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染搖搖頭,眼中滿是苦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用了!”

苦澀的眼神變成了絕望,最後什麽都沒有隻剩下空洞。

沈雪靈再一旁看著心有不忍,畢竟王心染已經迷途知返,就應該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不是讓她自怨自憐沒有方向的過完自己下半生,這樣對她不公平。

她還想開口,雨晴搶在她前麵對王心染道:“姐姐那麽做,都是為了你好,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稍有不慎就會舊病複發,萬一出點什麽事,宗含肯定會找姐姐的麻煩。你要真是為了姐姐好,想要在自己的後半生安穩度日,你就好好留在宗含身邊,這樣對誰都好,你說是不是?”

見王心染不為所動,她抓住王心染的手繼續道:“其實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隻是有些事實在是太過於強人所難,還請你好好考慮!”

王心染眼皮挑動了一下,避開她的目光,朝沈雪靈身上看過去,很快又低下頭,什麽都沒說,慢慢朝回走去。

“心染……”

“姐姐!”雨晴拉住她,“王心染和宗含之間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就不要管了!”

“我怎麽能不管?”沈雪靈聲音有些不悅,如今王心染身邊隻剩下她一個人。如果連她都拋棄了王心染,王心染該怎麽辦?她冷冷看了雨晴一眼,“雨晴,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沒想到你竟然落井下石,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王心染帶來怎麽樣傷害?

她現在正處在生病期間,心靈和身體都極其脆弱,如果這個時候放棄她,你讓她怎麽辦?”

雨晴冷哼一聲,“她怎麽辦,我不管,我隻知道你若是插手太多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管好了也就算了,如果管的不好,激怒了宗含,他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我是為了你好,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想我,好,我是壞人,我落井下石的行了吧?誌不同不相為謀,再見!”

決絕的聲音刺痛了沈雪靈的內心,不等沈雪靈多說什麽,雨晴已經瀟灑的轉身離開這裏,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這算不算一天之內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好友?

心中如同針紮一般難受,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顏司明將她抱在懷裏,輕聲道:“雨晴說的對,王心染現在情況特殊,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她震驚的看著顏司明,不明白他為何也要這麽說,心中有些失落。

雨晴就算了,她畢竟跟王心染沒有交情,為自己多考慮一些,也沒錯,可是顏司明……

不管怎麽說,他們好歹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之前因為某些事情,彼此之間有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開,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顏司明也會對王心染如此絕情。

畢竟當初就算王心染做了許多錯事,也是因為太愛三叔了,三叔這樣做,完全沒有道理。

“我們回去吧!”

顏司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對不起三叔,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她目光堅定了許多,“或許你們都覺得王心染是個麻煩,可是在我心中,她就是我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來到王心染的病房前,她透過玻璃,看到王心染正一個人雙手抱在腿上,空洞的目光看著牆壁發呆。宗含則站在門口,深邃的眼眸泛著的寒光,不知再想什麽。

推門而入,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宗含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陰鬱的眼神,讓沈雪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心中生出了幾分疑惑,第一次見宗含的時候,雖然他性格不是特別的討喜,卻也沒有這般的陰冷。按理來說,得到心愛之人,不應該歡欣雀躍嗎?怎麽宗含正好跟正常人相反?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在沈雪靈腦中生起,王心染現在變成這樣,隻怕跟宗含脫不了幹係,自己就算留在王心染身邊也是治標不治本,她遲疑了一下,走到宗含跟前,緩緩道:“我們能聊聊嗎?”

對上宗含陰冷的目光,她心跳猛然加速了一個節拍,她堅定了內心,就算害怕,也不能放棄,畢竟很多事情沒有辦法逃避。

她怔怔的站在那,時間越久,她的心裏就越沒底,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見到了宗含點頭,她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來一些。臨走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床角處的王心染,更加堅信她與宗含談的決心。

走廊裏一片寂靜,除了偶爾有幾個護士走過之外,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安靜的有些可怕!

沈雪靈鼓起勇氣約宗含出來的時候,在心打好了腹稿,連標點符號都是她細細推敲過的,可是現在這個場景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原來腹稿的內容,似乎也有些用不上。

她正在心裏徘徊,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宗含率先開口,“你想跟我聊什麽?”

“啊?我……”沈雪靈蒙了一下,隨後定定心神,很快將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緩緩道,“自然是跟王心染有關的事情。”

她略微頓了一下,繼續道,“之前我是看在你對心染一往情深的份上,將她交給你,沒想到你非但不是對她悉心照顧,而是處處逼迫她,我真是看錯你了!如果你還想跟心染在一起,就改變你現在的態度,不要再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了,可以嗎?”

她後麵的話多了幾分試探的意味。

宗含為人太過於陰沉,她也不敢將話說絕了,擔心引來更不必要的後果。

宗含抬頭看了她一眼,淩冽的眼神讓沈雪靈心中打了個激靈,低著頭,盡量不去觸碰他的目光。

氣氛安靜下來,壓的她有些喘不過起來。

“這些話是她讓你對我說的,還是你自己對我說的?”宗含反問道,神色間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