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咦？這是哪裏？”樊季有些迷茫的看著四周,他記得那個虛擬世界奔潰了,然後他陷入昏迷,那現在他是在哪裏？還在宇宙裏飄著嗎？
“先生，你要喝點什麽嗎？”甜美的聲音驚醒了還在亂想的樊季。
“我......”樊季剛想開口,他卻發現剛才的那個女人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樊季一愣，原來他現在還是靈魂體啊。
“這是在飛機上嗎？我來這裏幹什麽？”樊季茫然的看著四周,這些人乘客他一個也不認識啊。
樊季就這樣無意識的走著,到處看看,反正別人也看不見他。
“這不是琅琊嗎，還是年輕了很多歲的琅琊。”樊季意外的看到琅琊從洗手間出來，雖然琅琊化了妝,但是對樊季和琅琊的熟悉度來說，無論琅琊變成什麽樣，樊季都能快速的認出他。
樊季跟著琅琊走到他的位置上，隻是看向四周的時候，樊季竟然震驚的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有些明白了，這架飛機就是他父母出空難的那一次坐的。樊季顧不得他還是一個靈魂的事實，隻是不停的朝他爸媽喊著快離開，這架飛機會出事，可是沒有用，沒有人會感受到他的存在。
“啊！”
“你怎麽了！？”樊季的父親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不知道她為什麽難受的叫起來。
樊母神色一暗，有些驚疑的說道：“不知道，我感覺阿季很難受。唉，我們不該把他們姐弟兩丟在家裏近半個月，真是擔心死我了。”
樊父畢竟是個男人，沉的住氣，拍著妻子的背部安慰道：“別擔心，我們這不是趕回去嗎！這筆生意完成，我們就可以休息幾年了，到時我們再好好陪陪他們姐弟倆。再說阿伊很聰明的，她又那麽照顧自家的弟弟，不會出事的，相信我。”
“恩，希望吧。”樊母疲憊的應了聲。
“媽，媽！你能知道我在的對不對！？求求你了，快離開好不好？”
樊季嘶吼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就感到自己的靈魂裏傳來陣陣的疲憊，他快要堅持不住了。可是，可是你既然讓我回到這裏，為什麽不能讓我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呢？樊季跪在地上，眼中充斥著絕望的情緒。
樊季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變成光點消失，“不要！讓我再看他們一眼！”在感到自己的意識要再度沉睡過去的時候，樊季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念。
在快速倒退的時光中，樊季的靈魂再次開始凝聚成形，可是他看到卻是他的爸爸流著血躺在地上，他的媽媽傻傻的抱著他爸爸的屍體。飛機上還有機具的屍體，活著的人亂成一團，哭喊聲，禱告聲，亂哄哄的讓現場更加糟糕。
“哈哈，琅琊，沒想到你也栽了吧。世界第一殺手真是可笑話！組織不惜找到那麽多不同勢力的殺手來殺同一個人，就是為了要引你出來，哈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不久聲音消失了，整艘飛機都安靜了下來，場麵詭異的靜默了幾秒鍾，隨後卻爆發出了更大的恐懼，因為現在廣播裏傳出來的是滴答滴答的聲音。誰都知道，這艘飛機被人安裝定時炸彈了！
樊季神色淒楚的看著自己的父母，他知道他救不了了，這裏沒有降落傘，所有人都要死。
“你是琅琊吧，我們這些被引來的殺手，隻是為了迷惑你，對不對？”一瞬間，樊母想到了什麽似得，眼睛亮的發光，對著她旁邊知道馬上要死還是悠閑自在的人問道。
琅琊看了看地上死去的中年人，心中也有些愧疚，不過他是殺手，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這對夫妻琅琊也知道，他們也是殺手，但他們應該是那種名氣不顯，平時接點小任務的殺手。但不管怎麽樣，做為一名殺手，本身就應該做好隨時把命丟掉的準備！
“是又怎麽樣！？”
樊母搖了搖頭，平靜但決絕的說道：“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我這裏有偷偷帶上來的降落傘，我給你，但你要答應我，幫我照顧我的兩個孩子。”
“你為什麽相信我，萬一我逃出去，然後反悔了呢？”
“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樊季神色恍然的看著他的媽媽和琅琊做好交易，看著琅琊從飛機上跳下去，看著他的媽媽痛苦的抱住他爸爸的頭。
“對不起。”這是樊季的媽媽在飛機爆炸的最後一刻時間說的。
“沒關係，我懂。”樊季看到飛機爆炸的瞬間，他的的靈魂也快速變成光點消失不見。
“嗨，我是你爸爸媽媽的好朋友，以後我來照顧你們好不好？”
樊季在一旁，看到才七歲的自己被樊伊抱著縮在牆角，家裏亂成一片。是了，他們的父母過世，誰有想來撈點好處，樊伊再怎麽聰明，此時也隻是勢單力薄的十五歲女孩兒而已。
短短幾天，那些稍微沾親帶故的人就有不少想來領養他們，可惜樊伊發瘋一樣拒絕了。然後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十五歲的樊伊就這樣摟著七歲的樊季縮在牆角，她防備著一切的人。
然後在他們最無助的時候，琅琊出現了。樊伊伸出胳膊將七歲的樊季全部擋在身後，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我爸媽從來沒有說過你？”
琅琊尷尬的笑了，伸出手想起摸摸樊伊的頭發，但卻被樊季扭頭逃開了。琅琊沒有養過孩子的經驗，隻是他答應了的事一定會做到。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讓我來做你們的監護人好不好？我叫王浩，你們叫我叔叔或者王哥都可以。”
不管琅琊的表情如何柔善，樊伊始終不相信琅琊，因為她賭不起，她自己無所謂，但她不能讓她的弟弟出現任何一絲的傷害。
“姐，我...我餓了。”才七歲的樊季聲音嫩嫩的，他從樊伊的胳膊後麵悄悄的探出腦袋，低聲的說道。
琅琊沒想到這個小男孩這麽可愛，頓時眼睛發亮的看著樊伊身後的小孩。
“你幹什麽！？”樊伊慌張的將樊季再次塞到她後麵，再次警惕的看著琅琊。
她十五歲了，知道的事也很多了，有些人喜歡專門玩小孩她也知道一些，這些事她決不能讓它發生在自己的弟弟身上！
“額。”琅琊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那麽敏感，他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剛才那個小男孩而已。
樊季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當初他經曆過的事，這些事他有多久沒回憶了呢？他也不知道，那時他才七歲，很多事情都不懂。琅琊總是麵色帶笑的，神色溫和，樊季知道才七歲的他是很喜歡這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的。
他看到樊伊為了七歲的他再次妥協，因為琅琊做的東西很好吃，七歲的自己被琅琊收買了。
琅琊有自己的本事，在樊伊默認了以後，他成為了樊伊和樊季的監護人，他住進了這裏。
樊季看到琅琊很喜歡和七歲的自己一起玩，可是樊伊總是防備著琅琊，總是不許他抱自己的弟弟，不許他過分親近自己的弟弟。這一度弄的琅琊很鬱悶，每次為了和小小的樊季玩，搞得他都跟打遊擊戰似得。
“你來了？給我帶什麽了？”七歲的樊季人小鬼大的瞪著琅琊，眼睛掃描著他的全身，看到琅琊有幾分變扭。
“臭小子，看到我也不叫叔叔或是哥哥，下次不給你帶東西了。”琅琊坐在小樊季的**，拿手捏了捏了小樊季的臉，威脅道。
“就不叫，哼哼。”小樊季拿過琅琊帶來的禮物，擺到一邊玩去了，但突然又轉了回來，笑道：“嗬嗬，叫浩子，大耗子。”
“臭小子，敢消遣我！”琅琊作勢要發怒，但小樊季卻已經大喊了出來：“姐，王浩又到我房裏來了！”
“你等著。”琅琊恨恨的指了小樊季一下，趕緊打開門打算溜，不出意外的，門外又要麵對樊伊的一番審問。
“嗬嗬。”樊季飄在上空，看著當初童年時這些快樂的往事，他也知道他姐姐為什麽這麽緊張琅琊。
無非是琅琊那時二十七八，但偏偏沒交一個女朋友，他姐姐能不想歪嗎，以為琅琊喜歡男人，現在更是把主意放到了她弟弟身上，所以她緊張的不得了。
樊季就這樣靜靜的飄在空氣中，看著小小的自己開始慢慢長大，三人之間的關係開始慢慢的磨合，樊伊也開始接受了琅琊，將他真的當成了家裏的一員。
樊季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靈魂正在一步步跨越時間，走向他真正應該活著的時間點。而他靈魂之所以在這些過去時間裏停留，應該是他內心或深或淺的執念吧，隻有看過了，放開了，才能離開。
樊伊出門買菜了，回來的時候碰到了熱心的鄰居，有人便打趣的問道：“喲，我看看，今天的菜怎麽不一樣啊，你弟弟的口味又變了？”
“嗬嗬，阿季的學校組織去旅遊，他要好幾天才回來呢。”
樊伊回家的時候看到樊季正在家裏看電視，鬆了口氣，這些天樊伊特別給樊季請了假，讓他一直呆在家裏。但對外卻宣稱樊季旅遊去了。
“姐，浩子不是每個月末都會回來的嗎？這次怎麽還不回來。”現在的樊季已經不是小孩，而是一個小少年了。
“阿季，你跟姐姐來。”
“姐，你讓我躲在衣櫃裏幹什麽？”
“阿季，答應姐姐，無論晚上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好嗎？”
“哦。”
樊伊終於舒了口氣，五年了，琅琊的身份樊伊到底是明白了一些。如今琅琊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來，應該是出事了。今天樊伊總感覺自己的心緒不寧，所以才將樊季藏到了衣櫃裏，一切等琅琊回來再說，希望都是她自己亂想吧。
隔天，十一歲的樊季推開櫃子的門，摸著餓扁的肚子爬出來，“姐，我餓了。”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少年樊季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隻能快步跑到他姐姐的房間裏，但看到的卻是他姐姐躺在血泊中。
這段記憶被樊季封存了有多久呢，久到樊季都騙過了自己，以為它是不存在的。他看到少年的自己癱倒在地上，一天後才哆嗦著手將他姐姐拖上床，給她清理麵部，然後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兩天兩夜。
兩天後，琅琊回來了，他麵色疲憊，神色緊張，看到少年樊季傻坐著的那一幕，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奔潰了。
他太自大了，以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以為樊季他們不會被人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阿...阿季，你還好嗎？”琅琊的聲音顫抖，透著害怕和擔心。
少年樊季紅著眼，發瘋似得朝琅琊撲了上去，連撕帶咬，琅琊隨他折騰，但樊季實在太累了，十幾分鍾後就昏了過去。
少年樊季是在醫院醒來的，隻是他開始不言不語，一副傻傻呆呆的樣子，琅琊用盡一切辦法也沒能讓他恢複過來。
樊季一直跟在少年樊季身邊，看著這些事慢慢的發生，以前這是他的傷疤，他從來不敢去揭露，但其實現在真的看到了，樊季竟發生自己沒有了當初的那種難過。他知道他姐姐應該是希望他能看開，然後高高興興活下去的。以前他也懂，可是真正去做到它實在太難了。
樊季看到琅琊再次想出了辦法了，他去做了整容，讓自己的容貌和樊伊有三分像，再加上他高超的化妝技術，一番折騰後，他竟然有八分和樊伊相似。
他看到少年的自己自欺欺人，將琅琊當成了姐姐，幻想著他姐姐從來沒有離開過，幻想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王浩這樣一個人。
樊季不知道琅琊是本著什麽樣的心情，他開始扮演一個死去的人，看著少年樊季一步步從沉默中走出來，他竟然願意一輩子就扮他姐姐活下去。
樊季知道這不過是在相互折磨而已，他從來都知道他姐姐死了，現在的這個不是。少年樊季的生活因為琅琊的縱容，慢慢長大後私生活很亂，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折磨琅琊，因為讀大一時，樊季就知道琅琊喜歡他，或者愛他，這真是個可笑的事。
如今，樊季用一個旁觀者的人看著自己和琅琊的相處，看著琅琊一個人時的痛苦，看著自己放不下時的難受，突然覺得很累。
“一切都結束吧，姐姐，請你安息。”
“醫生，醫生！病人有反應了，病人哭了！醫生！！”
護士的大叫聲引來了許多醫生，樊季幽幽轉醒的時候醫生還在忙碌個不停，樊季笑了，這裏才是真實的世界吧。
樊季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幾天就全好了，震驚的醫生直說奇跡。琅琊也來看過他，樊季隻說了一句，“你不用扮我姐姐了，把衣服換回來吧。”然後琅琊失魂落魄的走了。
樊季出院，他發現主神係統真的變成了他的一部分，他還發現現在主神係統裏的東西他可以隨便用，根本不用花費積分。
也對，現在主神係統已經相當於他身體的一部分了，你見過你讓自己的身體幹什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己的部位會不聽自己大腦的指揮嗎！
樊季去辦理了休學手續，他沒有遇到嵐卿也沒有遇到沈陌訣，是啊，因為這是真正的現實世界了啊。
他去了世界各地到處旅遊，他沒有動用主神係統裏的東西修煉，畢竟修煉是很苦的，樊季覺得還是先放放吧，反正如今的他有漫長的歲月可以消磨，除非他自己看不開想死。
四年後，樊季決定再次利用主神係統的穿越功能前往各個世界旅遊，等他累了，也許他會再次回來這裏的。
這四年裏，樊季偶爾也會想想突然消失的心魔，不過他一直沒什麽動靜，但樊季相信，心魔一直在他的身體裏，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沉睡了而已，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隻是看了看自己身邊在兩年前突然多出來的拖油瓶樊季就頭疼，沈陌訣不知道發了什麽瘋，說他是主神，現在隻是穿了沈陌訣身上而已。來找他是因為相處了這麽多個時間，人主神說了，他念舊，所以他決定死活跟著樊季了。
樊季到沒懷疑，畢竟沈陌訣那家夥的聲音他還是記得的，但現在卻被主神改成了第一個世界他誇過的那誰誰，樊季不記得了。而且這家夥還修真，所以樊季想甩開他也不容易。
還有一個是琅琊，他也修真了，但卻是主神教他的，他們做了交易，主神讓琅琊有機會跟上樊季的腳步，但琅琊必須把樊季的各種愛好詳詳細細的告訴他。如果以後碰到情敵之類的人，琅琊也必須站在主神這一邊，他們還各自立了誓言。
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樊季發狠的把琅琊和主神做暈以後，自己華麗麗的破開時空，去其它世界玩了。
“哈哈，終於把你們丟下了。咦？以前穿過的世界竟然還留下了坐標，恩，有幾個還沒玩夠呢，去看看也好，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完全的地方嘛，那兩貨肯定想不到我會回以前去過的星球玩，我真是太聰明了。”
“噓，我們跟上去，小心點，別被阿季發現了，不然他又要生氣了。”樊季走後，**的另外兩人立刻醒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也馬上追了上去。
“想跑？沒門兒。”這是琅琊和主神共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