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想進教室
某市初三(二)班的教室裏,班主任劉老師正在上課。突然,他在一個完全不該停的地方停下了,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隻有角落裏的一個小姑娘仍旁若無人地盯著窗外。劉老師的眉頭皺了起來,隨著老師的眼光,全班同學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射向了“小姑娘”。可她,仍然如同一個小蠟人兒似的一動不動的呆在那裏。
劉老師大喊一聲:
“趙泉泉,你在幹什麽?”
小姑娘如同被針刺了一樣,驚跳著站了起來,嘴裏情不自禁地叫了兩聲:
“啊,啊……”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趙泉泉漲紅著臉深深地埋下了頭,隨即吐出了一句:
“對不起,我忘了……”
劉老師更生氣了。
“你忘記什麽了?說!”
“我——沒什麽……”
“看你顛三倒四,神不守舍的,小小年紀有什麽心事,總是整出一副病西施的樣子,這是上課,不是演戲。”
教室裏又爆發出一陣大笑,趙泉泉眼裏含著淚,嘴唇哆嗦著像替罪羊似的站在那裏。同學們開始**,劉老師更生氣了:
“不想念書沒關係,你請出去,什麽時候想好再回來!”
劉老師把手一揮,指向了教室的門,泉泉哭著衝出教室。她茫然無助地走在大街上,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任何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跑出教室,明天該怎麽辦。因為她再也沒有勇氣進教室了,老師的大喊,同學們的大笑,像針一樣刺痛了她的心。那一瞬間她無地自容得真想鑽進地縫裏去,可現實卻連個容身的“地縫”都沒有給她,她的腦子裏一直反反複複地出現一個問號——明天怎麽辦?明天怎麽辦?她無力讓時間停下,更無力改變現實。
走著走著,她不由自主地走進了一個菜市場,恰好看到賣雞的正在給顧客殺雞,膽小的她平時連個小蟲子都不敢碰,最怕見到的就是血,可今天她竟然站在那兒不眨眼珠地看著。她看到那個賣雞的一下子就把雞脖子割開,那隻可憐的雞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一股鮮血噴了出來,一壺滾開的水澆在了它的身上。
她本能地打了個寒噤:
“它疼嗎?”
看著這位文靜的小女孩說出一句這麽幼稚的話,賣雞的笑了:
“都死了還疼啥。姑娘,買雞嗎?……”
其實她並不是問他,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但賣雞的一句“都死了還疼啥”卻給了她不小的啟示。她邊走邊想,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瞬間的痛苦可以換來永久的安寧,還有比這更好的逃避嗎?一股悲愴讓她內心產生一種莫名的力量,她加快腳步走出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屠宰場”。
太陽已經開始向西方滑去,想到爸爸媽媽,還有……一陣難過,她躲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哭了,哭得非常傷心,一種想要和人說的衝動使她一頭鑽進路邊的電話亭裏。她想起了同學們說的一位非常能理解中學生的老師,當時她也偷偷記下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