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借來的勢終究是借來的

帶著皮套的手在小心的摸索著,仵作將從姚七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放到了一個托盤上。其中大部分是顏色不一的小瓷瓶,剩下的則是散碎銀子和銀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小瓷瓶內裝的不用說,都是歹毒的害人之物,那是五蓮教徒眾行走江湖時慣常使用的毒粉,毒藥。而散碎銀子和銀票都沒有標記,你要查又能往哪裏去查?

想要通過姚七的隨身之物找到線索,進而順藤摸瓜的揪出更多五蓮教教徒來幾乎沒有可能。

“這狗東西,連條線索都不給我,看老子不給你在城門前立個杆,讓你在上麵好好涼快涼快。”

過三刀雙手叉腰,嘴裏憤憤的罵著,眼角卻不停的往白羽臉上瞟。

一天之內,白府的二公子遭到同一個人的兩次刺殺,人家會怎麽想?

會不會認為步州城的捕快無能?

會不會把他過三刀當作屍位素餐之輩?

白天的那一次可以說是突**況,你過三刀來不及反應,那晚上這次又怎麽解釋。

錯非白府裏有能人,不但留不住這個刺客,白二公子都有性命之憂。

當他們還在全城大搜捕時,人刺客已經殺回到白府,出人意料的對白羽進行二次行刺了。要不是白府來人通知他們,他們還在滿城找人呢。

一想到這個,過三刀就感覺自己的老臉被人打得啪啪作響。

自己的前途堪憂啊。

要知道這位白二公子的老爹可是朝中侍郎,而且人還是吏部的,真讓人不滿了,人都不用特意針對你,稍微歪歪嘴就能讓你的仕途完蛋。

過三刀愁得頭發都快掉了,在他的轄區白羽一天之內被五蓮教的妖人刺殺兩次,到底是白羽同你五蓮教有深仇大恨呢,還是我過三刀與你們仇深似海,你們要這麽害我。

與過三刀的焦躁不同,白羽很是淡定。作為被刺殺者的他反倒出言勸慰過三刀:“過捕頭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查案我不在行,就不插手了,我相信過捕頭會給我一個交代。”

白羽不說還好,說了過三刀反而愈發擔心。

根據過三刀的經驗,像白羽這樣的公子哥說話很多時候你得反著聽。他說沒事,那就鐵定是把這事記心上了。他說他不插手,相信我會給他一個交代,那就意味著他會盯著這件案子的進度,自己必須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並且還得盡快才行。

五蓮教可不是一般的存在,那是朝廷都滅不幹淨的亂黨,我一個步州城的捕頭又能有多少辦法。

想了想後,過三刀對白羽說道:“近年來五蓮教在朝廷的打擊下已無法在中原立足,隻得遠赴步州等邊陲之地,我料這妖人必有同夥,還望公子多加小心。”

以前五蓮教是在晉國腹心之地活動,誰讓那裏的生活相對富足,百姓手中有餘錢,能更好的斂財呢。但自從被朝廷定為亂黨之後,五蓮教的生存日益艱難,逼得他們隻能往朝廷控製力相對薄弱的地方發展,如步州這樣的邊陲城市開始走入他們的視線。

過三刀推測,這被殺死的刺客必是五蓮教來步州打前站之人,後續定然會有更多的五蓮教妖人潛入步州。白羽讓他們損失了兩個教眾,五蓮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步州城要變得不太平了。

為此發愁的過三刀並沒有發現,在他說到姚七還有同夥的時候白羽的眼睛微微一亮。

無償送功法的人自然來得越多越好,最是那種有著地上天國念功後續功法的,白羽多多益善。

“過捕頭,這也折騰了大半夜了,若是無事還請自便。”

白羽說著抬了抬手,示意過三刀可以離開。

後者並未堅持留下來,除了現場找不出有價值的信息之外,也是擔心得罪了白羽,影響自己的前途。

過三刀與自己說話時帶著的那三分小心與兩分恭敬,白羽感受得到。他也很清楚,人過三刀身為一城捕頭,這小心,這恭敬不是對他白羽,而是為他白羽身後的白府,還有那在上京城當吏部侍郎的便宜老子。

做個二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即便是婢生子又如何,總歸是在某個階層裏。

在這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很多東西如果你出身的時候沒有,那你注定一輩子都不會有。

過三刀離開之後白羽沒對戰戰兢兢立在一旁的白壽和隨後趕來的白祿說任何話,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直接起身回屋。

他越是沒有表示,白壽越是心驚膽戰,白祿則愁眉深鎖,其額頭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

板子在沒有打下來之前,最是讓人揪心,也最能唬住人。

其實不是白羽不想追究,而是他知道自己並不能真正對這兩位管家怎樣,除非上京城那位白侍郎讓他管理步州白府的事物,不然他頂多就借著身份嚇嚇人,擺擺威風。想要再做更多,那就是越界,很容易被上京城的主家給背刺。

白羽敢斷定,在他的話與上京白府的意誌麵前,白祿和白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與其到時候折了威風,丟了麵子,倒不如玩玩高深,裝裝莫測。

借他人之勢終究不是辦法,借來的畢竟是借來的,隻有自己強大才能無懼風浪。

回到屋內的白羽並未睡下,他此時毫無睡意。

其實原本是有的,但被姚七一事給刺激了一下,最瞌睡的那段時間熬過去了,想睡都很難睡得著。

姚七的第二次刺殺又一次給了白羽緊迫感,虧得他在那之前又進行了一次煉假成真,否則縱然能驚退姚七,也必然會被這家夥給跑掉。

喚出白玉妙筆和黑皮創世錄,白羽再度忙碌了起來。

就在他忙著為自己增加應對危險的手段的時候,步州城已經開始起風了。

那過三刀領著人抬著姚七的屍體從白府出來時並未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在陰暗的角落裏盯著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夜幕中,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到了大門緊閉的白府上。

“連舵主的外甥都折在裏麵了,這些狗官究竟養了多少打手。上京白家,我五蓮教絕不與你幹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