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誰這麽不長眼,沒看到縣尉大人對我的另眼相看嗎?

那道叫價的聲音一出,本打算上前接過匾牌的小掌櫃頓時就怒了,尋聲看去。

卻見離自己不遠,另一個掌櫃舉起手中的牌子,滿臉諂笑的對著縣尉大人笑著。

“是我先報價的,這匾牌是我的,你為什麽要橫插一腳?”

這小掌櫃對著那舉牌之人大聲怒斥道。

聞聲,那舉牌之人也是回頭怒噴:“縣尉大人已經說過,這是拍賣,價高者得,未經縣尉大人確定前均可加價競拍,你胡攪蠻纏個什麽?”

舉牌之人怒噴後,對著那小掌櫃瞥了一眼。

心裏不屑的想到,娘的,縣尉大人已經用那飽含笑意的眼神示意過我了,這匾牌是我的。

一萬五千兩很多嗎?

縣尉大人早就知會過了,隻要我拿下匾牌,所花銀錢可以為我減半。

就算一萬五千兩拿下這匾牌,我實際上也才花了七千五百兩。

我乃縣尉大人看重之人,跟我鬥,你拿什麽玩意兒跟我鬥?

小掌櫃聞言,怒氣更重。

老子是縣尉大人看重之人,這匾牌也是老子在縣尉大人示意下出價的,你居然跟我提規則?

規則是誰定的?

還不是縣尉大人定的,這匾牌給誰,還不是縣尉大人一句話的事。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縣尉大人的自己人,和你們這些沒有靠山的泥腿子是不一樣的。

隨即,帶著請縣尉大人為我做主的委屈眼神,看向了站在大堂正中的林川。

在他望去的時候,發現縣尉大人也在看著自己。

這讓小掌櫃的心頭一暖,縣尉大人果然還是看重自己的,臉上也是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可這笑容剛出現,便被林川接下來的一句話生生打斷了去。

“按照拍賣規則,價高者得,這位掌櫃,如果你想奪得匾牌,可以繼續出價。”

林川笑嗬嗬的對小掌櫃說了一句之後,舉起手中小槌。

“這位掌櫃出價一萬五千兩,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說完,林川那飽含笑意的眼神再次看了出去。

“大人,我出價一萬八千兩..”

“好,這位掌櫃出價一萬八千兩,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這聲問出後,林川那飽含笑意的眼神又射向了人群。

“大人,我出價兩萬兩。”

“好,這位掌櫃出價兩萬兩,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沒有任何遲疑,那飽含笑意的眼神再次出現。

“大人,我出價兩萬一千兩。”

“大人,我出兩萬三千兩..”

“大人,我出價兩萬五千兩..”

“大人,我出價兩萬八千兩..”

隨著飽含笑意的眼神不停出現,最終,這塊銅製匾牌的價格停在了三萬四千兩。

“三萬四千兩第一次。”

“三萬四千兩第二次。”

“三萬四千兩第三次,成交!”

隨著林川手裏的小槌砸落,這塊銅製匾牌以三萬四千兩的價格成交。

林川從大牛的手裏接過匾牌,走到那花了三萬四千兩的掌櫃麵前,將匾牌遞給了他。

“這位掌櫃,恭喜你拍得銅製匾牌,從今日起,你的商行入城稅減免二成,水、陸商隊,每年可由王府兵卒護送三次,以二百裏為限。”

說完之後,對著那掌櫃拱了拱手。

“二狗,請這位掌櫃上座,並為這位掌櫃辦理後續事宜。”

二狗得令,立馬上前:“這位掌櫃,您這邊請,茶水點心都為您準備好了。”

說著,將這位拍得銅製匾牌的掌櫃讓到了繩索以裏,已經擺好茶水糕點的椅子上坐下。

眾多站在繩索之外的掌櫃,看著那被二狗恭敬讓到椅子上,喝著茶水吃著糕點的掌櫃,心裏頓時不平衡起來。

自從那第二份告示出來後,他們玩了命的往縣衙趕。

來到縣衙後,又在這被繩索隔開的大堂之內站了很久的時間,早已又累又渴。

隻是心裏對得到匾牌的火熱掩蓋了這些身體上的反應。

可現在突然有人有椅子坐,有茶喝的時候,身體上被忽略的本能,和心理上的落差瞬間被無限放大。

這種落差尤其在站在人群最前,身價最為雄厚的孫掌櫃等人身上體現的最為明顯。

看著眼前眾人的反應,林川的嘴角微微一勾。

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可不敢把古人當成怎麽忽悠怎麽是的大傻子,相反,古人隻是沒有現代人那麽多的信息儲備,如果真要是考究智商的話,古人甚至在現代人之上。

僅憑自己在縣衙門口,讓二狗玩的那些小手段,最多不過幾輪拍賣,就會被這些經商的人精們識破。

到那時,被動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人的情緒調動起來。

區別化對待。

要的就是讓他們的心裏出現不平衡。

要的就是他們的心裏出現極度不滿的情緒。

尤其是在看到身份地位遠不如他們的人,如今正在享受著本應他們才能享受的待遇。

這在心理學上,叫做在特定地點、特定環境下被輕視後出現的,衝動報複性消費。

這和一擲千金是一個道理。

要的就是用錢砸出來的爽,用錢砸出來的心理滿足。

看著情緒已經被調動的差不多了,林川一揮手,大牛從木架上拿下了第二塊銅製匾牌。

“諸位掌櫃,現在開始拍賣第二麵銅製匾牌,規矩和剛才一樣,起拍價一百兩,價高者得,請競拍。”

情緒被調動之後,心裏憋著氣、身價遠在那坐在椅子上悠哉喝茶掌櫃之上的人,出價再沒一絲試探和保守。

“大人,我出價一萬兩。”

林川話音剛落,一名掌櫃便是舉牌競拍道。

“大人,我出價兩萬兩。”

第一名舉牌之人話音還未落,另一人立馬舉牌道。

可這人話剛出口,立馬又有人舉牌。

“大人,我出價三萬兩。”

“大人我出價三萬五千兩。”

“大人,我出價四萬兩。”

...

待林川手裏的小槌落下時,第二塊銅製匾牌的成交價,已經達到了四萬五千兩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