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萬別!”

“怎麽了?你不是一個人挺無聊的嗎?”

“你要是介紹了你們公司的同事,回頭老嚴有個什麽事對他女朋友說,他女朋友再對你這位同事一說,完了,我什麽秘密都沒有了。”

薄荷樂道:“你是怕被揭了老底吧。”

“那倒不是,主要是女人容易吃醋,不光吃當前的醋,過去的老陳醋也要翻出來吃吃,唉,總之很麻煩。”

“那可不一定啊,有的姑娘心胸開闊著呢,對過去的事根本不計較。”

薄荷對這種一棍子打死一船的說法不同意,她覺得自己都挺大度的,以前許淮身邊一直有女孩兒追求,她並沒有怎麽吃過醋,也許是因為那時自己對兩個人的感情太自信了。

紀瀾捶了一把方向盤,憤然道:“那都是表麵,我就曾經被蒙騙了。”

“怎麽了?”

“我頭一個女朋友是咱們Z大法律係的孟小佳,大學畢業不久就分手了。第二個女朋友叫杜曉珂,她知道我以前談過一個,但表現得特別大度,完全沒有一點吃醋的意思。我就放鬆了警惕,有一次她問起過去,我隨口提了一句孟小佳的皮膚挺白的,結果她就開始滋事找碴兒了。”

薄荷奇道:“這能找什麽碴兒?”

紀瀾撓了撓頭發:“她就問,孟小佳是臉上白,還是身上白。”

薄荷忍不住笑道:“那你肯定說臉上白了。”

這哪敢說身上白啊,這不找死麽。

“是啊,結果她就鬧得更厲害了。”

薄荷不解:“為什麽?”

“她就說,你肯定看過她全身了,要不然怎麽知道她臉上比身上白。”

薄荷撲哧笑了,心想杜曉珂的問題很有技巧啊,根本就是設個圈套,沒想到紀瀾居然上鉤了,看上去挺精明一人,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然後我更倒黴了,有一天喝多了,對著她叫小佳,你說一個曉珂,一個小佳,我喝多了叫混一次也不是什麽天大的罪吧。她就開始跟我鬧,哎呀,反正快整死我了。”

薄荷笑得肚子直疼。

“所以說,我以後絕不能找個名字帶小字的,笑字的都不行,免得哪一天叫混了。”

薄荷笑道:“行,回頭我絕不給你介紹名字帶小字的。”

兩人到了電影院,電影已經開始了十來分鍾了,電影票賣得隻剩下最後一排的位置。

紀瀾買了票,帶著薄荷進了演播廳,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兩人一前一後順著過道貓著腰摸黑往後麵走。

紀瀾走在前麵,突然從左邊座位上伸出一隻手,啪的一聲打在他大腿上,紀瀾嚇了一跳,就聽見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靠,你也來看電影啊!”

紀瀾怔住了:“老嚴?”

嚴未一看紀瀾身後還有一個人,趕緊很八卦地就著銀幕上的光想瞅瞅他身後的姑娘是誰,這一瞅,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薄荷也聽出了嚴未的聲音,一時間覺得有點百口莫辯了。兩人卡在過道裏耽誤別人看電影,顯然不是解釋的合適地方,隻好貓著腰繼續前行,摸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嚴未扭頭看見最後一排,黑糊糊的兩個人頭,尋思著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個組合很像李莫愁和田伯光啊。

這場電影薄荷看得心不在焉的,心想,這等會兒見了嚴未怎麽解釋這件事呢。

紀瀾也看得有點心不在焉,老嚴不會誤會自己和薄荷有什麽吧。

電影散場,四人出了演播廳,站著過道裏。

紀瀾趕緊解釋,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而且,薄荷的臉紅了。

如果是一周前,嚴未也許心裏會有點想法,但現在,身邊有了蔣琳,這種實實在在的戀愛,比起模糊朦朧的暗戀要甜蜜得太多,他甚至有一種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願望,也希望薄荷和紀瀾能盡快脫離單身。不管是他倆走到一起,還是各自找到新的戀情。

所以,嚴未很豁達地笑著,“你們別解釋了,同學一塊來看場電影也很正常,當然了,你們要是作為戀人來看電影,我就更高興了。”

紀瀾鬆了口氣,打量了一眼嚴未的女友,私心裏也覺得蔣琳看著和他很般配,目光再往下一滑,就看見兩人一直牽著手。

紀瀾就有點羨慕,自己好久都沒牽過女孩兒的手了。哦,不對,今天晚上拉過薄荷的手,不過她很快就抽走了。再一想,好像昨天還摟過她的腰,當時沒什麽感覺,過後一想,那腰肢真細。要是抱在懷裏肯定很不錯……紀瀾趕緊打住,道:“咱們去找個地方喝茶吧。”

薄荷道:“不了,我要趕緊回家,你們三個人去吧。”

紀瀾皺了皺眉,那我不成了電燈泡麽,算了,也回家吧。

紀瀾再次充當司機,將三人各自送回家,然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家裏。

老爺子興致勃勃地守著電視機,紀瀾就有點佩服這電視台了,各個地方台都紛紛跟風開始上相親節目,搞得老爺子每晚都輪著台地看,也不早睡早起了。

第二天晚上,薄荷走出夜闌珊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許淮終於不再來了。但是紀瀾來了。

薄荷見到他立刻笑嗬嗬道:“你以後不用來了,他肯定不會再來了。”

紀瀾怔了一下:“那我下崗了?”

“什麽下崗?”

“臨時男友啊。”

薄荷撲哧一聲,笑了:“對不起啊,我現在窮困潦倒的,也沒安置費。”

紀瀾意興闌珊地歎了口氣:“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薄荷約莫著紀瀾是缺乏愛情的滋潤,所以才如此的百無聊賴,便道:“我看你真的需要一個女朋友了,我幫你留意,你放心吧。”

“失了業”的紀瀾覺得下班後的日子很難熬。好在容乾終於從北京回來了。兩個人廝混了一個夜晚各自回家。回到家,紀瀾發現老爺子今天沒看電視,正戴著老花鏡在翻電話簿。

“爺爺你找誰,我幫你。”

老爺子飛快地合上了電話簿,從老花鏡後橫了他一眼:“不用你,你趕緊上樓睡覺吧。”

紀瀾不再去夜闌珊接薄荷,好像覺得生活少了點什麽,就算和容乾在一起,也好像總少點什麽。

下班後,容乾打過來電話:“今天我有同學聚會。”

紀瀾忙道:“你帶我去吧。”

容乾的語氣很嫌棄:“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老婆,帶你幹什麽。”說罷,就很“絕情”地掛了電話。

紀瀾頓時有種預感,容乾的這場同學聚會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果然,第二天就見容乾容光煥發地來上班了。

紀瀾三言兩句就套出了容乾的實話,果然,昨夜同學聚會,他和覬覦已久的一位女同學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

紀瀾有點落寞,和他關係最鐵的就是容乾和嚴未,現在兩人都忙著私事,沒空搭理他。

日子寂寞如雪地過著,轉眼快到元旦了。

這天早晨紀瀾醒來一開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

“元旦我和蔣琳結婚,從今天開始籌備婚禮,下班後來我家商議具體細節,給你分派任務。”

紀瀾一下子從**坐起來,馬上撥打嚴未的電話。

“老嚴,你剛才發的短信是不是夢囈。”

“不是啊,我是真的要結婚了。”

“靠,閃婚啊,你們認識才幾天啊?”

“兩個月了。不過我有一種認識了一輩子的感覺。這種感覺你不懂的,就是一種認定,和時間長短沒關係。蔣琳也是,她說她見我第一麵,就覺得我就是她心目中的模樣。我們已經見過彼此的父母了,老人對我們都很滿意,我媽你也知道的,巴不得我今天結婚,明天給她生孫子。”

紀瀾怔怔地坐在**,打完這個電話才發現自己光著上身,他打了個噴嚏,又縮回被窩,瞪著天花板,半晌都覺得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薄荷倒是不怎麽驚異,因為蔣琳每天都會和她聊起兩個人的進展。雖然薄荷也覺得兩人進展神速,但這種閃婚的例子不勝枚舉,而且她當初介紹蔣琳給嚴未的時候,也是精心地分析了兩個人的家庭情況和性格外貌等因素才做出選擇的。

蔣琳非常感謝薄荷,邀請她當伴娘。薄荷爽快地就答應了。蔣琳還有一位發小,叫楚笑笑,從十幾歲就嚷嚷著要做蔣琳的伴娘,所以蔣琳就有了兩位伴娘,這邊嚴未自然也就邀請了容乾和紀瀾做伴郎。

婚禮定在元旦那天,時間還有一個多月,蔣琳中午下班的時候,會趁著一個小時的時間和薄荷在附近逛逛街,選點新婚要用的東西。這天嚴未不上班,也陪著一起逛。三個人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家居精品店正在挑選小東西。嚴未的手機響了。

嚴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薄荷笑了笑:“是紀瀾。”

電話一接通,就聽紀瀾道:“老嚴,救命啊!”

“你怎麽了?”

“老爺子給我報名要上眾裏尋她。”

嚴未笑得差點岔氣。

薄荷和蔣琳莫名其妙地看著嚴未。

掛了電話,嚴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兩人道:“紀瀾同誌要上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