葉清陌笑笑,拿起那尊木雕看了眼道:“你為何將母親的雕像也帶了出來?這可是父親給母親雕的。”
清池不好說是狼君偷偷帶出來的,隻道:“原來這是娘親啊,與我長得好像,都是這般美貌如花!”
葉清陌寵溺道:“不知羞!”
“哥你接著說,後來呢?”
“後來離開霧隱山境的爹娘走南闖北治病救人,爹作為娘親的靈寵懷治愈之能,漸漸有了妙手回春的美譽。娘親懷了我後,便安居在龍祁國與天照國的邊境。那時兩國還未像如今這般和睦,邊境之處時常會起戰事。在我八歲那年,略懂醫理的我無意中救下了一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這個人就是白冥。”
清池驚歎:“你二人竟有這般前緣。我可真是沒想到。”
“那時戰亂,我將他藏在了一處地窖中,一直照顧他的傷勢。數月後,他傷勢痊愈,招呼不打便偷偷離開了。”
清池生氣:“哼,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葉清陌笑笑道:“他並非是個討厭的人,隻是那時的他經受戰亂生死斂了性子,用一張冷漠的皮將自己圍了起來罷了。”
清池不服:“你還替他說話。”
葉清陌笑笑繼續說道:“後來不久,娘親懷了你,因身體有些不妥,便離開了戰亂的邊境到了龍祈國都城龍綏,在那裏生下你後隨之安頓了下來。當年爹娘的醫術了得早已傳遍都城。為此爹娘還被龍皇召進宮為當時與你一般大的大皇子瞧過病。”
清池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等,爹娘給誰瞧過病?”
“龍祁大皇子,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龍翊。有什麽問題嗎?”
嗬嗬,這可是真是巧啊!
“沒事哥,你接著說。”
“說起這個大皇子,你二人之間其實也算是有些緣分。”清池心中暗笑,何止是緣分。
“大皇子的母妃德妃當時見到繈褓中的你很是喜歡,後來與母親定了娃娃親,還贈送了信物。”
聽了這話,清池差點被自己一口心血嗆死:“你說啥?娃娃親?怎麽可能?他母妃給她訂的親難道不是天照的白鸞公主?”
葉清陌道:“那怎麽可能?那時白鸞那小丫頭還沒出生呢。”
清池急忙攔住葉清陌道:“哥,你先等等,我先吃顆救心丸,讓我緩緩。”
葉清陌見她如此逗趣道:“怎麽?聽到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皇子就心動了?”
清池嗬嗬笑了兩聲心下暗語,這未來夫君都成了靈寵了。要是讓他哥知道,還不得驚掉下巴。
“不過這都過去很多年了,後來爹娘因故帶我們離開龍綏後,我們兩家之間就再未聯係過。加上德妃已經故去,想來這樁婚事也就不可能了。不過如果你想,我可以將當年的信物給你,你帶著信物去龍綏找那大皇子,看他如何解決此事?”
清池道:“信物?什麽信物?”
葉清陌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上麵卻什麽都沒有。
“你在找這個?”
白冥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盤飯菜。他放下飯菜將一木盒遞給葉清陌。後者接過,打開後從裏麵拿出一條項鏈,項鏈上係著一枚黑金戒指。
清池驚愕道:“這不是白鸞的戒指嗎?”
葉清陌不知其意,看向白冥。白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鸞兒調皮,之前偷偷進了你的房間,看著項鏈好看便隨之帶走了。近幾日剛還回來。”
葉清陌接著道:“這是當年德妃留給你的定親信物。大皇子那裏也有一枚。因為當時你小,不宜戴著這項鏈。娘親便將它暫時先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時間一長加之之後突發事故,便將此事拋之了腦後。來,我給你帶脖子上。”
葉清陌伸手要將項鏈給清池帶脖子上,誰知清池突然奪過項鏈攥在手裏道:“哥,此事稍後再說,爹娘的事情你還沒說完呢。”
葉清陌以為清池不好意思了,半晌斂了笑意便繼續說道:“三年後,龍祈邊境的坩涼之地突發獸亂死傷無數,後又引發了病災。於是爹娘決定去那裏幫忙。他二人帶著我們兄妹離開了龍綏來到了距離坩涼不遠的落霞泊。一年的時間,爹娘救了很多人,成為了當地人口中的神醫、活菩薩。可萬事都有不測,你五歲那年有一日突發獸亂,慌亂中你不小心走丟了,第二日在荒漠中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昏迷。後來醒來後,雖然身體無恙,可是卻不記得那日之前所有的事情。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也就在那段時間,一直在照顧病人的爹娘染上了病。醫者不自醫,爹的治愈之能在自己和娘親身上沒有任何作用。不久身體便耗幹了。在他們臨死前,族叔葉海來了落霞泊。其實在娘親離開霧隱山境後,一直與族叔保持著聯係。娘親這麽做無非是考慮到我們兄妹身體裏還留著巫月族人的血,到了十八歲是必須要回霧隱山境開啟命脈的。在爹娘死後,族叔按照爹娘臨終前的要求,將他們安置在落霞泊。然後帶著我們回到了霧隱山境。之後的事你應該都知道。”
葉清陌對她說了那麽多,清池心中萬分感慨。既有遺憾又有悲傷,但更多的是惆悵和思念。
“那麽你呢哥?你當年為何會離開霧隱山境,後來在外麵又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會傷了命脈?”
葉清陌剛要張口說,就被旁邊的白冥攔住了:“說了那麽多先吃點東西吧。後麵的事情我告訴她。”
葉清陌接過白冥遞來的粥慢慢吃了起來。白冥坐在他旁邊看著,嘴裏卻不緊不慢的說著事情。
“你哥十八歲那年在葉海的幫助下單獨開啟命脈召喚出了我。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編造了一個謊言說是你哥召喚出來的是一隻白狼王。謊言雖被眾人相信了,可是早晚都會露出破綻。於是你哥便帶著我離開了霧隱山境。進入外界後,你哥幫我奪取了君主之位後便選擇了去遊曆。一路上像個活菩薩似的救人,最後終於在幾年前在落霞泊把自己給搭了進去。”白冥話語簡潔將這麽多年的事情一句帶過,但誰都聽得出來他言語中帶著濃厚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