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後鬼一樣，突然出現的老馬等人，林川眼睛當時就直了。
他們什麽時候出現的？
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幫家夥根本就不在這啊。
自己就轉身往懷裏塞錢這麽屁大個功夫，他們怎麽就躥出來了？
而且是剛好自己說要給他們分錢的時候，這踏馬巧得過分了吧。
“你們..從哪出來的？”
林川有些結巴的對著老馬等人問道。
“川兒啊，一直都在呢。”
老馬一笑，露出滿嘴三顆牙的回道。
“哼，一直盯著你呢，分錢！”
老書生抖了抖快要露卵的褲子，頭仰四十五度的說著。
“一..直給這..妹肘..一直..妹肘..”天聾也開口附和著。
“阿巴阿巴..”
地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意思是告訴林川，他也妹肘。
老劉還是和以往一樣，上前輕輕的拍了拍林川的肩膀，並未說話。
林川看著眼前的這些‘殘次品’，無奈的歎了口氣，妹肘就妹肘吧，反正這錢他也沒打算獨吞。
然後轉身對著臉色十分不好看的王昊攤了攤手。
那意思是，看吧，有心人不用惦記了，要賬的來了。
王昊哼了一聲，對著林川甩出一句：“他們就是你今後的班役，以後你們負責城南碼頭和胭脂街一帶的值夜巡街。”
甩完之後，轉頭就走。
看著有些懊惱離去的王昊，林川的嘴角也是微微勾了勾。
要說起來這王昊並不壞，隻不過有些貪財好色，愛占小便宜，借錢不還而已。
他獨斬二十幾劫匪被砍三十多刀的那次任務，本應是林川和馬樂等人前去的。
可王昊卻以林川和馬樂吃多了蘿卜亂放屁為由，用刀鞘在他們的屁股上狠狠的來了五下，隨後罰他們連夜清洗大堂門柱，清洗不淨，不得外出。
而他自己卻是連夜出了城，直奔那劫匪出沒之地。
隻要不瞎，都能看出王昊對自己等人的維護之意，但林川總覺得看不透這個王昊。
怎麽說呢，有點亦正亦邪，明明把縣衙內每一名衙役都當成兄弟看待，可轉頭就開始坑蒙拐騙，想方設法的將衙役們的錢騙走，然後去吃喝嫖賭。
所有衙役，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一個人沒被他騙過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哪怕沒被他騙成功，或是言辭拒絕，他也不記仇。
這是個怪人，林川看不懂。
隨後搖搖頭，不再去想，轉身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將懷裏的五貫錢掏了出來，擺在地上。
“今日小爺要報恩，都過來分錢！”
林川有些豪氣的擼了擼袖子，對著老馬等人說道。
隨即，林川撿起一小節樹枝，在地上開始劃拉起來。
這五貫錢，他要好好分配一下。
自己的那間凶宅得拾捯拾捯，那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處房產。
當然，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處房產，所以得留出點錢好好收拾一下。
俗話說的好，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鳳凰巢，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興許就能引得哪家不開眼的大屁股姑娘就嫁給自己了呢。
然後得多分些給馬樂。
他是自己兄弟，從來不藏私的那種。
而且作為一個男人，總花女人的錢不是個事，那樣連腰杆子都挺不起來，尤其還是花樓子裏姑娘的錢。
他對小桃紅的工作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可還是覺得男人的口袋裏，有點錢才能硬得起來。
所以，他打算給馬樂留下一貫。
然後是老馬他們五個人。
老馬光棍一條，老劉一條光棍，老書生一生光棍，天龍和地啞年紀還小，還不到四十，目前光棍。
這樣一算的話，每人給他們分上五百文就夠他們用上一陣了，如此算來，他們五個人分去兩千五百文，也就是兩貫半，再給馬樂一貫，自己能剩下一貫半，一千五百文，省著點用的話，日子不會過的太苦。
想到這，把手裏樹枝一丟，分錢！
可是剛抬頭，他就愣住了。
人沒了！
除了從地上晃著腦袋爬起來的馬樂之外，全不見了。
幽靈啊？
神出鬼沒的？
隨後低頭，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響從縣衙之內響起。
“啊...我錢呢？”
“我錢呢？啊？怎麽就剩下一貫了...”
‘殘次品’們消失了，和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擺在地上的四貫錢。
林川眼神有些呆滯的，嘴唇顫抖的看著手裏僅剩的一貫錢，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被搶劫了！
我在縣衙之內被搶劫了！
我是怡萊縣衙新晉的班頭，居然在縣衙之內被自己手下的班役給搶劫了？
還有王法嗎？
還有天理嗎？
捕頭王昊，你在哪裏？我要報官，我被搶劫了啊，你們到底管不管呢？
我拿命換來的血汗錢呢，還沒捂熱呢，就沒了。
“馬樂，你個狗日的，那幫臭不要臉拿錢的時候你怎麽不攔著呢？”
坐在原地蹬了一會腿之後，林川對著邊上還在揉著腦袋的馬樂罵道。
“沒法攔呀，也不知道誰在後邊照著我腦袋就是一下，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是時候，他們都走了啊。”
聽得這話，林川又是一陣懊惱，但也發現了不對勁。
這幫‘殘次品’們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就像一陣風，輕輕的他們來了，轉眼又踏馬瞬間消失了。
難道他們是鬼魂？
不對，自己前身八歲父母雙亡，年紀太小又遭臨大變，每日啼哭，尤其到了晚上哭的更甚，所以小時候都是這幫‘殘次品’輪流哄他入睡的。
甚至鬧病的時候，都是被他們整夜整夜抱在懷裏睡去的。
所以他感受過他們的體溫，也知道他們有影子，所以不是鬼魂。
可若說他們都是高手也不可能，他可是親眼見過老馬偷看城東劉寡婦洗澡，被一群老娘們用掃帚狂扁的模樣。
還有瘸了一條腿的老劉，去歲過年時，王昊安排老劉在縣衙大門口掛燈籠。
可老劉愣是掛了一天都沒掛上去，上炕都費勁的他，根本爬不上梯子。
還有那天聾地啞兩兄弟，被兩隻土狗追的身後都拉出了一條土龍，褲子都跑丟了。
至於那整日吹牛逼的老書生，林川直接過濾掉了。
所以要說這些人是高手，林川是不信的。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剛才太過入神了！
可每次都太過入神嗎？
他也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