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生若隻如初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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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後我一直心不在焉，小羽問的問題我一句也沒聽進去，連課代表雙手奉上的點心都沒胃口吃，因此也沒注意到阿淺她們欲言又止的怪異神色。但回到宿舍後她們竟然開始輪流念著某女性雜誌上的都市情感文，統一是渣男虐m女的類型。
我從進門聽到刷牙，又從刷牙聽到坐在自己**，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你們誰的感情受挫了啊？”
四根食指齊刷刷地一致指向我。
我差點直接從上鋪滾下來：“你們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拜托也告訴我一下好不好？”
小羽哼了一聲：“上個廁所出來就找不到你人了，打電話不接，回來也不說話，要不是我細心注意到何默天在你之前回來，我還以為你是去班主任家去了。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讓你這麽失魂落魄。”
沐沐也故作高深狀：“耀耀，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就衝你一直以來在何默天麵前的種種異常反應，連我都看出你對何默天有不正常的感情了。”
阿淺的麵色有點難看：“沒想到你最終還是栽在他手上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我們還沒來得及預防。”
海櫻地把書放好，歎了口氣：“耀耀，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沉默了一下：“你們太疑神疑鬼了吧，我自己都還沒那想法呢。”
“但是昨晚你知道何默天喜歡嬌小型的女生的時候，你心裏不難受？”海櫻抬頭看著我，“是不是特別有一錘子把李池微給錘沒了的衝動？”
把李池微給滅了？還真這麽想過，我猶豫了一下，點頭。
沐沐嘻嘻一笑：“我平常看見那姓蘇的就是這想法，所以耀耀你現在明白了嗎？”
“可是，”我依舊糾結，“你們也了解我，我沒那麽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吧？”
“呐呐呐，以前你可是很堅定地說出‘你不會喜歡上誰的’，但現在你都猶豫了，還說沒有動搖！”小羽立刻捉出我話裏的蟲子。
“而且雖然你確實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但你一旦喜歡上了，就會毫無保留不受控製地越陷越深，因為你屬於心理趨幼嚴重型。”海櫻不容置疑地下了判斷。
“好了好了，我怎麽感覺你們有點推波助瀾呢，現在我們的任務是阻止耀耀喜歡上何默天，不是把她送到何默天懷抱。”阿淺皺著眉打斷她們的熱乎勁。
“這多簡單！”小羽清了清嗓子，“咳咳，聽清楚了白耀耀，何默天喜歡的是李池微那種假得要死的軟蘿莉，不是你這個超過一米六不知道多少的女漢紙！”
原本這時候的氣氛應該保持嚴謹，但我被她佯裝肅穆的聲音給樂到了：“好，我知道了。”
“哈？”閨蜜黨大驚，“這麽快就覺悟了？”
“是啊，”我認真地點頭，“何默天不喜歡我，我幹嘛還要喜歡他。好了，都說完了，睡覺。”說完我雙腿一蹬，直接躺倒，然後從容地把薄薄的絨毯拉到胸前。
下麵傳來她們不敢置信的討論聲，雖然壓低了，但還是聽得到零星的一點。
“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感覺有點裝啊。”
“可看著也不像是開玩笑啊。”
“那就再接著看看吧。”
……
我不予理會，兩眼一閉，眼前立時黑漆漆一片。
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出今晚何默天把我拉到花圃的情景。
一進到花圃的中心，月桂的幽香立時迎麵襲來，刺激得我差點打起噴嚏。那片區域種滿了月桂樹，雖然月桂本身的香味沒有金桂的濃鬱，但這麽多的月桂一旦密集起來，味道就不是一般的濃烈了。好在這時節已經沒有了蚊子之類的昆蟲，不然我一定會被咬得夠嗆。
跌跌撞撞地一直被他拉到一個昏暗的角落，等他鬆了手我感覺手腕都快脫臼了。
“喂，我說你，你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啊？”我一邊揉手一邊喘著粗氣衝他嚷，剛剛一邊走一邊喊，現在聲音都有點幹。
昏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得見他呼吸微微加重的聲音：“對你還用憐香惜玉？”
這叫什麽話？我怒極反笑：“對我不用，對李池微就用是吧？那你幹嘛要把我拽到這裏來不去拽她？你這樣的行為我可以告你性‖侵犯你知不知道！”
那雙漆黑的眼瞳折射出亮若寒星的光：“你很在意李池微？”
“什麽我很在意李池微？”我莫名其妙。
“白耀耀，你是不是喜歡我。”他聲音一派風平浪靜。
我傻住，他語氣裏淡淡的肯定是從哪裏得到勇氣的？
“不然你為什麽那麽介意我和李池微之間的關係？你說，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
腦子反應過來，我立刻咬著牙惡狠狠地反唇相譏：“是，我喜歡你妹！”
他聲音裏的溫度毫無預兆直降下來，猶如冬日冰水寒涼刺骨：“是嗎？那還真是可惜，我妹妹也在那場車禍中死了。”
又死一個？我驚愕地看他，模糊不清的麵容似乎正悄無聲息地散發出凜冽的寒氣。
畢竟是人家的傷疤，我猶豫了一下，囁嚅道：“不好意思，我又說錯話了。”
他沉默良久，才繼續開口：“我會繼續幫你補習，你想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這下換我沉默了。
“還有，你記住那天我在小榕樹那裏跟你說過的話。”說完，他竟然先一步離開了花圃。
我茫然地滯留在原地許久，幽幽的花香在鼻端甜蜜圍繞。
那天在小榕樹那裏說過的話？
是那句“沒有女生喜歡他，所以他沒有女朋友”？
還是——
隻有當眾說出喜歡他，他才會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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