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二 我是大英雄
他長的出奇的漂亮,對,就是漂亮。俊美的臉,有著女真人中難得的白皙皮膚和修長的身材,唇紅齒白,宛若處子。這等姿色,便是在人采風流的大明也是極少見的。若是打扮打扮,送到男風風行的關內,那定然是迷倒天下。
他身上穿著白銅的鎖鏈甲,手摁在腰間寶劍上,身後掛著大紅色的披風,很是威武。威武是威武了,俊美是俊美了,隻可惜似乎不大穩得住陣腳。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戰場,那一幕幕殘酷的場景盡收眼底,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恐懼,亦或是什麽其他的情緒在支配著他。
這是哈斯烏拉,哈斯烏拉在蒙古語中是玉山的意思——女真語言其實是根據蒙古語創造出來的一種拚音文字——而他也是人如其名,當真是如同玉山一般的秀美俊麗,昂然挺拔,著著實實是一個極出色的美男子。
哈斯烏拉是海西女真貴族出身,而且身家地位還很是不低,像是所有的海西女真貴族子弟一樣,他的父母從他很小的時候,便是試圖將其送進千裏之外土魯亭山下的女真汗廷之中。很幸運的是,他們成功了。
原因就在這張臉上。
許多小時候好看的長大了未必多漂亮,可是長大之後俊美的小時候一定是不會難看的,哈斯烏拉便是如此。當初汗廷派來葉赫城挑選貴族子弟的完顏兀術一眼就看中了粉雕玉琢的哈斯烏拉,於是便帶了他回去,進了宮。當然不是做太監,而是當了皇子舍人,類似於伴讀一類的存在,和皇子一起長大。一起讀書——那因為紅樓夢一書而烜赫一時的曹家之先祖,便當過康熙小辮子的類似角色。
哈斯烏拉從此便是這麽慢慢的在宮裏成長,隨著伴讀的皇子年歲越來越大,他也到了外放為官的年齡。在十八歲那一年,大汗下詔,許了他一個禁軍千戶的位置。
上任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衣錦還鄉——許多人都是如此,當了官兒或者是取得什麽成就,先要給親近或者是從小熟識的人瞧瞧。
也是他倒黴。回葉赫城探親的時候,正巧趕上武毅軍襲城。葉赫城片刻之間便告陷落,城中人逃出者寥寥無幾。
而哈斯烏拉又是幸運的,他們遠遠的城外探了一眼,一看不妙。立刻奔逃。但是逃竄路上卻是被武毅軍的探馬給發現,一路窮追不舍,幸好哈斯烏拉一行的戰馬都是好馬,一路南竄,終於逃脫。
然後便是投奔了阿敏。
當初在阿敏帳中哭訴的就有他。
當時阿敏並未在意,便安排他住了下來。
哈斯烏拉一直想要回到汗廷,不過又是談何容易?時間一長。離汗廷越來越遠,便也斷了這個念頭。
古時沒有現代鍾表,用漏壺計時,哈斯烏拉便在軍中謀了個打管報時辰的差事。這一幹就是快一年。
有一次阿敏帥賬點將,看到大帳前頭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長相很是俊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瞥,阿敏忽然發現。這人長得還真是俊美無鑄,便問是誰。哈斯烏拉忙磕頭說了名字。人對美麗的事務總是不那麽的有抵抗力的,阿敏不由得大為喜愛,便讓他做了自己的貼身侍衛,隨身侍候跟隨。
一開始的時候,阿敏也隻是喜其美貌而已,後來相處的時間長了才發現,這哈斯烏拉當真是個人才。
阿敏飽讀詩書,漢文精通,便是放在大明,也算是飽學之士。可喜的是,周圍的人都是粗魯無文的大漢,別說是漢文了,連女真文字都不會寫。有時候阿敏雅興上來,隨口吟上兩句,那些侍衛聽了也都是大眼兒瞪小眼兒,一臉的不知道。這讓阿敏由然生出一股對牛彈琴的無奈,隻得長歎一聲高手寂寞。
但是卻沒想到,他偶然有一次自言自語了幾句漢文典故,一邊侍立的哈斯烏拉卻是順口接上了。
阿敏大是驚異,仔細一問才知道哈斯烏拉的過往經曆,原來女真汗廷宮中都是進行的漢文和女真文的教諭,而且漢文的比重還要更大一些——這幾乎是大明朝周邊所有國家的通性。哈斯烏拉在宮中讀書十年,而且其中很多都是民間見不到的孤本、珍本,單說學識的話,怕是比阿敏還要強些。
阿敏憋了這麽多年,終於是找到一個可以和自己高談闊論之人了,心中很是歡喜。從那時候起,便對哈斯烏拉格外的看重,時刻不離身邊,兩人經常高談闊論至深夜。
從此之後,哈斯烏拉成了軍中的大紅人。
而阿敏後來更是發現,哈斯烏拉熟讀兵書,各種計策行軍打仗之布置等等,無一不通無一不曉,堪可獨當一麵。
於是三個月之後,哈斯烏拉便是成了八萬漢人奴兵的大統領,手下另有三千女真士卒。
從一個打更報時的,一躍而成為女真軍中數得著的權力人物之一,其躥升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可惜向來目光極準的阿敏這一次是看走眼了。
紙上談兵永遠和實戰是不掛鉤的——某個名為趙括的男人把這一個詞詮釋到了登峰造極,而哈斯烏拉雖然不是漢人,但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趙氏門徒。
他上任之後一直是沒什麽大型的戰事,而且軍中又有葉赫那拉秉忠也就是劉得財一幹漢人高層為他操持著,因此整個漢人奴兵的體係運行的還是非常順利的。未出什麽差錯,在阿敏眼中就是成績。尤其是攻占阿裏者衛這一戰之後,更是當著軍中高級將領的麵很是誇獎了哈斯烏拉一番。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攻城戰哪裏有什麽技巧?不過就是用人命硬填而已,誰不會?
而現在,一碰到蒙古人趁夜襲營,再加上心中的支柱阿敏不在身邊,他立刻就慌了。
“入你娘。你個賣屁股的兔崽子,仗著大人的寵愛竟然踩在老子頭上,這回完了吧!入你娘的,操,趕緊下決斷啊!老子這麽多兄弟都死了!”
看著哈斯烏拉滿臉的驚慌失措,身後站著的劉得財忍不住心中暗罵。
他油光鋥亮的臉上也滿是焦急,嘴裏神經質一般的嘟嘟囔囔著什麽,他的手一個勁兒的哆嗦著,額頭的大汗涔涔的滴下來。看著哈斯烏拉咬牙切齒。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屢立戰功,現在劉得財已經是被提拔為哈斯烏拉的副手,受封為漢軍萬戶,也是女真軍中的實權人物。
現在劉得財已經不需要朝除了阿敏以外的任何女真軍官諂媚。反而是不少千戶以下的女真軍官見了他要行禮。
這是阿敏拉攏這些漢人高層而強製實行的命令,當然有許多女真軍官是不情不願的,但是至少表麵上是幹恭恭敬敬的了——要的不就是個麵子麽!
而漢人奴兵中的平時事務,也都是劉得財操持著的。
他終於是再忍不住,大聲道:“哈大人,現下蒙古人在大營中胡衝亂殺,咱們的人四散奔逃。既無章法,也無統領,到底該如何是好,你可是拿出個章程來啊!再這麽下去。大軍可就要潰了!”
他的話語中很是不耐煩,但是哈斯烏拉本就是甚為倚重他,現下更是慌了手腳,再加上本身性格也軟弱。因此不敢計較,道:“那秉忠大人您說怎麽辦?”
“合著你這半天屁都沒想出一個來啊!”
劉得財氣的白眼一翻。眼睛掃了一眼戰場,道:“當務之急,乃是給士卒們一個主心骨兒,把他們收攏集結起來,這樣才不會被蒙古人肆意屠殺。請哈大人帶五百名軍兵往北門靠攏,以城牆為後背,就地駐紮。我帶著剩下的一千五百騎兵出去衝亂那些蒙古人,他士卒們收攏至此,以人數禦守。”
“啊?五百人?”哈斯烏拉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會不會太少了?”
“不會!”劉得財對他一點兒也不客氣:“蒙古人的目的是衝散咱們的人,好各自捕殺,五百人足夠了,他們啃不下來,也不會自討沒趣兒。”
哈斯烏拉連連點頭。
劉得財提醒道:“但是切記,切記,一定不能打開城門,便是城內的主動要開城門接應,也不準答應,否則的話,蒙古人一定會趁機偷城!明白麽?”
哈斯烏拉又是點頭。
一旁一個女真軍官看不下去,斥道:“劉得財,你竟敢這般和哈斯烏拉說話!還不趕緊謝罪!”
“你又算是什麽東西?”劉得財斜著眼看著他,不屑道:“你一個小小千戶,竟敢跟我這般說話!還不趕緊跪下行禮!”
“你這個卑賤的漢狗!”那女真千戶大怒罵道。
“我是漢軍萬戶!”劉得財大吼道,手已經摁在了腰間的佩劍上,語氣冷森森道:“這可是阿敏大人定下的規矩,怎麽,你想違抗阿敏大人的命令麽?”
“你!”那女真千戶不由得怔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平日沒什麽脾氣的的劉得財今日竟然是如此的強硬。要說真跟劉得財硬頂,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一時間站在原地下不來台,臉上忽青忽紅的,心裏已經是又怒又羞。
劉得財看著,嘴角微微一勾,冷厲中帶著掩不住的得色。
沒有人是天生喜歡諂媚別人的,就好像是許多人整天笑咪咪的,人都說其好脾氣,隻不過是對現實生活無奈的一種妥協罷了。
他若是有肆意對人辱罵不敬卻又能承受得住這樣做的後果,那麽相比他臉上的笑連百分之一都剩不下。
這是人性。
劉得財也是如此。
誰是天生的賤骨頭?誰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誰願意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罵活王八?
以前劉得財那樣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借此上位,諂媚他人。而他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以前的那些,自然也就要收起來了。
所以今天他表現的格外的強硬,而現在看來。果然效果還不錯。
身為萬戶,不是誰都敢得罪的。劉得財眼睛一掃,眾人看他的眼神中都是多了幾分敬畏,心裏更是爽利。
“大敵當前,且不跟你磨嘴皮子,回頭再收拾你!”劉得財冷哼一聲,大聲點了幾個人的名字,道:“帶著你們的人,跟我走!”
他方才剛剛是教訓了那女真千戶一通。餘威不止,大夥兒心中都是多了幾分敬畏。而且現在眾人都是慌亂,劉得財卻是怡然不懼,昂然矗立,麵不改色。單單是這等氣度,就大是讓人敬服,自然也就服帖他。
他們當然不知道,劉得財打的是一旦不妙,立刻帶人投奔蒙古人的主意。
按理說他應該恨女真人入骨,可惜阿敏的手段太高,劉得財已經是給收拾的服服帖帖。成了女真人的忠順奴才。而且他也舍不得現在的這萬戶官位以及帶來的煊赫權勢和無窮好處,因此反而是自覺的維護起這個體係來,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出下策的。
那幾個人點其兵馬,匯聚過來。劉得財向哈斯烏拉道:“哈大人,您看如何?”
“好,好!秉忠大人此計甚妙,一切都仰仗秉忠大人了。”
對於劉得財語氣神態中的輕蔑。哈斯烏拉不但不以為杵,反而是深深一揖。滿心感激道:“阿敏大人回來,我一定為秉忠大人請功。”
“好說,好說。”
劉得財打了個哈哈:“好說,好說。”
心中卻更是輕蔑:“這個賣屁股的,還有啥本事?”
其實軍中上下,對於哈斯烏拉,都是頗有微詞。
一個男人長得這般逆天的漂亮本就是相當遭人嫉恨了,若是他還身居高位,那麽當真就是要被人給恨得入骨。而且哈斯烏拉的上位,說起來也是不怎麽光彩——他和阿敏的關係,異常之親密,親密到了什麽程度呢?
出則同車,食則同席,臥則同榻,親密之極,大致也就跟漢哀帝和董賢,漢武帝和鄧通的關係差不多。
有些歸順了女真人的酸文人厚著臉皮,瞪著一雙大金魚泡子眼稱讚阿敏有古帝王之遺風!
嗨,什麽古帝王之遺風啊,說白了不就是好男風麽?
不過那些窮酸文人們倒也沒說錯,古代帝王,確實是喜歡搞這個的,尤其以西漢皇帝為甚,從高祖到文帝,從武帝到哀帝,曆代皇帝就沒一個不喜歡男人的。
當然,他們也喜歡女人。
或者說,他們隻喜歡女人。
他們之所以喜歡這個男人,隻不過是因為這個男人比女人還女人。
再說了,三扁不如一圓這句說畫的也挺有道理的。
甚至前秦皇帝苻堅的男寵慕容衝後來還起兵反了苻堅,自己當了皇帝。
古代對於男人玩男人這種事兒,表現出一種異於尋常的寬容,這可能是因為曆朝曆代,規則的製定者都是男性達官貴人,製定的規則自然要為他們的喜好服務。
到了宋朝以後,更是男風泛濫。
在宋朝的時候,甚至有不少地方有這種專門的勾欄,裏麵沒有姐兒,隻有這些俊美柔弱的男子。
關內的漢人達官貴人,文人墨客們尤其喜歡這個——而且這個時代對這種事兒也是相當之開放,民間玩兒兔子比玩兒女人常見度也差不多少的,人們說起來,那就是雅士風流。
不過這玩意兒也不是漢人達官貴人們的專利,女真人上層,也有些好這個的。
阿敏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阿敏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性戀,隻能說既喜歡男人也喜歡女人,這種人的感情不能用‘戀’字來形容,他們隻是把對方當成玩物而已。
這哈斯烏拉,其實就是阿敏的男寵。
這是事實,是故不少人背後都是稱其為‘賣屁股’的。
劉得財率領的一千五百女真騎兵像是一陣狂飆一樣,瞬間席卷進了戰場之中。
由於之前女真人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過於拙劣,因此那些蒙古人都是起了輕蔑之心,他們根本沒想到,女真人竟然能隱忍這麽久,突然發動襲擊——實際上是哈斯烏拉遲遲無法做出決斷,那些騎兵都沒有出動。
這時候。蒙古人都是分成了一小隊一小隊的,對那些漢人奴兵進行分割殺戮。
以少擊多,兵力勢必會分散,這是沒法子的事兒。
但是現在,劣勢就顯現出來了,人數大多是幾十,最多也就是百餘的他們,根本沒法子阻攔數量達到了一千五百的女真騎兵。
“殺!”
劉得財一聲大喊,伸手前指。威風凜凜。
上千女真戰士在他的兩側潮水般湧了出去,而他則是在十幾個親兵的簇擁下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當真是深得君子動口不動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之道理。
女真人是穿著的皮甲的輕騎兵,這在女真所有騎兵中是位居在拐子馬和披甲騎兵之下的第三兵種。但是對麵的蒙古人和他們比起來,絲毫不占優勢——他們有的連皮甲都還沒有呢,隻穿著個袍子。
女真輕騎兵手中的馬刀和蒙古騎兵標誌性的彎刀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濺起了無數的火星。
“殺!”
一個女真騎兵惡狠狠的揮刀斬來,對麵的蒙古騎兵舉起彎刀招架,但是如此一來,左手邊空門大露。另外一個女真騎兵一刀便是狠狠的刺了進去。
這蒙古騎兵一聲慘叫,他的腹部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內髒鮮血從中噴湧而出,跌下馬背。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一幕在戰場上頻頻上演著。
不得不說,現在的福餘衛騎兵,和他們的老祖宗,當初那支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建立起來一個史無前例的諾大帝國。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騎兵來說,差距當真不是一星半點兒。福餘衛和女真人雙方的戰力差不多。裝備差不多,而女真人的數量是這支女真隊伍的三十倍。
碰撞,幾乎是在瞬間便告結束。人數上的巨大劣勢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的。
一千五百騎兵幾乎無損,而對麵的五十個蒙古人卻是死的一個不剩。
劉得財衝著被這些蒙古騎兵圍困的大約二百來個漢人奴兵大叫道:“快往北門退!結陣迎敵,快!”
“是,大人!”
“大老爺,您是救命恩人呐!”
……
那些漢人奴兵本已絕望,卻沒想到劉得財橫空殺了出來,都是大為感激,紛紛磕頭稱謝。
劉得財不耐煩的一揮手:“快滾,別囉嗦!”
然後便是帶著人殺向下一個目標。
不過片刻的功夫,劉得財便是已經帶人殺光了五隊蒙古騎兵,衝潰衝散了七八隊,足足有兩三千被分割包圍的漢人奴兵給解救出來,向著北門方向退去。
戰場的情勢,頓時是為之一改觀,向著女真人的方向的傾斜了一點點。
而劉得財之所以能迅速取得這般可觀的效果,和蒙古人的策略是分不開的。
由於海日查蓋的影響,這些蒙古騎兵們變得嗜殺,殘暴,他們不放過一個人,肆意的殺戮。
而這和之前定下的擊潰奴兵,驅使一部分入城,同時借機躲城的策略是背道而馳的。
當然,海日查蓋並不是想要故意造成這種後果,但是他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脾氣,自己的殺心,這直接就導致了不可預料的後果的出現。
狗急了還跳牆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大活人!還是見過血、殺過人,雖然算不上精銳好歹也能稱為戰兵的一群士卒。他們一開始被偷襲,被蒙古人的大軍壓境給嚇到了,再加上本就不是很願意為女真人效死,因此抵抗意誌低的可憐,隻想逃命。但是當他們發現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反而麵臨更深的絕望的時候,他們也爆發了。
反正左右是個死,不如拚了!
人心中已經不抱著活下去的希望,隻想著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在這種思想的支配下,使得他們爆發出了極強的戰鬥力,一個個奮力殺敵,便是蒙古騎兵們一時也拿他們沒法子。
在這個時代,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本來就有五六成是取決於士卒的勇氣和戰鬥意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