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梔……”
呼吸纏著她身上的香,那一縷香,讓他堅守的堡壘悉數崩塌。
南知意無措的掙動。
瓷白小臉浮上暈紅,在裴西州溫軟的唇碰上臉頰時,不安晃開。
漂亮下頜在空氣劃過優美弧線。
細碎發絲混著香撩上臉龐,裴西州抬手捉住,不等輕嗅,過短的發絲脫手。
一顆小腦瓜在他的脖頸處焦躁的輕蹭,“熱……”
“唔……”
裴西州低頭,深深吻住。
柔軟唇片交纏。
像炸藥炸毀理智。
裴西州的意誌力寸寸瓦解。
衣服若蝶翅紛飛,淩亂堆疊上地板,畫麵澀十足。
空氣黏稠,好似高溫發酵,火熱占據每一寸呼吸。
南知意喉嚨滾出糯糯低吟,強烈的危機讓她牢牢抓住來人胳膊。
“疼……”
冷汗一寸寸沿著瓷白小臉兒滑落,眼角也因為失去了什麽滾落一顆淚。
眼角被溫柔吮住。
痛苦被安撫掉。
南知意神誌混亂。
指尖深深的陷入肩膀,印下一個個血月牙。
……
寧溪很快穿好衣服出來,高跟鞋踏出病房,謹慎看向走廊。
裴西州被下,還喝那麽多酒,不可能走太久。
可整條走廊根本沒見裴西州身影。
正滿心焦急,對門房間門板驟開,一道身影軟軟倒出。
寧溪以為是裴西州,眼眸一亮。
可腳掌剛動,裴晚裹著大浴巾,一張臉就映入眼簾。
刹那間。
倒下人身份確定,是陸硯,而不是裴西州。
“怎麽回事?”
寧溪看向裴晚。
裴晚臉上都是難堪,“寧溪姐,陸硯不肯,他要我滾!”
寧溪心下諷刺。
這裴家真千金可真是榆木疙瘩。
但她麵上不顯,柔聲道:“他現在這種情況,看著的確不能做什麽。”
“做沒做,還不是你說了算?”
裴晚秒懂,“你的意思,讓我偽裝車戲現場?”
寧溪,“聰明。”
“對了,你剛才在房間有沒有聽到聲音?”
裴晚困惑搖頭。
“那時候我正難過,沒注意。”又好奇看寧溪,“寧溪姐,你和我哥……也順利嗎?”
寧溪勾唇,把長卷發卷至耳後,適時流露出嬌羞,“嗯,他現在睡著了。”
“我覺得屋子裏悶,出來透口氣。”
低頭睨著昏過去的陸硯,問,“需要幫忙嗎?”
裴晚趕忙擺手,艱難的將陸硯拽回房間關上門。
門板闔上,寧溪眼底厲色轉深。
捏緊手心,第一時間趕去九州的前台。
一番周折,調取監控後,看著裴西州鑽入的房間號,寧溪眼底噴火。
她辛苦籌謀這麽久,居然因為一個小小疏漏功虧一簣。
指甲死死的掐出血痕。
但寧溪還是保持著名媛風度,小心著措辭。
“麻煩把備用房卡給我,我男朋友喝的太醉,需要人照顧。”
前台附和,“是,如果吐了很容易窒息,方女士稍等。”
告別前台,拎著房卡,寧溪站在房門前。
仰望著房間號,無數**麵長了腳一樣往心裏鑽。
深呼吸,“嘟嚕嚕”聲後,門板應聲而開。
翌日。
南知意清醒,全身肌肉泛著酸。
掀開眼簾,首先映入眼簾就是陸硯放大好幾倍的俊臉。
他闔著薄薄眼皮,在陽光下好夢正酣。
南知意悚然。
“陸硯,你怎麽在這!”
話音落下,尾音突然消音。
她鹿眸圓睜,不敢置信。
白皙身體遍布密密麻麻的吻痕,不著寸縷的曝光在空氣中。
身側的陸硯狀態一模一樣。
撐著酸軟的身體起來,腿下一片刺眼的紅,緊緊攪住心髒。
她和陸硯發生關係了?
“嗯?”
身側陸硯掀開惺忪的眸。
下一秒,棉被摜著風聲越過他的身體,被一雙纖白顫抖的手牢牢抓著。
南知意俏麗的臉驟冷。
“陸硯,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陸硯被指責的一滯,下意識要辯駁。
可南知意抖若篩糠的樣子,瞬間揪住他的心。
再定睛。
他光裸的身體,南知意裸在棉被外,纖白小腿上細密的吻痕,以及棉被旁刺眼的紅,都指向一個事實——
他和南知意,發生關係了。
“梔梔,抱歉,我……”
陸硯下意識安撫,手指煩躁的爬爬頭發,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最終無措握住她顫抖的肩,“我會對你負責。梔梔,我們婚禮即刻提前!”
一牆之隔。
寧溪雙膝跪地,顫抖著哭泣,卻還是仰著頭看裴西州。
“西洲,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愛你,我不需要你負責。
隻要你不拋棄我,還讓我當這個女朋友。
我願意無償和你續約到地久天長。”
幾步之遙的沙發。
裴西州單臂撐著額頭,濃密的發絲被嶙峋修長的手指捏緊,戾氣如風暴般在他的深瞳內徊還。
整個房間彌漫著窒息。
明明不是她……
可事實就是他睡了寧溪,把寧溪當成……給睡了。
裴西州睥睨著寧溪,嘴角一片諷刺。
而後倏然起身,單手紐上西服一粒扣,撈起放在扶手上的金絲邊眼鏡。
兩條逆天長腿經過寧溪,甚至沒分半縷餘光。
對她的哭泣懺悔,全然視若無睹。
寧溪看著那道高峻背影消失在眼前,驀地捏緊拳頭。
“即便證據確鑿,你都不肯負責嗎?裴西州,可惜事情不會如你的願呢。”
下一秒。
走廊驟然傳來詫異的聲音。
“西洲,你嘴角是怎麽了?”
寧溪眼底冷意劃過,而後起身拉開門板,從容麵對裴母。
“蘇阿姨,都怪我……”
臉上流露嬌羞和尷尬,讓空氣寸寸曖昧。
裴母明白過來。
太好了。
盼著裴西州早點和寧溪早點結果,終於等來這一刻。
她箭步上前,在兩個人阻攔之前,踏入房間。
看到床單上的血後,嘴角快要翹上天。
“太好了。”
“溪溪啊,我回去就和你爸媽約時間,雖然你們小年輕現在開放,但婚事還是早點敲定好。”
寧溪無措又嬌羞,看了眼裴西州。
“蘇阿姨,這件事我都聽西洲的。”
裴西州眼底的神色驟冷,空氣令人起栗。
“陸硯哥,你們——”
驀地,裴晚尖銳的叫聲響徹走廊。
裴母第一個臉色大變,越過兩人衝出房間,心疼的直“心肝肉”的叫著。
“晚晚,晚晚,發生什麽事了?”
房間內。
寧溪本欲去追,卻生生被裴西州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西洲,你別這樣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伯母怎麽會過來。
你若是信不過,我這就跟伯母解釋。”
寧溪受不得委屈,轉身就走。
裴西州瞳內一片冰冷,目光定格在床單刺眼的紅上。
嘈雜聲還不絕於耳。
是裴晚的,瘋癲欲狂的聲音——
“你們昨晚發生關係了?”
驀地。
裴西州的心被巨力擰住,揪的無法呼吸。
陸硯聲音隨之而來。
“我和梔梔是夫妻,發生關係有什麽不對?”
刹那間。
裴西州冷白修長的指節收緊,拳頭幾欲捏碎。
長腿不被控製,下意識朝聲音源頭走去。
隔壁房間門板大開。
首先映入眼簾便是蜷在**,齊胸裹著棉被瑟瑟發抖的南知意。
她鹿眸裏碎光瀲灩,瞳仁在碎光中顫動,像是下一秒整個人就要原地碎掉。
團著膝蓋窩在**,兩隻手死死抓緊棉被,生怕有人去掀。
**在外的瓷白肩膀在空氣無聲聳動。
更刺目的是落在上麵的吻痕。
密密麻麻,像是開在宣紙上的紅梅,**又清冷,純欲的勾人魂魄。
裴西州目光下落。
在她蜷縮成珍珠般的腳趾旁,一大片血色,和他房間的一模一樣——
裴西州眼底有什麽東西在頃刻間灰掉。
陸硯答的理所當然。
此刻他套上了長褲,**肩膊有一片細小抓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裴西州眼尾半垂,戾氣漸生。
“可是姐姐不是打算離婚嗎?”
裴晚驚覺自己差點崩人設,趕忙挽回。
“現在這種情況,還離嗎?”
裴晚緊張的心髒懸至喉嚨口。
話落,所有人看向南知意。
南知意垂著頭,齊耳短發蓋住小臉兒,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那股寥落和難過卻無孔不入的侵襲,被每個人感知著。
陸硯,“既然我們圓房,自然不能離。”
“說不定梔梔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說完,陸硯伸手打算去拽南知意抓著棉被的手。
那隻纖白的手卻光速縮到棉被裏。
南知意仰起頭。
鹿眸裏水汽濛濛,眸光卻堅定,嗓音還帶著事後過度的沙啞。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陸硯起身開始轟人。
“都走吧,歡迎你們來參加我和梔梔的婚禮。”
在掃過裴西州的時候,眼底的挑釁濃的能掉出來。
裴西州麵無表情,深深看了眼南知意,走了。
門板闔上。
陸硯跪坐在**,連棉被帶人一起圈入懷中,細碎的吻落上她柔軟發絲。
“梔梔,你總算是我的了。”
“還疼不疼?”
南知意眼眸泛紅,明明嗓音沙啞,卻清冷的每一點溫度。
“你也出去。”
陸硯一愣。
心知南知意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很快下床,臨走前手握門把手。
“梔梔,你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我會給你時間。”
回應他的是空氣。
陸硯心下滯痛,轉身離開。
南知意將門反鎖後,將疲憊疼痛的身體深深浸到浴缸裏。
那些紅痕密密麻麻,甚至連那都沒放過。
肌肉的酸痛泡過熱水有所緩解。
可穿衣服的時候,她還是被那股疼痛震住。
踏出房間,南知意突然被走廊上一道頎長的身影震住,腳步為之一頓。
酒店走廊的感應燈已經滅掉。
身形高峻的男人脊背抵靠著牆壁,微弱的晨光經過他拉出好長一道暗影。
他半邊身子浸在黑暗中,好似徹底融了進去。
“哥?”
一開口,沙啞的嗓子讓南知意難堪和羞恥更重。
“梔梔。”
“你在騙哥哥嗎?”
“你對陸硯以退為進,隻為把他從裴晚手中奪回來。”
“扼殺他對裴晚最後那點心思?”
聽到哥哥質疑,酸澀瞬間倒湧入眼眶。
南知意鹿眸朦朧,急切解釋。
“不是的!”
“哥,你相信我。”
“我哪怕到了現在,也沒滅了和陸硯離婚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我喝了酒,醉了,大腦一片空白。”
隻隱約記得那個懷抱很暖,像極了哥哥。
蹭過耳膜的聲音很熟悉,“梔梔”“梔梔”一聲聲,一句句,溫軟入骨,悱惻纏綿,徹底融化她的防線。
她一度以為昨晚的人是哥哥。
可……
怎麽變成了陸硯?
“不必了。”
碾碎的煙絲細碎若雨從冷白嶙峋的指尖飄落,裴西州挺直腰背,逆著光看她。
晨光勾勒他優越弧度,從發絲到腳掌,每條線都讓南知意心尖兒顫栗。
如鼓的心跳密集的敲著,讓她呼吸凝滯。
“梔梔,放棄離婚吧。”
“過段時間來找周秦,把我給你籌備的嫁妝拿走。”
南知意瞳孔蜷縮成一個點。
可不待她回答。
裴西州又道:“無論何時何地,你永遠是哥哥的妹妹。
我裴西州的妹妹,不需要為什麽折腰。
嫁給陸硯你也並非高攀,哥哥永遠是你的娘家人。”
說完轉身即走。
光芒掩映間,莫名覺得裴西州周身的線條都參雜著濃濃的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