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感覺上身的狐仙,並不是我昨天遇到的那個穿著紅衣的男人。
看來狐仙祠裏,果然有好幾個狐仙。
一山不容二虎。
難怪會出現這樣的亂子。
我嚴重懷疑,這幾個狐仙之間有競爭關係。
胡文萱聲音變得嘶啞,“你想教訓誰?”
“柳,柳滄龍……”我回答道。
“柳滄龍?哈哈哈……”胡文萱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你竟然想教訓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故作驚恐地看著她。
胡文萱突然頓住,眼神變得迷離,很快,她又恢複了之前的凶狠,“是你?陰骨女!”
我心裏一咯噔。
這麽快就被她識破了?
“你認識我?”我微微蹙著眉。
“陰骨女,你是我們所有狐仙的希望啊!我們都是因你而來的。”胡文萱勾勒嘴角,妖嬈的笑了笑。
“為了我來這裏?你們想奪陰骨?”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陰骨的確是個好東西,不過,胡九霄罩著你,我可不敢動你。”
“胡九霄?誰?”
她冷笑一聲,“胡九爺你不認識?你們昨天不是見過了嗎?”
難道,是昨天那個穿著紅衣服的男人?
“你來這裏,不是為了求願,你為何而來?”她陰冷的眼神掃視著我。
“我大舅媽身上的狐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大膽追問。
既然已經是攤牌了,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
“你說,三妹?她跟人做了交易,對方能助她修行,便離開了狐仙祠。不過,她們替陰間做事,據說背後的人很厲害,你可最好別插手,否則的話,下場很慘的哦!”
她狐媚的笑了笑。
“那村子裏發現的幾個女屍,是你幹的?”我質問道。
“我們是正仙,不是壞人,她們求願,我替她們實現,隻是她們自己貪心不足,引來了食魂鬼,跟我可沒關係。小姑娘,你還是太天真了。這年頭,哪有什麽真正的善惡之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她冷冷一笑,鄙夷的看著我。
聽起來,這幾個狐仙雖然在我們村子裏,倒也沒有害人的心思。
隻是有小鬼利用了那三個女學生?
那這麽說的話,胡文萱還是安全的。
奶奶以前倒也跟我說過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這食魂鬼,就是尋找陰氣重的活死人,然後吸了人身上的精氣神。
說明我們村裏,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東西了。
而蟲子附在那幾個女孩身上。
人身上有三把火,頭頂肩膀各一把。
蟲子占了肩膀,滅了那裏的火,自然也就增加了陰氣,招惹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能否請你把胡文萱身上的蟲摘下來?”我試探的問了句。
噗呲一聲。
她忍不住的笑了笑,“這是她的願望,她希望自己能永遠長不胖,你讓我奪了願,這是想讓她氣死嗎?”
“如你所說,被這蟲上了身,就容易引來食魂鬼,我不想她死,明白嗎?”我回答道。
“你覺得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她鄙夷的看著我。
看來,溝通失敗了。
她既然能讓那蟲子附在胡文萱身上,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昨天,柳滄龍一巴掌拍死了我身上那隻蟲,是因為我的蟲才附在身上,還沒進入血肉。
可胡文萱身上這隻,明顯已經入骨髓。
更何況,村長那邊已經燒了紙,認了這事兒。
隻要解決了胡文萱身上的邪祟,這事兒就算是給柳滄龍積了功德。
若是不處理,我豈不是太丟臉了?
我緊咬著嘴唇。
柳滄龍,如果鐲子有義務保護我,你必須出現的話,我隻能試一試了。
我撿起地上的石塊,用力的劃傷了手腕。
鮮血瞬間滴落在了地上。
此時。
附在胡文萱身上的狐仙,臉色驟變,變得猙獰可怖。
眼白部分完全被血色浸染,嘴角露出尖銳的獠牙,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她猛然轉向我,四肢著地,像野獸般伏低身子。
果然,陰骨的血氣,對於它們來說,是無法抵抗的。
下一秒。
胡文萱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隻見她身體裏飄出一縷白煙,瞬間化為一頭碩大的白狐。
那白狐足足有一人多高,毛色雪白,唯獨一雙眼睛血紅,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
“陰骨女!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對我們而言有致命的**!我會忍不住吃了你!”
她強忍著壓抑,渾身不由得顫抖。
“要麽,你把胡文萱身上的蟲子弄下來,要麽,就吃了我。”我嚴肅的看著她,雖然心裏忐忑,可也隻能這麽做了。
“就憑你也想命令我?”白狐怒斥一聲,縱身一躍朝著我撲了上來。
砰!
祠堂的門一聲被撞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修長的身形和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
是柳滄龍!
白狐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
她警惕地盯著柳滄龍,喉嚨裏發出低吼,卻不敢輕舉妄動。
我注意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好像很恐懼。
“夠了,蟲子……我取下來!”
白狐顫抖的聲音,強忍著對血液的渴望。
“還不動手?”柳滄龍終於開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白狐瑟縮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走到胡文萱身邊,張開嘴,對著她手腕上的那條黑色肉蟲吸了一口氣。
那蟲子像是受到了驚嚇,拚命往胡文萱肉裏鑽。
可白狐顯然不是吃素的,隻見她尖嘯一聲,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那蟲子從胡文萱手腕裏吸了出來。
蟲子瞬間吸入了白狐肚子裏。
“滾。”柳滄龍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白狐如蒙大赦,化成一道白光,瞬間消失在祠堂裏。
我鬆了一口氣,身體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柳滄龍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我是單純的嚇得腿軟。
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
多少有點不適應。
柳滄龍抱著我就往外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將我扔在了地上。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柳滄龍突然沉下臉,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用自己的血去**一隻狐妖,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至少……胡文萱的事情解決了。”
我低下頭,胡亂地擦拭著手腕上的血跡。
“別動。”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我愣愣地看著他,隻見他突然低著頭,貪婪的舔食著我手腕上的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