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當日,明桉成功誕下一女。

她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飯飯”,讀起來還挺朗朗上口。

對於孩子的取名權,魏父魏母也沒過多幹涉,隻是很寶貝地喊著一聲又一聲的“飯飯。”

甚至不問寓意。

因為覺得當導演的兒媳婦,肯定審美高超,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實則,明桉隻是因為孕晚期的時候太愛吃大白米飯了。

小飯飯長得很漂亮,即使還沒有張開,也不難看出她繼承了明桉和魏澤騫五官的所有優點,身形則是很像窈窕的魏母。

估計以後穿旗袍,會非常驚豔。

大人們都爭著搶著要帶寶寶。

其中,最積極的還是魏澤騫這位爸爸,平均一分鍾要喊五十五遍“飯飯”,剩下的五遍則是喊“老婆”。

即便如此,明桉還是嫌這男人聒噪。

她的月子,有數十名保姆照顧。

一個月後,硬生生胖了十幾斤。

明桉便想著,幹脆接下來就由她來抱女兒好了,又能鍛煉臂力,還能減肥。

但一般到了晚上的時候,女兒一哭,還是魏澤騫輕手輕腳地下床去哄的,他真的很有耐心,前十個月裏學習的育兒經驗,也全部用上了。

——並且,絲毫不吝嗇表達愛意。

在飯飯一歲左右時,開口喊的第一句話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而是“窩愛你!”

逗樂了每一個大人。

連向來酷愛擺臉色的魏父都被這個小萌團子給融化了心,平常人和他說一句話都不敢,孫女兒卻能踩著他的臉“嘰呀嘰呀”地玩。

這幅場麵,明桉都快要看了無數次了。

有一回,她看著站在院子裏,冒充“園丁”,實則緊緊盯著自己那個被爺爺抱走玩的女兒的魏澤騫,笑著打趣道:“要不都說隔代親呢?”

“哢擦——”一聲,一段上好的枝葉被魏澤騫給不小心剪斷了。

明桉正心疼時,就聽見這男人沒個正經,懶洋洋地說道:“嗯,我們來親一個。”

她說的是“隔代親”,觸發了什麽關鍵詞啊!

*

去年拍的那部電影,被搬到了戛納電影節上放映,明桉和魏澤騫把女兒丟給了魏父魏母,一起坐飛機去法國,順便旅遊一趟。

明桉其實沒太抱著能夠獲獎的心情去參加。

當她看著大熒幕上,自己的名字以導演的形式出現在影片開頭的那一瞬間,熱淚盈眶。

一旁,魏澤騫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當頒獎人宣布某個單元的最佳電影獎,念到明桉名字時,她整個人的腦袋裏真的“轟”了一聲,全身細胞仿佛都在這一刻調動起來。

一上台,她誠實地講了一句:“這......真的比我當時結婚還要激動。”

畢竟來參加的賓客,非富即貴,甚至還有很多在八點新聞上才見得到的領導人!

台下聽懂的人都在大聲笑著。

還有鏡頭切到了魏澤騫那麵露無奈卻寵溺的臉上。

明桉無序地說著自己的獲獎詞,她感謝演員的認真付出,感謝劇組所有工作人員的辛勤勞動,也感謝丈夫、感謝家人。

國內,魏母還專門付錢給人錄著現場直播。

被自己爺爺抱著的小飯飯,似乎聽懂了似的,朝著電視機的方向抓著自己的小手,笑得很靈動可愛。

明桉漸漸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語言邏輯也終於找回來了一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聲方式。那麽,電影無疑就是一個導演的情感泄口。”

“我從很早的時候,就一直想做女性貧困這塊內容,很多女性其實是沒有自己的選擇權的,但也因此造就了她們身上的韌性。”

其實直到現在,明桉記得最深刻的都是趙西蕎曾經有一次問她,現在過得這麽幸福,會不會影響到她的拍攝鏡頭。

人總是習慣性地去跟著環境美化的。

明桉搖了搖頭,堅持劇本的最後方向。

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依然不是所有人都在幸福著。

“電影中的女主角在後半段曾麵臨著愛情與自我的選擇,我朋友就問我,婚姻令我這麽幸福,為什麽還要選擇讓角色的人生繼續走上一條分岔路口呢?”

“我想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去過同樣循規蹈矩的生活。如果遇到合適的人,自然可以結婚,但是,女性並不是隻剩下結婚這個選擇。”

——“我們,擁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台下掌聲如雷貫耳。

明桉最後宣布要將這部電影的所得都無償捐獻給所有有需要的女性,與此同時,魏澤騫也宣布每年將從集團拿出一個億的資金來關注女性貧困。

魏父後來看到新聞報道,攀比似的,以自己寶貝孫女兒的名義,每年捐出三個億。

*

飯飯自從學會走路以後,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公園了。

並且還是要和忙完工作的爸爸媽媽一起去散步。

每一回,魏澤騫都會給這個女兒買上一隻顯眼的氣球,係在她的手腕上,不幹預這孩子想去觀察大自然的好奇心。

他就牽著明桉,安靜地跟在後麵走。

也不會因此就說女兒未來會是個優秀的植物學家。

他們不做任何判斷,任由野風吹拂,強勁生長。

這一日,傍晚夕陽如畫。

飯飯手腕上綁著一隻紅氣球,正扭著屁股,可愛地蹲在草叢邊上看一隻破繭中的蝴蝶。

明桉則是吃著草莓口味的聖代,她隻用負責拿勺子舀,冰淇淋是魏澤騫幫她舉著的。

驀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一串來自國外的跨洋電話。

明桉皺了皺眉,接通以後,木訥地站在原地。

醫生連連恭喜,“明女士,恭喜您的爺爺醒來了!並且我們在月初的一次體檢中,檢測到了明老先生的肝髒有些問題,已經提前做了幹預,成功治療。”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明桉激動到流下眼淚。

不遠處,飯飯跑來,很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又去握了握魏澤騫的手,奶聲奶氣地問道:“粑粑,麻麻怎麽哭哭了?是不是哪裏痛痛?”

“飯飯要給麻麻呼呼。”

魏澤騫將女兒從地上抱起,另外一隻手又摟緊住明桉的腰,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解釋道:“是太姥爺醒了。”

“飯飯,我們要一起去見媽媽最好最好的爺爺了。”

航班訂的是最早最快的那一班。

魏澤騫帶上了由他公司研發的第二代盲人智能眼鏡。

飛機上,飯飯先睡著了。

他偏過頭,看著明桉從未變過的側臉,彎了彎唇角,“老婆,我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

“我小的時候,有段時間身體不好,去療養的地方就是南桑,在那裏第一次遇見了你。”

——“然後,一直都是你。”

愛她,早已成為了一種本能。

*

故事未完待續......

202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