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聞到這刺激的香味,卻是沉醉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感慨:“這辣椒聞著真香!”

旁邊還沒走的服務員笑著回答:“我們的辣椒都是梓宮縣空運過來的,新鮮到還在滴水呢!”

梓宮縣是出了名的“辣椒之鄉”,那裏的朝天椒味道鮮辣爽口又不燒胃,堪稱一絕。

服務員還想**演講,卻被祁裕抬手止住。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嘞,那你們慢用,有什麽事盡管叫我。”

小姐姐遺憾地看了眼祁裕,依依不舍地離開。

“你這是幹嘛?看人家多熱情……不解風情。”

唐夭嘀咕了一句,但還是夾起一筷子豬耳朵。她剛吞下,立刻兩眼放光,指著菜推薦:“快嚐嚐,好好吃!”

說完,她又朝著熱氣騰騰的辣子雞丁下手。

每吃一口,她的眼神就亮一分,最後恨不得每道菜都推薦一遍。

祁裕猶豫著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混著米飯吃下去。隨後在唐夭期待的眼神中艱難道:“嘶……還行。”

“這家川菜館確實沒騙人,辣椒都是新鮮的!”

唐夭說完,繼續和每道菜奮鬥。她也吃得嘶哈嘶哈直喘氣,不過好歹還顧及一點形象,擦汗擤鼻涕都轉過身去。

幾道菜的份量不多,主要是樣式齊全,唐夭很快就嚐遍了菜品。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拿湯汁泡飯的時候,就見祁裕的筷子第無數次伸出去,十分優雅而迅速地夾了一塊蘿卜丁。

是最開始,服務員呈上來的開胃小菜,也是除去雞湯以外唯一比較清淡的菜。

“看我幹什麽?你吃啊。”

祁裕吃下蘿卜丁,麵不改色地又夾了一筷子剁椒魚頭。

唐夭收回疑惑的眼神,正打算繼續和美食奮鬥,就聽到祁裕竭力壓製的咳嗽聲。

男人捶著胸口,平淡的臉上染起紅暈,嘴唇也變得鮮紅如花瓣,搭配上眼眶若有若無的晶瑩,澀情又禁欲。

他聲音沙啞,還試圖解釋:“我是、咳咳……魚刺、魚刺卡了……咳!”

“剁椒魚頭有魚刺?”

唐夭遞給祁裕一個無語的眼神。

見祁裕越咳越激烈,額頭上都開始冒汗,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給他倒了杯冰鎮酸梅湯。

接著坐到祁裕身邊,給他拍背。

“你你你沒事吧?”

見祁裕咳嗽得都幹嘔了,唐夭接水的手都在顫抖。

祁裕這死樣子要被人看見,不會以為她下毒吧?

“沒事……”

祁裕喝了口酸梅湯,才慢慢緩過來。

見他還拿著筷子似乎打算吃飯,唐夭趕緊把祁裕的碗推遠:“你還吃?不要命啦?吃不下就算了!”

她原本以為就算吃不了辣,最多也就眼淚鼻涕一起流,辣暈純屬誇張,但看見祁裕的樣子,她徹底明白了“辣是痛覺”的意思。

再吃下去,她真怕祁裕咳死。

“我沒事,就是看著嚇人而已。”

祁裕擺擺手,又喝了口酸梅湯。

“那也嚇死我了!你說你吃不了辣為什麽來這?”

“試試啊。”

“……”

她說的“試”是試味,不是試命啊。

“我小時候就吃不了辣,原本以為長大了能好點,誰知還是一樣的。”

祁裕歎了口氣。

男人又恢複了之前沉著冷靜的模樣,明明十分矜貴,唐夭卻總覺得他有點可憐。

一定是因為祁裕吃不了辣,一定是!

——這麽多好吃的菜他都嚐不到,能不可憐嗎?

雖然很遺憾,但祁裕這樣子,唐夭真不敢讓他再試,隻能叫來服務員。

“給我們再上一份紅燒肉、一個糖醋裏脊、一小份土豆燉雞和一盤清炒白菜,都不要辣椒。”

這家餐廳雖然主打川菜,但其實也有不辣的菜,隻是雙人套餐全是招牌,她才點的。

“不用這麽多,我吃不完。”

“吃不完打包回去吃,我也不喜歡浪費。”

“那行吧。”

對於“打包”這種行為,唐夭說得很自然,沒有絲毫尷尬。這也是她不喜歡請客的原因之一:和陌生人吃飯沒法打包。

看著那麽多好吃的菜品隻能被倒掉,有得甚至一筷子沒動,她都要心疼死了。

祁裕不會嫌棄她吃相不雅,點的菜不高級,也不會阻止她打包,要不是不能吃辣,唐夭估計會很樂意跟他組個飯搭子。

“你繼續吃吧,這些辣的都歸你。”

“沒事,我和你一起等。”

她不習慣被人看著吃,也不介意和祁裕一起等。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陷入沉默的時候,唐夭電話響了。

“叮鈴鈴,你的電話來啦!”

備注是“狗”,她特意改的,因為周天明之前和她養過一隻薩摩耶。現在兩人唯一的美好記憶,也就那條狗了。

接起電話,又是周天明的質問。

“你上誰的車了?”

上誰的車?

唐夭條件反射般看了眼身邊的祁裕,男人微笑。

“姐姐,哥哥好凶啊。”

剛剛被辣椒洗禮過的聲音性感低沉,故意告狀的語氣格外撩人。

周天明瞬間怒了。

“不準掛電話!我剛剛聽見了!”

“哦,然後呢?”唐夭攤手,想到周天明看不見,補充道,“我上了誰的車,關你屁事。”

她嘴上這麽說,但還是點開了圍脖和鬥音。

果然,之前自己躲避記者和粉絲,在街角上車的視頻被上傳了。消息就在她作為TZ公布和“逆神”解約的下方,霸占了前三個熱搜。

有人拍到了那串獨特的車牌號,再結合她發公告時宣布的走向,大家都推測那是祁裕的車。

所以周天明打電話來是明知故問?

對麵的周天明還在輸出,不過全是廢話。唐夭看著想上菜又不敢進來的服務員,不耐煩道:“沒事我掛了。”

“等等!下午出來一趟,老地方見。”

“你叫我來我就來?”

“之前離婚得太倉促,很多事情沒說清楚,難道你不想……”

“我覺得我已經說清楚了。現在隻要李淑華搬走,你再把遊戲裏我的音樂全部刪除,咱們就兩清了。”

唐夭的意思很明顯:不去。

萬一周天明帶著記者圍堵她道德綁架,或者幹脆直接讓李淑華表演怎麽辦?她最煩這種倫理大戲了。

否則當初也不會求助祁裕,讓他幫自己解決李淑華。

“你不來也沒事,三天後咱們總會再見麵的!”

周天明惡狠狠地說完,竟然率先掛了電話。

唐夭眨眨眼,正在想三天後是啥重要日子,就聽見祁裕的聲音:“飛騰公司老總陳鵬飛,父親六十大壽,晚宴在盛光大樓。”

先不說飛騰公司有多牛逼,光是之前合作過,唐夭就不可能對宴會置之不理。她也確實收到了邀請,飛騰公司老總還特意強調帶上王姐。

“這個啊……”

“我正好缺個女伴。”

祁裕說完,唐夭立刻心領神會。

她以酸梅湯代酒,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那就不勝榮幸了。我下午做點準備,要把王姐帶走,祁總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和祁裕約定完,唐夭拿出手機。

她先是聯係了王姐,告知祁裕下午給她放假,和她約好見麵時間;接著聯係自己一直合作的造型公司,定好前往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