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一支禦林軍?那樣朕還算是微服出宮嗎?”納蘭飛雪沒好氣的衝他吼道,聲音之響,震耳欲聾。

小路子揉了揉嗡嗡亂響的耳朵,哭喪著臉道:“皇上,老奴也是為您的安危著想啊!”

納蘭飛雪聽的實在是不耐煩,看到不遠處蕭幻風帶著一支禦林軍正往這邊走來,她雙眼一亮,提議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朕就把蕭統領也帶上,如何?這樣你就放心了吧?恩?”

“這……”小路子有些猶疑,蕭統領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一個人能對付好幾十個根本不在話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什麽這啊!”納蘭飛雪一根一根的掰開小路子緊抓著自己衣袍的爪子,瞪圓了眼珠子道:“小路子,朕隻能退這麽多了,朕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她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對著小路子猛瞪眼。要是她長了胡子,說不定連胡子都吹起來了。

小路子沒法子了,隻能無奈的妥協道:“那好吧,皇上,老奴便依您一次,隻不過,皇上,這宮外不比宮裏麵兒,您出宮在外,凡事可一定要小心為上啊!”

“恩恩……朕知道了。”納蘭飛雪見他終於同意了,急忙笑眯眯的點頭道。

沒辦法,老人家就是廢話多。納蘭飛雪心裏明白他是真心的關心自己,所以也一直壓著火爆性子呢,要是換成沈年錦一直跟她擱這兒叨逼叨叨逼叨,她早就一個拳頭揮上去了。

見蕭幻風來了,納蘭飛雪跟他說了一下自己想要出宮遊玩的想法,起初,蕭幻風也不太同意,覺得太過危險,可他到底是拗不過納蘭飛雪的軟磨硬泡,隻能跟小路子一樣選擇妥協。

被納蘭飛雪要求換下一身盔甲的蕭幻風,悲催的換上了平民百姓的衣服,默默地跟在納蘭飛雪的身後。

於是,納蘭飛雪就帶著沈年錦和蕭幻風二人,歡歡喜喜的出宮了。宮外,有一輛朱紅色的馬車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納蘭飛雪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剛剛乘上馬車駛出皇宮的時候,一隊人馬秩序井然的尾隨在他們的身後,在暗地裏悄悄地保護著。

廣華寺,坐落在福陵山腳下,三麵環山,寺院後麵還有一條長長的溪流,周圍長著不知有幾百年曆史的參天大樹,還有叫不出名兒的花花草草,真可謂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一方寶地啊。

納蘭飛雪一行人來到廣華寺的時候,正是烈陽灼熱的時候,下了馬車,納蘭飛雪有些後悔的嘟囔道:“這麽熱的天兒,真是不如在皇宮裏舒服……”

一旁的沈年錦聽了,失笑道:“皇上,這可是你自個兒鬧著要出來的。”

“你剛才喊我什麽?”納蘭飛雪目光森森的看著他,表情很是可怖。

“呃……少爺!少爺……”沈年錦擦了擦腦門的冷汗,有些尷尬的笑道。

納蘭飛雪丟給他一枚大白眼,“哼……這才對。”

蕭幻風在一旁好笑地搖了搖頭。

三個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的往寺門口走去,與寺門兩旁的小和尚打了聲招呼,三人慢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在寺院裏逛了大半圈,納蘭飛雪還是連攝政王的半點人影也沒看到,不覺有些納悶兒,她又往後山看了看,也沒發現攝政王和宇文淩傲的人影,她不禁有些鬱悶,這兩個人難道不在寺院?跑到其他地方去玩兒了?

想到這兒,納蘭飛雪隨手拽住了一個掃地的小和尚,故意壓低聲音問道:“這位小師父,你們寺院,今天可來了兩位男子?”

小和尚直起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公子,雙手合十,沉聲道:“阿彌陀佛,這位

小施主,每日來我廣華寺的男施主數不勝數,小僧實在是記不住,還望施主見諒。”

“呃……”納蘭飛雪想了想,盡力的描述道:“那兩個男人長得都挺好看的,一個穿著白衫,另一個,好像是穿著……綠袍?”

小僧眨了眨懵懂的眼睛,忽然雙眼一亮,道:“施主口中所說的白衫男子可是墨王爺?”

“恩?你認得他?”納蘭飛雪有些訝異。

“恩,小僧認得墨王爺,他與我們這兒的慧空師叔是多年好友了,墨王爺一有空兒便會來找慧空師叔下棋。小僧見過幾次,所以認得。”小和尚娓娓道來。

納蘭飛雪點點頭道:“小師父,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小和尚也點了點頭道:“墨王爺此時正在慧空師叔的房裏呢。剛才小僧還與他打了招呼呢。”

“哦……那小師父,能麻煩你帶我去那什麽慧空師叔的房間嗎?”納蘭飛雪有些期待的看著他,這個小師父,看起來蠻好說話的,應該喜歡助人為樂吧?

果不其然,小和尚笑著道:“當然可以,幾位施主請隨小僧來。”

“哎好……那就多謝小師父了。”納蘭飛雪衝著身後的沈年錦和蕭幻風一招手,示意他們趕緊跟上。

沈年錦因為聽見納蘭飛雪要去找攝政王,所以臉色有點不大好看,納蘭飛雪沒怎麽看他,也就沒注意到。蕭幻風則是微微詫異,皇上她……不是一直很討厭攝政王嗎?怎麽現在,竟然主動來找他了?

死活想不明白,蕭幻風也沒開口問,默默地跟在納蘭飛雪的身後,眼觀鼻,鼻觀心,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隨時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不放過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兒。

蕭幻風耐得住性子,沈年錦卻耐不住,剛走了幾步,他就嘟囔了起來;“少爺,咱們好端端地為什麽要去找他?”

他,自然是指攝政王了。

納蘭飛雪回頭看他,這才看見他臉上的不滿,想到沈年錦和攝政王的恩怨,歎氣道:“你不知道,攝政王他是帶著宇文淩傲出來玩的,我總得去看看,他把人家帶到哪兒去了吧?”

這話說的絕對摻假了,她分明就是想找到攝政王,讓他也帶著自己一起玩兒。她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哪兒知道去哪裏比較好玩兒?

而蕭幻風常年呆在皇宮裏,更是不知道了,沈年錦以前跟著他師傅在山上學藝,從來沒出來遊玩過,直到他父親出事之後,他才獨自一人下山報仇,可仇沒報成,人卻被拴在了皇宮裏,更是沒機會出來玩兒了。

心眼特直的沈年錦卻被她隨口編出的借口給糊弄住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以為納蘭飛雪是不想怠慢太子殿下,怕攝政王把人家照顧的不周到。

到了慧空大師的院子,小和尚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

想來這便是慧空大師的聲音。

聽到此聲,蕭幻風立馬肅然起敬,隻聽聲音他便能聽出來,這個慧空大師的內力之深厚,武功之高強,這才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啊。

小和尚低聲道:“慧空師叔,有幾位施主前來尋墨王爺。”

“哦?讓他們進來吧。”慧空大師沉聲道。

納蘭飛雪麵上一喜,見小和尚推開了門,便急不可耐的走了進去,可屋內的景象,卻是令納蘭飛雪大跌眼鏡!

平日裏最一絲不苟,嚴肅認真的攝政王竟然單手撐著腦袋,躺在木**,衣襟半露,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個小木桌,木桌上擱著的赫然是一盤棋子,而坐在他對麵的一人,穿著黃色的袈裟,脖子上戴著大粗珠鏈,正麵色

波瀾不驚的看著棋局,根本沒有看他們這些不速之客一眼。

宇文淩傲呢?納蘭飛雪轉了轉腦袋,四處找尋著宇文淩傲的身影。可當她看到宇文淩傲時,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竟然躺在了地上!而且,好像還睡著了?這就是攝政王所說的帶著他出來遊山玩水?尼瑪他睡在哪兒都比睡在地上舒服啊!

納蘭飛雪終於明白攝政王不讓自己跟著來的原因了,敢情他是想自己出來跟人下棋啊!

雖然納蘭飛雪女扮男裝,攝政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坐直身子,扯了扯衣襟,有些驚訝地道:“皇上,你怎麽來了?”

“怎麽,許你來,就不許朕來嗎?”納蘭飛雪板起臉,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

攝政王失笑道:“微臣可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納蘭飛雪不依不饒,怒瞪著攝政王。

攝政王輕笑道:“微臣隻是沒有想到皇上會女扮男裝而已。”

“嗤……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納蘭飛雪嗤笑一聲,隨即指了指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宇文淩傲,揚眉道:“他是怎麽回事兒?”

攝政王隨意地瞟了他一眼,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宇文淩傲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語氣淡淡,“哦,他啊,他困了,然後就睡了。”

“攝政王,你少蒙朕!快點老實交代!不然朕可就治你一個待客不周的罪名了!”納蘭飛雪張牙舞爪的威脅道。

攝政王失笑道:“皇上,微臣說的都是真的。”

納蘭飛雪顯然一點兒都不信他,滿臉狐疑的盯著他看,似乎是想找出什麽漏洞。

攝政王見她滿臉不信,無奈道:“皇上,既然你還是不相信微臣的話,那就有勞慧空大師幫微臣解釋吧。”

“慧空大師?”納蘭飛雪扭頭看向那個老和尚,許是注意到自己的視線,慧空大師這才扭過頭,淡淡笑道:“皇上,墨王爺方才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宇文太子是因為喝了不該喝的東西,方才昏昏大睡的。”

“不該喝的東西?”納蘭飛雪微微一愣,“什麽東西?”

慧空大師微微一笑道:“沒什麽,隻不過是用昏睡果泡製而成的茶水罷了。”

納蘭飛雪嘴角一抽,“你們明知道那是昏睡果製成的茶水,為什麽還要拿給他喝?”

攝政王接過話頭道:“皇上,是他自己非要喝的,並不是微臣相逼。”

“什麽意思?”納蘭飛雪不解。

攝政王勾唇笑道:“太子殿下跟微臣說他從小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所以任何有毒的東西都對他沒用,於是,微臣就問他敢不敢嚐試一下那杯茶水,他二話沒說就直接喝了,微臣還來不及說昏睡果並不是毒藥,隻是果子,就算他再抗毒也是扛不住的,他就已經倒地不起了。”

順著攝政王手指的方向,納蘭飛雪看到了宇文淩傲手中緊握的杯子,尼瑪……好大的一個杯子啊!攝政王,你這分明就是故意使用激將法蓄意謀害好嗎!

納蘭飛雪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無語道:“那你就這麽由著他在地上睡?也不怕他著涼了找你算賬?”

攝政王笑著解釋道:“皇上,你有所不知,這昏睡果除了能讓人昏睡不醒之外,還會使人渾身發熱,為了讓太子殿下睡得舒服一些,微臣隻能任由他趴在地上睡了。”

納蘭飛雪嘴角連抽,好半天才恢複正常,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顫抖著聲音問道:“那他……會昏睡多久?”

攝政王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喝了整整一杯,據微臣估計,恐怕要睡上一天一夜,他才能蘇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