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有人到來有人走
距離九江最近的孫策第一時間派出部將與陸康完成了交接儀式,並很快報送到了洛陽。
原本一郡的長官除非緊急軍情,按規定是不得越過刺史向朝廷匯報,但孫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與徐州刺史甘寧同為我的直屬騎兵部隊,虎豹飛軍營長,有直接向兵部和我本人奏報的特權。
根據吏部的建議,我賜陸康為關內侯(無食邑),轉任左馮翊太守,現任左馮翊太守陳到則升任益州廣漢郡,接下了欒晨留下的爛攤子。
我還特意準許那位陸康手下的年輕幕僚擔任廬江太守孫策的副手——這可是四品一千石的中級官職,對於剛剛歸順新朝的周瑜來說,遠比他之前擔任的職位要高得多。
至於廬江郡太守的人選,程昱向我推薦了現任都察院的風聞司司長陳登。
考慮到陳登出身下邳,在青、徐、揚三州頗有聲名,他如今的上司禰衡也多次高度讚揚他的工作能力,我並沒有多加考慮便簽署了這份任命——包括之後禰衡很不客氣的將法正從我身邊調走,補充進了自己的都察院。
陳登在就任之前當麵向我請示:“廬江孤懸江北,是否可以將其拔除?”
我看著地圖上早已處於新朝包圍之中的廬江,沒有想到任何理由來否定這個建議。
於是我同意了他的建議,指示孫堅與甘寧視情況聯合對廬江發動攻勢。
半個月之後,我估摸著陳登大概還沒趕到九江上任,來自廬江方向的公文就已經通過快馬送到了洛陽。
“九月初十,廣陵太守孫策用舒縣周瑜計策,大破廬江治所,其太守蓋勳力戰不屈,兵敗被擒,將其家眷親信一並押送洛陽,聽由朝廷處置。”
我看著麵前的這道捷報,有些發呆。
最後我歎了口氣:劉協手上隻有吳、丹陽、會稽、豫章四個邊郡,我這新朝的天下……還要怎麽打才會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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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行動在高歌猛進的同時,新朝在籠絡人才方麵發揮的作用更加明顯。
這一年,朝廷通過科舉和訪賢、舉薦等途徑,發掘出了步騭、嚴畯、崔林、劉放、孫資、盧節、盧儉、鄧芝、費觀、梁鵠、司馬徽、龐德公、管寧、李通、郭淮、薑冏等在我記憶中留有不同程度印象的名臣。
這其中有一人可謂大名鼎鼎:司馬徽,字德操,號水鏡先生,在前世的各種版本的小說和遊戲中,大多都是諸葛亮與龐統甚至還是荀彧、郭嘉、司馬懿等人的老師。除了司馬徽之外,另外一名龐德公也是極其著名的隱士,他們接受了朝廷的征辟,卻不是為了做官,而是用官方的資金和自己的名聲,在各地開辦官學,為州郡培養賢才。
當年因政治觀念不同而選擇離開的管寧終究還是接受了朝廷的官職,他雖然來到了洛陽,擔任了禮部的官員,但同樣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太學院的教學與研究中。
在這些人之外,還有一位最特殊的人物。
廣德公盧植、幽州刺史田疇、涿郡太守公孫瓚、冀州刺史杜畿、常山太守楊俊聯名舉薦了一人。
冀州常山郡真定縣人,趙雲。
當年他離我而去,理由是為母服喪。
如今五年早已過去,他早沒有了避而不出的理由。
在洛陽閑居的盧植告訴,趙雲在三年服喪期滿之後,選擇加入了當時還屬於大漢的幽州。而因為他畢竟與公孫瓚曾在我手下共事過兩年之久,熟知趙雲能力的公孫瓚一見之下當即推薦給了盧植,盧植令其為軍中司馬,掌握了數千騎兵。
但當盧植決定將幽州交給我之時,趙雲在他的門外站了整整一夜,卻依然沒有改變盧植的想法。
然後他辭去了官職,隻身返回了故鄉。
負責訪賢的荀諶聽聞其名,也曾經親自登門三次,趙雲卻從來都是避而不見,到了第四次,趙雲的家中大門敞開,卻已經人去樓空。
我聽了荀諶的匯報,終於歎了口氣,讓他放棄了繼續的查找。
趙雲若是要走,沒有人能夠留住。
趙雲若是要隱,恐怕也沒有人能夠找到。
匹夫之誌,終不可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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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三,押送蓋勳的車馬駛進了洛陽。
他雖然是舊漢的重要官員,但畢竟隻是一郡太守,又是戰敗被擒,所以我並沒有安排盛大的歡迎儀式,不過我還是親手解除了他的枷鎖,攙扶著他在大殿中就坐。
早在之前,包括賈詡、龐柔、趙岐、龐淯、蘇固、梁鵠在內的朝廷和地方官員都向我發來了奏疏,請求朝廷饒蓋勳一命。
這些官員大多都是涼州出身,而蓋勳正是涼州敦煌人。
蓋勳雖然和我沒有交情,但我也無意去殺一名已經失敗,在當世卻有相當名聲與一定影響力的人物。
我象征性地提出請他入朝為官,被他堅決地予以了拒絕之後,他還是選擇了返回涼州開辦官學。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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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初冬十月,這一年洛陽的冬天終於沒有往年那般寒冷。
偶爾,我帶著七歲的玥兒和依依在校場中練習射箭:兩個小丫頭各自持著一柄軟弓,有模有樣地朝十步之外的稻草人比劃了半天,卻沒有一支箭能夠射中目標。
四歲的刺兒喜歡拉著舅舅賈穆騎大馬,兩歲半的列兒則更多在繞著小昭、雙兒和自己的影子捉迷藏。
對了,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考慮,蔡邕將他蔡家的繼承人命名為蔡斐,意思很清楚,就是希望這個外孫像他一樣文采飛揚,做一名舉世聞名的大儒,不要像他爹一樣“明明能寫絕世詩詞,卻不務正業將精力浪費在弓馬與刀劍之上”;呂玲綺的雙胞胎則被我非常簡單粗暴地命名為馬克、馬思,我想,說不定他們將來會和列兒一起研究政治與哲學;小娥生下的兒子最小,叫做馬恒,寓意是普通卻長壽。
其實……蔡琰在決定兒子姓蔡還是姓馬的時候,的確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我很不負責任地告訴他:我並不準備將這個國家托付給自己的子孫——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夢想著能夠破除終身製,引領國家邁向民主……
後來蔡琰不知道怎麽,忽然想通了,很幹脆地將兒子抱回了娘家,讓老蔡取了名字。
不過……為什麽她最近晚上的索取量好像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