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因為時差關係,隔壁房間的紀伯山兩口子並沒有怎麽睡著,就聽見隔壁一直在折騰。
紀伯山心想,這小子體力真是好。
李岩卻在心疼兒子,覺得這白天在公司上了一天班,回到家裏,還要征戰半夜,這樣可不行。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紀瀾的下巴上起了一個大火癤子。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當即一聲慘叫。
下樓吃飯的時候,李岩一看兒子一臉倦意,又長個大包,頓時心疼得也顧不上臉麵了,直接就道:“就算年輕力壯也要節製。”
紀瀾拿著筷子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實在是冤枉得心都要碎了,隻有默默地捧著牙抽了口氣。
一旁的薄姑娘臉都快紅透了,覺得這婆婆果然是在美國待了幾年,太開放了,直接得讓人有點招架不住,但也解釋不成。總之,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冤屈。
紀瀾上班一走,薄荷回到房間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東西本也不多,一會兒工夫就收拾好了,她就去向老爺子等人告辭。
老爺子一個勁地挽留,認為薄荷此刻回去,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再過幾天就要結婚了,來來回回的多麻煩哪。
李岩卻沒挽留,她想的是,這舉行婚禮比較累人,紀瀾要是晚上折騰半宿,白天再去跑東跑西地準備婚禮,不得累垮了才怪,出於心疼兒子,她支持薄荷回去住幾天,讓兒子養精蓄銳。
於是,她主動提出來,紀伯山和自己一起送薄荷回去,順便見見薄豫,兩家人還有一些話要談。
老爺子聽到這話,這才放人回去。
薄荷指點著路,紀伯山開車將薄荷送到了家。
薄荷已經提前給薄豫打了電話。薄豫一想到親家要來認門,就緊張得不行,他總覺得紀瀾那樣的家世,父母又出國在外,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一對精英父母,眼光肯定很高。自己這個小地方的人,沒什麽文化,也沒有地位,隻是一個下崗職工,他生怕給女兒丟臉,進而影響女兒在公婆心裏的地位,於是,一接到電話就如臨大敵。
在薄荷回來的這段時間,他把家裏悉數整理一遍,打掃得一塵不染,自己也換了最好的一身衣服,整潔幹淨地等著迎接親家兩口子上門。
其實,薄豫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紀家和大多數人家不同,紀伯山和李岩兩口子就要找一個家境不大好的。
有些人家但凡認為自己家有點錢,或是有點地位,就自視很高,一定要找個家境相當的,門當戶對的,以免降低自己身份。
紀家相反,他們覺得自己家已經夠有錢了,所以,絲毫不打算借助女方來發家致富,增加家產。又因為已經移民美國,更不打算讓紀瀾在國內當官,所以,對這兒媳婦,他們寧願找個沒工作的才好,就當家庭主婦,照顧好一老一小,讓他們兩口子在國外放心。等將來老爺子過世,紀瀾就帶著媳婦孩子一塊出國。這要是找個家境好的,工作好的,到時候不舍得辭職,或是有大小姐脾氣,這樣反倒不適合他們家的情況。
所以,紀伯山兩口子進了薄家,放眼一看,雖然幹淨利落卻透著一股子清貧,反而一點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悅或是看不起,這讓薄豫還挺意外的。
薄荷給兩人衝了茶,紀伯山就和薄豫聊了起來。
薄豫一開始很不自在,心裏有點自卑,又有點忐忑,後來發現紀伯山很隨和,客客氣氣的很尊敬他,心裏便十分高興,簡直對這門親事滿意得不得了。
紀伯山征詢他對婚禮安排的意見,薄豫就說:“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吧,我覺得簡單一點就好,隻要他們兩個人過得好就行。”
“那行,那我們就開始準備了,我和紀瀾他媽過完春節就走,所以時間也不是很充裕,那咱們就簡辦,親家你諒解就是,等回頭,你身體養好了,讓紀瀾他們帶你來美國轉轉。”
“行行,那你們多費心了。”紀伯山眼看兩家意見達成一致,便留下禮物,客客氣氣地告辭了。
送走兩人,薄豫高興得合不上嘴,拉著女兒的手道:“老天開眼啊,好人有好報不是,你看你找了個多好的婆家,你陪爸今天晚上喝幾杯。”
“不行,你不能喝酒了。”
“你看你,以後結婚了,別管紀瀾太緊,別跟你媽似的。”
“爸,你說我這結婚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啊?”
“不快啊。你和紀瀾都相處半年了,你同學嚴未不是兩個月就結婚了嗎,不也過得好好的。隻要找對了人,時間不是問題,有的人不合適,就是和他相處半輩子,也過不到一塊兒。再說了,你都二十七了,爸這心裏都快成心病了,你一嫁人,爸就沒什麽心事了。”
“爸你就這麽急著我嫁人呢,我一走,你可就一個人了,多孤單哪。”
“哎呀,爸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又不是出國,一個城市,二十分鍾就來了,還不簡單,隨時都能見麵。你總不能和爸待一輩子啊。”
“爸,不管怎麽說,我都有點舍不得你。”
“那你天天下班了過來看看我,再回去不就行了。”
薄荷點頭,抱著薄豫,心裏又是高興又是不安,有點婚前焦慮症狀。
紀瀾這一天上班簡直就是魂不守舍,不停在腦海回放昨夜的戰爭場麵,總結經驗教訓,打算今夜重整旗鼓,一定要攻下難關。但當他興衝衝奔回家的時候,發現薄姑娘竟然回家了,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他二話不說就殺到了薄家。自然,順路買了不少禮品孝敬丈人。
薄荷見到他,臉色有點發粉,因為想到了昨夜的事。紀瀾一看她這羞澀的模樣,自然心知肚明。兩個人曖昧地看了幾眼,無聲地交流了一番,薄荷從他眼裏看出了濃濃的“殺意”。
紀先生一本正經地說道:“薄荷,你這幾天還是住在我家吧,準備婚禮,很多東西都要咱倆一塊商量,這樣比較方便。再說,你腳還不能使勁呢,你這上上下下的五樓,對你腳踝不好。”
薄荷知道紀先生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掩藏著怎樣險惡的用心,自然不肯上當,便道:“你來接我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背我上下樓。”
紀先生:“……”
“再說了,我想好好陪陪我爸。”
紀瀾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悻悻地告辭了。
薄荷把他送到樓下,紀瀾趁黑在樓道裏惡狠狠地抱住了她,咬著她的耳垂,惡聲惡氣道:“等過幾天,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