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暗潮洶湧無人知
那日,風宇墨本想頭頭待惜月回宮,卻遭到惜月的拒絕。惜月沒有多做說明,隻說:“不可慌亂自己的陣腳,我們坐等時機。”
風宇墨哦一直都知曉喜悅總有自己的打算,也知道此時的境況萬萬不能魯莽,便也不再強求,隻是當他走進惜月暫住的小茅屋後,心裏卻有一絲痛感。
原來在自己失憶的那段日子中,惜月受了這麽多的苦,她一向心高氣傲的……
風宇墨自然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隻好隱瞞,自稱是喜悅的丈夫和老婦人見了一麵。那老婦人一見到風宇墨,便誇讚道:“你們可真是一對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啊。”
風宇墨笑著,看了看惜月,盡管薄薄的麵紗遮住了惜月的大半個臉龐,但他敢肯定,此時的她定紅了臉。
惜月感受到了風宇墨灼熱多情的目光隻覺得臉發燙,連忙推著風宇墨出了門。轉身對老夫人說道:“婆婆你可別再取笑我們了。”
老婦人雖然麵含笑意,臉上卻露出了幾絲憂傷:“惜兒,既然你丈夫來了,我看著你跟著他也不會過苦日子……”婦人哽咽了一下,用衣服擦拭著自己的眼角,頓了頓,“罷了罷了,你們都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小茅屋裏孤孤單單的繼續過著我以前的寂寞日子。”
惜月聽罷,心裏霎然升起了一絲愧疚。確實,和老婆婆已經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此時一走了之,對婆婆是否有些殘忍?婆婆救了自己,在自己最無力的時刻給自己鼓勵,自己卻……
更何況,她已然決定不回宮中,若是現在離開也隻能住在客棧之中,與其如此還不如留下。隻是,以後要背著婆婆偷偷地和墨規劃議事就都有些不便了。
惜月經過了一番思索,還是說道:“我還是選擇留在婆婆這裏,多陪伴婆婆。”
“可是你們……咱們地方簡陋,屋少床小,怕再也住不下第三個人了,讓貴公子誰在老身這裏,應該多有不便吧。”
惜月搖了搖頭。
婦人注視著風宇墨,想等待風宇墨的回答。
惜月見老婆婆有些愧疚之意,便拽了拽風宇墨的衣袖,眼神中的意思讓一直了解惜月的風宇墨看了個了然。
風宇墨斜睨了一眼惜月,現在就想起他了嘛,他還以為在她的心中自己隻是空有皇上名銜的無用之人呢。以前就從未見過她服過軟,老是一副盛世淩人的樣子,現在的可憐表情,倒是讓風宇墨有了一絲心動。
風宇墨開口勸解婦人道:“婆婆你切勿掛懷,我可以自己另尋靠近的住處。若非婆婆你當日在懸崖之下想就與我妻子,恐怕我與內人就要從此陰陽兩隔各居一方了,您就當我們是為了報恩吧。”
當事人一說話,婦人頓時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惜月感謝的看了看風宇墨。她隻知他的溫柔體貼,有君王的氣質,今天卻發現風宇墨原來一直都是在為自己著想,這並不是軟弱,也不是妥協,而是對自己所愛之人的一種袒護,比起霸道虐人的愛戀,她更喜歡這種平平淡淡,讓人無時無刻不感受到被人所愛的溫暖,能遇見他並且嫁給他,是老天的一種姻緣也是她畢生最大的幸福。
惜月一直看著風宇墨俊俏的臉龐,眼神裏含了幾絲淡淡的笑意與溫柔。隻是風宇墨並未注意。
婦人一邊拉著風宇墨進屋,一邊說著:“還請不要嫌棄老身家中的粗茶淡飯,坐下來一起吃完飯再回去吧,也好讓你們小夫妻兩個好好的聚一聚,絮叨絮叨。”
風宇墨見婦人盛情難卻,隻好笑著應下。
飯菜果真清淡:一碟蘿卜幹,幾碗沒有多少米的白粥。飯畢,風宇墨尋了個借口拉著惜月出了門。
風宇墨暗中在惜月的袖口中放了些銀票,說道:“你說你不回宮,我便依你,星兒和月兒那我去解釋,但好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以前曾經那麽高傲,現在要受這麽多苦,肯定不習慣。今日看到你的住處簡陋,飲食也皆是以清淡為主,無半點葷腥,長期以往,這可怎麽好?我可不想等到他日大業得以實現,自己的結發之妻卻是病怏怏的。我希望我還能看到以前那位可以對我無禮,盛氣淩人的惜月。”
惜月點了點頭,心裏猛然冒起一陣感動,可轉眼心裏又泛起了一陣酸水。
倘若以後真的天下一統,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又能如何?麵容終究回不去了,比起弱弱的身子來說,麵容的損壞要嚴重得多。女人都是愛美的,更何況她曾經也是一代美人,現在的情況,叫她怎能接受?如果眾人看到堂堂的開國帝後竟是一個麵容醜陋的女子,皇室的臉麵何在?
再者,那日自己從山崖下跌落,身子變的虛弱,武功隻剩下三成,恐怕以後也再難懷有孩子。月兒和星兒是女兒身,按律不能繼承大統。到那時,群臣進諫讓墨充實後宮綿延子嗣,就算墨再怎麽不願,也會被逼無奈。自己性子高傲,又怎能容忍和他人分享一個丈夫……
“惜兒,在想什麽?”風宇墨輕啄了一下惜月的額頭,打斷了惜月的沉思。
“沒什麽。”惜月故作無事的搖搖頭。
惜月並不想讓風宇墨知曉自己的想法。因為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告知,他定會選擇拋棄皇位跟她一起去過無憂無慮的神仙般的日子,她不能讓一代帝王如此,她不應該這麽自私的,不該的……
風宇墨見惜月不想說,也未多問,隻是在想回宮後的事情。
兩人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卻忽視了茅屋後探出來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