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去爬山了
在我和小羽異口同聲地飆出那句話後,關鍵時刻阿淺和海櫻也同時轉過頭以手遮臉呈“事不關己我根本不認識她們”狀。
這叫什麽?為了維護自身形象可以毫不猶豫地插姐妹兩刀再補上一鍋冒著泡的滾開水,如此禽獸舉動當真卑鄙無恥、令人發指、喪心病狂!
明明她們在一開始也被嚇得獸容失色的!!!
“好了,兩位先不要忙著羞愧,今天你們的所作所為可不隻是丟臉這麽簡單。”說話的同時,華簡已經走到我們麵前,且望著我們的麵容還是前所未見的肅冷,“因為我現在已經對你們的智商水平產生了合情合理的懷疑,請問兩位幼兒園是怎麽畢業的?”
“我靠,你智商水平才有問題,你全家智商都有問題!!!”小羽不假思索地反駁回去,見華簡飄渺的眼神又落在她臉上,她撐了幾秒跟他對視,最終還是捂著嘴有些心虛地轉開腦袋。
若是年齡被懷疑也就罷了,但現在連我們的智商竟然也敢懷疑,我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他:“華簡,別以為家底厚得可以覆蓋地球一圈就能隨便欺負人,我們一不是你的至交,二不是你家族公司的員工,你現在憑什麽給我們擺臉色看?不就是在小喬家裏嚎了幾句麽,你裝修的你了不起啊,難道我們還能把這裏的天花板都給震塌不成?真塌了難不成我們還不會負責了不成?!”
反正已經鬧開了,我索性據理力爭掰回主場:“不要以為我們覺得丟臉就處在弱勢地位了。明明你才是整件事的引子,那什麽天嫂在上麵無聲無息地也就算了,知道她在這裏,你還不明確告訴我們。這不是存心給我們這群不知情者找不痛快麽?再說了,誰知道渺無人煙的小喬家也會有保姆這種生物存在啊?還是長得這麽……特別的。”
我話音一落,大廳裏立時一片悄無聲息的死寂,沒忍住又把自己剛才那番話在心裏仔細過濾了一遍,覺得真是完美得無懈可擊,於是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以示話畢。
而良久的沉默後華簡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溫柔親切,語速徐徐猶如誦詩:“你說得不錯,理確實在你們那邊。那我就原諒你們的無知了……”
我發誓要不是此時此刻小羽死死地抱著我的腰。我絕對已經擼起袖子衝上去把那個恬不知恥的妖孽給滅了!
“……至於天嫂。她隻是我從家裏給喬帶來的傭人,每隔三天會準時過來打掃一次,沒什麽好驚訝的。可她怎麽說也是一個大活人。就算出現的時機有些不對,你們也不至於將她當成是二次元的怪獸,所以還是你們太小題大做。”華簡無視我的臉色,依舊自如地說完了這番話。
“我要被氣出腦血栓了。”我扶著小羽的肩膀咬牙一字一句地說。
勞資明明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他怎麽還敢扭曲事實,特麽到底誰才是無知的一方啊臥槽?!!
小羽歎了口氣,憐憫地摸了摸我腦袋:“悲慘的耀耀,以後這樣的交鋒可能還有很多啊……”
就在我差點一口朝天鮮血亂噴的緊要關頭,華簡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關係的,耀耀。就算是重度腦中風我也可以讓你免費治療。”他微笑著頷首,然後無視我發青的臉色邁步走近躺在沙發上的程喬,“好了,喬,這裏的事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尚未落下,一個震耳欲聾的哀嚎聲已經毫無預兆地響起——
“我的天哪!”
所有人俱是虎軀一震,暫時忘記剛才的口舌之爭,齊齊看向那個奔向程喬的重量級物體。
“少爺,您怎麽被裝飾得這麽慘,華少爺不是說您沒什麽大損傷的嗎?是不是您不想要我們擔心才讓華少爺那麽說的?!我可憐的少爺啊,竟然渾身都是石膏,老黃他一個化石級的博士後難道還不知道這東西整多了,您就算是沒傷也會變成重傷嗎?那白拿薪資的老混蛋,看我不叫老爺把他趕出程家……”
“天嫂,黃醫生畢竟是華簡的專用醫生,你在用語上不能這麽……浮誇。對了,家裏那張多出來的畫像是你貼上去的嗎?”程喬虛弱卻堅定地截過了天嫂的話頭。
“啊?”天嫂茫然地抬頭,眼淚鼻涕還亮晶晶地掛在臉上,“什麽多出來的畫像?”
程喬眼珠子朝門口方向轉了轉:“就是玄關的那張。”
“玄關?噢!”天嫂猛地一拍沙發,一臉認真地說,“少爺,我覺得您這裏陽氣太弱,而且夫人也提示了,所以我才特地從老家帶了一幅鍾馗畫像,別看鍾馗長得挺震撼,那可是專門用來鎮宅驅邪的,在我老家家家戶戶都貼有呢。怎麽樣,少爺您現在是不是覺得比以前要有安全感多了?”
見程喬沉默著不說話,天嫂立時緊張起來:“少爺,您怎麽了?是不是覺得畫像太小了?需不需要我再回去取一副大點的來……”
好吧,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覺得他們這對偽主仆二人的默契度已經達到負值了……
“咳咳……行了,既然這裏都已經打掃幹淨了,你就跟華簡一起回去吧,順便替我向……你的夫人和老爺問好,謝謝他們對我一直這麽照顧,不過我受的傷就不要和他們提起了,我確實不想讓他們擔心。還有,今天發生的事也不要泄露出去,恩……畢竟是華簡人生中的一個汙點,他們知道了可能會對你家的少爺不利,明白了嗎?天嫂。”
雖然再次被打斷,但程喬這話說得十分誠懇。特別是最後那兩個字,我隱隱覺得似乎還有點威脅的意味,因此還張著嘴欲語還休的天嫂在把視線移到我和閨蜜黨的身上機關槍一樣掃了一圈又一圈後,最終隻是默然地點了點頭。
總算見到那張白色的大門徹底合上。**的兩個背影也隔絕在外,我像剛經曆完一場生死廝殺一樣虛脫地倒在身後的長沙發上。
“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真是大凶不宜見生人啊,簡直是心力交瘁。”
“大胸?就你?哈哈……”小羽充滿不敢置信的笑聲剛剛響起,下一秒立刻變成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揍完那個出言不遜的飛機場,又囑咐程喬先好好躺著後,我心滿意足地拎起兩大袋食材去了那個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廚房。
隻是等我打開新買的兩本食譜,看著裏麵一個接一個的步驟,意氣風發很快變成了愁眉苦臉。
“雞肉,三百克?豬骨頭。五百克?牛肉五百克?豬肉四百克?我勒個去怎麽全是用克計啊?食鹽。半湯匙?澱粉。一湯匙?糖,兩湯匙?這湯匙又是大中小哪種型號的?材料是鐵的,瓷的。還是不鏽鋼的?做個菜的要求怎麽比做化學爆炸實驗還要精準臥槽?!”
“唷,這麽快就頭疼啦?某人之前不是還自信滿滿地說照著食譜做就能妥妥的麽?”小羽幸災樂禍的靠著玻璃門上,手裏還搖著一條長長的麵包,“好在我有先見之明,沒指望你的奪命午餐,備了點自救的口糧。”
“耀耀,我看我們還是訂外賣好了。”海櫻圓睜著眼看著我拿菜刀的姿勢,遲疑地說,“我真的不想吃到摻有人血的骨頭湯……”
麵對毫不留情的打擊,我沉吟了一下。收回頹廢的氣場,同時揮舞著菜刀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嗨,今天天氣真不錯,我和阿淺在小喬家哦,你問為什麽?啊,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沒有人做飯,阿淺餓得都快暈倒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什麽?你馬上過來?哎呀,這不太好吧,今天不是你去上課的日子嗎?這樣啊,好好好,那食材什麽的你就不用另外買了啊,這裏有很多新鮮的,地址是xx路xx小區xx棟2602,那待會見咯!”
掛完電話我得意地挑眉:“這下不怕小喬的營養套餐泡湯了。”
“白耀耀,你使喚起別人家的男人來挺在行的嘛。”
聽不出感情的聲音緩緩響起,我一個激靈,渾身寒毛立時倒豎成一隻紮人的刺蝟,幹笑道:“阿淺……哈……你……你不是去洗手間了嗎……”
阿淺冷眼看我:“剛出來,就聽到你在用我來威脅一個傻貨,膽子挺肥啊,這麽隨便召喚我的人。”
我啊了一聲,一邊橫衝直撞地衝出廚房一邊凜然道:“真是沒良心,我怎麽忘了小喬還在沙發上躺著呢,沙發那麽硬,他一定咯得難受,我得把他扶到**去才行啊!”
阿淺:“……”
海櫻:“……”
小羽:“……要咯也已經咯了大半天了好嗎?!”
我在佩服自己的急智的同時也無視掉了她們的反應,隻是還沒等我風光過久,我就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血債……終是要血償的。
當我終於在石膏程喬的指示下把他給一步一步挪到樓上,再一步一步挪到他的**,我已經光榮地出了一身的大汗,那滋味簡直比做了一千個仰臥起坐還要筋疲力盡,結果我抹了一把汗之後一回頭……就看見站得婀娜多姿的閨蜜黨……而且還……滿身清涼……
竟然就這樣眼睜睜地、平靜地、風淡雲輕地看著我用生命將重量驚人的程喬給搬上樓?!
我一掌重重拍向自己胸口:“你們……夠狠!”
那仨禽獸同時朝我拱手還以一禮:“承讓承讓,是您神力非凡。”
我真的覺得我的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阿耀,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體力上的損耗並不算什麽,最主要的是心靈受到的致命性刺激。”我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不去看程喬眨著濕漉漉的黑眼睛朝我施放的萌力無敵小眼神。”頓了頓,我繼續說,“但是,小喬,你千萬不要覺得愧疚,因為在自然界來說,照顧傷者是我這等人、類應該做的。”
我狠狠地咬牙,故意在“人類”二字上咬了重音。
阿淺嗤了一聲。
程喬默了默:“其實我本來不愧疚的,現在被阿耀這麽一提醒,我覺得我應該好好報答阿耀。”
聽了這話我眼角忍不住一抽再抽,敢情又來曲解我意思了,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心有靈犀一點通一次啊小喬大哥?!
“好了,小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真的不需要,待會兒tony做好了飯我吃多一碗就行。”
“唔,不知道阿耀最想要的是什麽,物質方麵阿耀又不缺,靈魂層次的又太深了……”
“喂喂喂,小喬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那我到底應該怎麽樣表達我對阿耀的感激之情呢?啊,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都說了不需要你的……納尼?你說要以身相許?!”我猛地瞪大眼睛。
“恩……如果阿耀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的……”程喬雙眼含著朦朧的水霧,又是認真真又是羞澀地說出這“大膽”的話,渾然不顧我已經像吃了一顆原子彈加氫彈的驚駭表情。
我抖著臉猛地後退兩步:“哈哈……我都不說了不用你報答,真是的,開什麽玩笑啊,一點都不好笑的好嗎?沒幽默細胞就不要張口就說冷笑話啊,你真是……哈,那什麽,你再躺會啊,跟海櫻她們聊聊天紓解一下心情,我……我先下去迎接即將過來義務獻愛心的tony了,拜拜!”
說完我立刻馬不停蹄地奔出他房間,出門口的時候還差點那株半人高的羅漢鬆給絆個四腳朝天。
“咦,耀耀剛才的反應怎麽這麽反常啊?小喬學長沒說什麽露骨的話吧?”
“是啊,以前小喬也沒少說過要‘以身相許’的話,那時候不是還笑得特別陰險的嗎?”
“唔,難道是因為耀耀
我倚在一樓那金貴的沉香扶手旁邊,豎起耳朵聽著閨蜜黨對我的“點評”,但她們的聲音漸漸放低,最後已經聽不清楚了。
我茫然地望著天花板的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眼神發直——
我剛才的表現……真的很反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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