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原本以為對麵也不會太正式，誰知視頻一開，三個大漢穿著黑色正裝，正襟危坐，右邊那個銀色西裝，更是嚴肅。
襯托得自家客廳越發寒酸，也一點不正式。
“Hello……”
對麵還帶了一個翻譯，唐夭越發覺得來者不善。
一開始她還以為拿個授權很簡單，但這麽正式，一定是情況有變了。
好在，祁裕還是很給力的，甚至主動充當起了翻譯。他和銀色西裝的真正老板唇槍舌劍，其實唐夭大部分時候都充當著背景板的角色。
當然，祁裕偶爾也會問她一些問題的。
最後，男人笑眯眯地和對麵虛空握手，緊接著掛斷視頻。
看得出來，結果還是不錯的。
“搞定了，他們願意將版權賣給我們，而且是買斷的形式，我們甚至可以照搬所有角色。”
唐夭當然不會這麽做，但可以這麽做和會不會做意義是不同的，對麵給的權利不得不說很大。
“那花的錢……”
她其實不是對英語一竅不通的，如果集中精力，要聽幾個數字還是沒問題的。但她實在受不了這堪比英語聽力的對話，最後幹脆擺爛了。
“價格你放心就好，我們還是給得起的，我相信你之後一定能賺回來，而且利潤更多。”
“承你吉言。”
祁裕不願透露，唐夭也就不問了，總歸不會太離譜。
“那個，時間不早了……”
“我知道，不用送……”
“不是，我是說我點了夜宵，你吃不？”
十一點多的夜宵，時間剛剛好。
“噗嗤……原來你剛剛坐在那神情嚴肅地看手機，是在點夜宵？”
“咳咳……”
唐夭撓頭。
摸魚也是有技巧的，當然不能讓老板看出來。事實證明，效果還是不錯的，祁裕和對麵的人估計都沒看出來。
“叮咚……”
“我給保安說了放人進來，應該是外賣小哥！”
唐夭趕緊去門口拿吃的，祁裕甚至都來不及先一步行動。
剛靠近，燒烤濃鬱的香氣便竄出來。
“啪”的一聲，唐夭將送的兩瓶可樂懟在茶幾上。
香氣越發濃鬱，讓人忍不住口舌生津。就在這時，樓上傳來尖銳嘈雜的“啾啾”聲。
“我都把它扔樓上了，這咋還叫這麽大聲？”
幸虧開會的時候沒叫。
“你買這麽香的東西勾引它，它能不叫麽？”
“那，我把它拿下來？鳥能不能吃燒烤啊？”
“青菜應該可以吧？你點青菜了嗎？”
“點了，還是白味，專門給你點的。”
唐夭說得隨意，祁裕卻瞬間愉悅起來。
她點完以後明顯還在開會，開完會之後問他，燒烤已經點完了。說明她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留下來，就給他點了這些。
“把它拿下來吧。”
唐夭很快上樓，接著提了一個鳥籠下來。
鳥籠裏的小太陽毛發柔順光滑如同抹了蜜，金燦燦的羽毛，眼神炯炯發亮，叫聲也很清脆。
“胖了。”
店家賣鳥當然是要把鳥的最好姿態展示出來，因此喂鳥也會控製飲食。但是唐夭不一樣，她就主張自由取食。
一日三餐，吳媽都把籠子裏的食盒裝得滿滿的，想吃就吃。
唐夭心情好了還會投喂小零食，小饅頭照單全收，能不胖嗎？
“胖點好，烤了肉多。”
雖然她們連小鳥掉點毛都會緊張不已，根本不可能烤鳥，但她們就愛這麽開玩笑。
籠子裏，小饅頭看見桌子上的燒烤，發出更加高昂的叫聲。
隔著語言障礙，唐夭仿佛都感覺到了它的著急。
“要不要把它放出來啊？”
“放出來當心燒烤被吃。”
“哈哈，那倒無所謂。”
唐夭還記得養鳥的評論區有個玩笑。
養鳥前：鸚鵡熱；養鳥後：鸚鵡熱就開空調啊。
放在吃的上也一樣。
之前吃的被小饅頭啄了，唐夭可能會嫌棄，還生氣小饅頭的行為，但現在，她隻會把吃的讓給小饅頭。
“啾啾！”
將小饅頭放出來以後，唐夭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把燒烤蓋住，隻留下一點空隙。
接著拿出桌子上的鳥類小零食，示意小饅頭飛上手指。
小饅頭一開始還繞著燒烤袋走了兩圈，但發現吃不到燒烤後便放棄了，乖乖飛到唐夭的手指上，吃凍幹。
它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因為吃到凍幹，整隻鳥都顯得十分高興。唐夭也跟著彎起眉眼，心情愉悅。
“好漂亮，我可以摸一下嗎？”
“它不讓摸。”唐夭說完，狡黠一笑。“但是我有個辦法。”
“什麽？”
唐夭將剩下的小零食放到鳥籠，小饅頭毫不猶豫走進去。零食吃完，門也關上了。
“現在就可以甕中捉鱉啦！”唐夭看著鳥籠摩拳擦掌。
“你要來試試嗎？”
“額……”
祁裕有些糾結，唐夭直接把鳥籠拎到了他麵前。
“把手從門那裏伸進去，然後就可以抓到鳥啦。”
想到自己將手卡進去，彎折抓鳥的模樣，祁裕眼角抽了抽。
“還是你來吧，抓到遞給我就行。”
“行吧。”
唐夭將手臂伸進籠子，非常熟練地將鳥抓到手裏。小饅頭也沒有多少反抗的意思，看起來十分乖巧。
“來，你拿好。”
小饅頭體型並不大，一隻手就可以抓住，軟乎乎胖嘟嘟的，兩隻眼睛寶石般純淨。抓在手裏看你的時候，你會情不自禁感歎：傻鳥。
祁裕伸出手，想讓唐夭如同放東西一樣，將小饅頭放到他的手心。
但小饅頭卻在唐夭鬆手，祁裕沒有碰到自己的那一刻，雙腳並用鑽出縫隙，然後撲棱翅膀飛走了！
就這麽水靈靈地飛走了！
“噗嗤……”
小饅頭已經飛上空調，再想抓到就不容易了。
“我還想著這鳥看起來挺呆，應該挺好抓……”
“哈哈哈哈，它在發現自己跑不掉的時候就會放棄掙紮，讓你覺得它很傻，但是逮著機會就跑了。”
“我之前抓它的時候它就是這樣，一隻手隨便抓的時候到處亂飛，等我氣得兩隻手一起的時候，它發現跑不了，直接站在原地不動了。”
“當然，後來我一輕輕鬆手，它就又跑了。”
“那我還是搜索一下，有沒有什麽省時省力的辦法可以輕鬆把它抓到吧。”
“這個我還沒搜過，你待會兒看完教教我。”
“好啊。”
祁裕微笑，打開鬥音。
這樣溫馨的氣氛，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了。有人、有寵物，還有煙火氣……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唐夭也很珍惜這種氛圍。
往常和周天明結婚，即使每天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少，唐夭卻總是忙著自己的事，周天明也有自己的事。
就好像兩個互不相幹的人，隻是在同一間房子裏工作，互不打擾。
打掃的事情有保姆完成，除了吃飯的時候在一起，基本沒有什麽互動，這就是日常。
倘若周天明要去公司，相處的時間就更短了。
還有這隻鳥，以前的周天明可不會讓她養鳥……
越想，越意識到如今的時光有多難得。唐夭咬下一塊五花肉，朝空調上的小饅頭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