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外,百裏平川。
濃鬱的靈氣中,充斥著狂熱與凶悍。
自高空俯瞰,十方能夠看到繁榮勝景,無數人影如螞蟻般挪動
商車、挑夫、攤販相互擁擠在一塊。
樓閣間,甚至有人將貨物掛在脖子上、肩膀上售賣。
叫賣聲、砍價聲、爭論聲、成交的喜悅狂笑相互交疊在一起。
大量的修士低空飛行,但未高出城牆。
層層雲欒之中,更有四艘法寶飛舟,緩緩騰飛,來回巡視。
四處青煙縹緲,坊間、茶坊、酒樓人影憧憧。
萬人空巷的盛景,哪有一點危險的氣息存在。
十方正自看得入神。
有兩名身著甲胄的修士,自四方城極速飛來。
金身境一重氣息,當即釋放。
遠遠的,便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大膽小賊,四方城,百裏禁飛,請速降下,接受調查!”
“若是不小心將你當做魔修宵小,當空斬殺,你可死的瞑目?”
兩名將士冷眼打量著十方。
隻是看了一眼紫色官袍,金絲狼頭,赫赫威嚴,再加上十方身上氣質,以及背上佳人。
兩名將士當是臉色一僵。
“提點刑獄官大人!”
其中一名將士當即彎腰拱手,言語中滿是敬畏。
“是我。”十方點了點頭。
另一名將士也急忙拱手接話道:“接伍大人命令,恭迎十大人入城。”
“前麵帶路。”
兩名將士頓時麵露難色:“十大人,這....”
“有困難?”
“四方城,百裏禁飛,您這是為難小人了。”
“我也不行?”十方開口問道。
兩人隻是拱手彎腰,不敢回答。
十方想了想,開口道:“那我走前麵。”
話音一落,高空中氣氛陡然沉重起來。
兩將士身上的氣勢,陡然更盛,森然殺機竟毫不掩飾。
與此同時,城防建築上另一股殺氣更甚。
晴空無風的天氣,周遭好似突然多了無數看不見的鋒刃。
其中一名將士,皺眉怒道:“四方城,禁飛法令,不容觸犯,軍令如山,違者立誅!”
另一名將士也將手放在腰間刀柄之上,隨時準備拔刀。
十方確實哈哈笑了起來:“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緊張?”
好漢不吃眼前虧。
十方收了真氣,落下雲頭。
一落地,腳踏蓮華步,一溜煙鑽進四方城,消失在了兩位將士眼前。
兩名將士彼此對視一眼,莫名中感到一絲心驚肉跳。
“哥,我們是不是得罪了提點刑獄官。”
“應....應該,沒有....沒有吧。”
“我們剛剛隻是嚇嚇他,也沒真的想動手。”
“他,他肯定知道,這都是將軍的意思,和我們無關。”
兩名將士,顫巍巍下落至城防建築。
此時林焉焉已同十方擠在熱鬧的四方城大街上。
林焉焉掩麵笑道:“沒想到大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城防軍,本就是為民之人,我何必讓他們為難。”
“嗬嗬,大人說的是。”
林焉焉銀鈴笑聲,美豔容貌,無不惹得路人駐足觀看。
有人甚至因看人不看路,與其他人撞在一起,當眾罵街。
“你這太招搖了,還是遮擋些。”
十方隨手扯來路邊攤位的一塊紗巾,丟出兩塊靈石,黃級紗巾,給林焉焉擋臉足夠了。
“嗬嗬,大人你是吃醋了嗎?”林焉焉語氣溫柔,猶抱琵琶的模樣更生幾分動人。
十方一翻白眼:“我是怕,按這速度,我們天黑都走不到紅樓。”
林焉焉聽著,笑得更歡了:“大人還挺猴急。”
“......”
十方這才沒走多遠,就已察覺有數十道靈念鎖定了自己,他也不想再多解釋。
林焉焉這話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未必頂得住幾回合。
兩人一路無言,專心趕路。
這不到十裏的路程。
人擠人!
十方覺得比從清月城飛到四方城還累。
等他們看到紅樓大門,才長舒了口氣。
可沒想到,紅樓內,依舊人如潮湧。
兩人好不容易擠上二樓,林焉焉拿出天涯幫的令牌,交給紅樓管事。
這才終於獲得了一間清淨小屋。
隻是這四方城寸土寸金。
屋子實在小的過分。
除了麵前三尺過道,剩下的位置隻擺了一張床。
兩人尷尬麵對,坐在**。
四方城的紅樓,每個房間都自帶隔絕法陣,在這法陣中,除非陣眼被毀,否則任何人聽不到、看不見裏麵發生任何事情。
就算是天人境九重,也無法打破這隔絕陣法的屏障。
“大人....”
林焉焉麵色緋紅,剛要開口,就被十方阻止。
“別說話,我得休息。”
“奴家還沒說呢?”
“你想說什麽,我還不知道?”
“你怎麽奴家想說什麽,你又不是奴家肚裏的蛔蟲。”
“你這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
“大人你好壞。”
十方大字一躺,仰麵思考:“這四方城靜得可怕。”
“大人不是要休息嗎?”
“隻聊天。”
林焉焉白眼一翻:“如此熱鬧非凡,大人莫不是睜眼瞎?”
“你也知道,這城內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可整個四方城卻像是沒事一般,你不覺得有點反常?”
“大人想讓奴家去打探一下鎮魂司的消息?”林焉焉俯過身貼在十方胸口上。
“隻聊天,別動手動腳!”
“大人,這可就這麽點地兒,你怎麽能怪奴家呢?”
“誒?不是,這裏不能!”十方掙紮起身,調整姿勢,無奈看向林焉焉。
這家夥,到底是紅樓出身。
很快,紅樓夥計在林焉焉的催促下遞來一些信息。
鎮魂司,除了隔絕大陣開啟,鎮魂司外五裏全部守衛著邊防軍的人,沒有人敢靠近鎮魂司,也沒有人知道鎮魂司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人,要不你親自去看一看?”
十方思考片刻:“不必,他們就是在等著我去,我偏不。”
“大人,這樣不太好吧?”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林焉焉掩麵咯咯一笑:“是誰希望的,還不一定呢?”
“對了,那個張三,有消息了嗎?”
“大人,我已經讓天涯幫的人去打探了,據說三天前他在城西北掛了牌。”
“掛牌?”
“對,一百紋殺一人。”
林焉焉一字一字,慢慢道出。
十方眼皮一跳。
這也太便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