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南知意心頭徘徊許久,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陸硯看過來的目光滿是困惑。
“什麽意思?”
南知意笑了下,她其實是為畢業證的事情在鋪墊,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陸硯能選自己。
如果贏了,她就不必再承受來自裴晚的折磨。
“回答我。”
“我……我當然……”
南知意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等著那個答案。
陸硯麵對她翹首以盼的表情,心跳瞬間狂亂的擂動起來。
不過,不等他回答出來,另外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陸硯哥!”
裴晚穿著一身病服,由遠及近,嘴上掛著恬淡的笑,在見到她的時候尤其歡喜。
盈盈水眸擠出光,演技堪稱一絕。
“姐姐也來了。”
又欣慰的看著他們倆,“看到姐姐和姐夫感情這麽好,我總算能放心了。”
“姐姐,姐夫當初和我拍婚紗照真的是被逼的,別怪他了好不好?”
南知意嘴角諷刺。
“誰說我怪他了,我從來沒怪他,畢竟他和你拍婚紗照是被逼的,我從來怪的就是你呀,裴晚。”
南知意涼涼的說出這句話,成功見到兩個人變了臉色。
“我……”裴晚瞬間就濕了眼眶。
“姐姐,我知道錯了,是我妄想,所以才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吧,罵我吧,千萬別因此傷了和姐夫的感情。”
麵對裴晚低劣的茶藝,南知意眼底很冷,“打你怕髒了我的手,罵你會破壞我的形象,所以麵對你這種人,我敬而遠之。”
“你最好不要一直舞到我麵前來,免得討嫌。”
裴晚眼底戾色一閃而逝,麵上卻呆呆怔怔,眼眶更紅了,“姐姐,我惹你討厭了嗎?”
“可是我真的是為你好。”
“收起你假惺惺的好意。”
隻是南知意的話剛落下,耳畔就落下一道慍怒。
“南知意!”
“晚晚好心好意為你,你怎麽能好心當成驢肝?”
南知意掀眸,陸硯眼底的譴責濃烈到不加掩飾。
“誰說的她好心我就要全盤接受?你當初答應和她拍婚紗照也自詡好心,但帶給我的傷害一點不少。”
“好心就一定正確嗎?”
南知意嘴角諷刺。
陸硯在她凜冽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挫敗的,夾雜著心虛,“好了。”
他轉向裴晚。
“既然你們兩個不和,那就盡量減少見麵的機會。”
裴晚故作焦急,“可是,我還想和姐姐培養感情,順便勸說她回家呢。”
“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很想念她呀。”
陸硯深吸一口氣,隱忍的壓低了嗓音,“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裴晚咬唇,仰著臉看陸硯。
從南知意的角度看去,陸硯麵對裴晚極富耐心,裴晚看陸硯滿眼愛慕。
真的是好般配的一對。
南知意多看一眼都揪的慌,起身準備離開。
陸硯皺眉,不知道為何,南知意纖細的背影總給他一種寥落的感覺。
那種破碎感,揪住了他的心髒,下意識追過去,和她並肩穿過走廊。
“等等我。”
“陸硯哥!”
身後傳來裴晚不甘心的呼喚。
陸硯轉身看了眼,“裴晚,稍晚一會我去病房看你。”
得到這個回答,裴晚小臉兒暈出紅暈,看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陸硯眯眼。
和南知意相比,裴晚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的姑娘。
如果南知意也這樣,那該多好。
這個念頭生出來,陸硯再側眸看南知意繃著的臉,之前那股心疼的感覺淡掉了。
“你很討厭裴晚嗎?為什麽?”
陸硯問出心底的困惑。
在他眼裏,裴晚單純乖順,一回家就獲得裴家全家的喜愛,哪怕身份被曝光,南家的一家都對她言聽計從,簡直是好性子的代言人。
可南知意卻不是,她好像有無數的底線和原則,稍不注意踩中了,前一秒還恩愛無雙,下一秒她就會翻臉無情。
越對比,陸硯心底的煩躁就越深。
南知意轉身,瑩潤的水眸不可置信的看向陸硯。
發覺他不是在刻意針對,隻是單純的困惑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他偏偏做出一副等她答案的樣子。
南知意笑出了聲,瀲灩水眸卻涼的驚人,“誰會喜歡一個不斷陷害自己,甚至還妄圖謀奪你性命的人?”
“陸硯,你覺得她好,那是因為她讓你覺得她好,而我覺得她不好,是因為她對我的確不好。”
“如果你對她的濾鏡讓你看不清她的真麵目,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簡單的撂下兩句,南知意指了指走廊拐角。
“我要去醫辦室,和你不順路。”
一副不想再深談的樣子。
陸硯腔內的無名火莫名冒了出來,忍不住在身後低吼了句,“南知意,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南知意腳步一頓,一股悲涼油然從身體生出來,但隻有一秒她就調整好了情緒。
不發一言的離開。
陸硯見狀,指節修長的手攥成拳,重重的在牆壁上錘了下去。
“嘶——”劇痛咬住了手指關節,那股挫敗和難堪也猙獰了陸硯清俊的臉龐。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明明他是想求和的,可南知意冷硬的態度徹底傷透了他的心。
陸氏醫院是典型的中西醫結合的醫院。
不過和多數的醫院一樣,西醫為主,中醫為輔,中醫甚至是在西醫的指導下運行。
這其實大大的阻礙了中醫的發展。
所幸中醫的針灸哪怕是在國外也是獲得認可的。
不過陸氏醫院聘請來的針灸科醫師,都是在各大醫院揚名立萬的知名醫師。
南知意的到來,就像是小蝦米入了水,沒引起一點浪花。
同樣的,也因為她實習生的身份,在一眾名師間顯得微不足道,來針灸科半天也沒接診到一個病人。
剛起身準備去接水泡一杯咖啡,和她一個診室的李丹恰好推門進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中的咖啡潑了她一身,白大褂頓時多了一抹汙漬。
“哎喲,不好意思,南大夫,我賠你一件白大褂吧。”
“不用,我清洗一下就好。”
上午和李丹聊了半天,她性情直爽,和南知意算的上投緣,她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弄僵了關係。
走到洗手間,把白大褂脫下來,擠出洗手液正清洗。
隔間裏傳來兩個人聊天的聲音。
“聽說了嗎,針灸科竟然來了個實習生。”
“還用想,關係戶唄,咱們針灸科的大夫都是知名醫師,都是用重金挖過來的,什麽時候接過實習生?”
“你見過人沒,那張臉一看就是個狐媚的,也不知道靠睡哪個大佬睡出來的。”
“睡一個豈能進入陸氏?我看啊,得睡了一個加強排!”
南知意的臉冷了下來。
丁雲從隔間出來,正打算去洗手,冷不丁見到麵前站著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那張臉一眼驚豔,又冷又嬌,正抱胸看著她。
“哎喲——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長得這麽好看,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我睡了誰進來陸氏醫院?”
南知意笑。
話音落下,丁雲的臉瞬間白了。
沒想到背地偷摸說人壞話,竟然被正主逮到了。
“你,別往心裏去,我說著玩的。”
“聽著,我的確是靠睡人睡到陸氏醫院的,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丁雲姐姐你呀。”
丁雲的臉刹那間就漲紅了。
“你胡說!”
下意識的抱起胸脯,深受驚嚇,“我很直的,我是直女!”
南知意搖晃了下手指,“我最愛幹的就是掰彎直女,丁姐姐,我可不直,我彎的很。”
“你如果再散播謠言,我不介意坐實,把你睡——彎——”
丁雲臉色煞白,嚇得尖叫一聲,跑了。
而隔間裏麵那個瑟瑟發抖,“我什麽都不知道,南大夫,你饒了我吧!”
“出來!”
南知意一腳踹在隔間門板上。
一張臉怯生生的露出頭,赫然是早上見到的護士梁晶晶。
“梁護士,你這麽造黃謠,你媽媽知道嗎?她從小就這麽教育你?看來你的家教真不怎麽樣。”
“過來。”
梁晶晶吞了吞口水,不知道為什麽,對上南知意那張嬌豔的臉龐,她連掙紮的念頭都消失了。
怯生生的上前,手腕驀地一緊。
南知意把她攬在懷裏,舉高手機,兩人臉貼著臉拍了一張,“哢嚓”聲落下。
她還迫梁晶晶在自己臉上親了下。
又“哢嚓”一張。
然後,直接把照片發到了陸氏針灸科的工作群。
“@全體成員我南知意來陸氏集團工作,的確是靠睡覺進來的,第一個睡的是梁護士@梁晶晶,第二個睡的人是丁醫生@丁雲,以後還會以睡針灸科的美女姐姐們為己任。”
“以後好奇我睡了誰走後門的,直接群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梁晶晶簡直傻眼。
還是第一次見南知意這種性格的人。
麵對造黃謠,竟然選擇了這樣的直麵硬剛。
愣神的功夫,掌心的手機被南知意抽走,對準她呆愣的臉解鎖,然後戳到工作群。
回複:害羞,gpj。
“我的確是第一個睡南大夫的人。”
看到這裏,梁晶晶總算反應過來,臉色漲紅,比丁雲反應還激烈,“把手機還給我!”
“我不是蕾絲!”
南知意將手機丟到她懷裏,壞笑了下,“那恭喜你,從現在開始,在大家眼裏,你就是了。”
撂下這句話,瀟灑的轉身離開。
身後洗手間傳來梁晶晶崩潰的聲音,“啊啊啊——”
與此同時。
丁雲鬼鬼祟祟的鑽到裴晚的病房。
剛匯報完洗手間發生的事情,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傳來“叮叮咚咚”微信消息進來的消息。
打開一看,丁雲的臉白了。
裴晚的心情壞透了,沒想到造黃謠的事情輕而易舉就被南知意給破壞了。
見此情形,忍不住低問:“怎麽了,丁醫生?”
丁雲氣的一個勁的磨後槽牙。
裴晚見狀不對,一把把手機奪過來,一看上麵的消息,差點把肺氣炸。
沒想到這個南知意這樣不按理出牌,輕而易舉就把她的計劃給破壞了。
賤人!
這一天,南知意是蕾絲,而且還打算獵豔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醫院!
幾乎所有的女醫生都繃緊了皮。
而男醫生們無不在扼腕!
這樣漂亮的大美女,當什麽不好,偏要當蕾絲!可惜了!
裴晚並不氣餒,因為早就派私家偵探二十四小時跟蹤南知意,所以在私家偵探將前段時間的行蹤報告遞上來之後,很快找到了突破點。
“她當眾給這個女人紮針灸了?”
裴晚眼底瘮冷,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