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的威脅還是很管用的。
外加李世民和房謀杜斷在場，想不賠錢都不行。
可這十來個勳貴二代，賠償幾百貫錢，卻太難了。
貞觀年間的銅錢很有購買力，官員的俸祿也就不多。
天策上將李世民，一年的俸祿才八十貫，算上雜七雜八的差不多一百二十貫。
國公的俸祿在六十貫左右，另外還有食料一千五百，雜用一千，四品月俸三千五百，食料、雜用七百。全都加起來一年充其量也就八十貫左右。
你讓他們均攤拿出五百貫錢，真是要了他們的命。
但沒辦法，清心居的所有家具所有瓷器用品都是明碼標價的，就是那些錢！
“賠這麽多錢？我寧願去坐牢。”一名皇室宗親說道。
“你可以去坐牢，但我會去找宗正寺要錢。”程處亮將身體斜靠在門口，“你就看李孝林教不教你們好好做人就完了。萬一我的逼得在緊一點，搞不準你們都會被逐出京城！”
“程處亮，你窮瘋了？”長孫衝怒視程處亮。
啪！
一本賬目丟在長孫衝麵前，“店麵裝修時的所有支出都在，不賠錢，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咳咳咳！
李世民假意咳嗽一聲，程處亮頓時改口，“不賠錢，咱們就去大理寺衙門好好說道說道！”
於是，迫於李世民的壓力，一群勳貴子弟簽了錢款借條，承諾半月之內就還錢。
房玄齡、杜如晦被迫給他們作保，這件事才算作罷。
李世民一瞬間也什麽心思都沒有了，安撫了一下清河公主，承諾一切裝修工部全包。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我給你開更大的茶館，開到大唐疆域的每一個角落！隻要看見清心居，就知道，這是清河公主的買賣！”
“嗯！”清河公主眼睛微紅，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瘸叔，把欠條錢都送去報社，刊登一下。那群王八蛋沒啥子人品，經常賴賬。讓許敬宗做的漂亮一點！文章大膽的寫，看等人的署名寫我就行！”
“好嘞！”瘸子帶著欠條離開，直奔報社去找許敬宗。
店鋪被砸了，生意自然沒法做了，兩個人就回了東平縣子府。
剛一進門，就聽見有人稟報，有胡商在等程處亮。
“胡商？”程處亮一連奇怪，“哪裏來的胡商？”
“西突厥的貴族，還帶著契苾真剌少爺的親筆信！”
“那要見見了！”程處亮點點頭，“帶他去茶室。”
茶室，就是程處亮平日裏休息娛樂的地方。
清河公主去了後院，程處亮去了茶室，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走進來一名胡商，手裏麵捧著一個禮盒。
“見過縣子大人！”
胡商還是很懂禮貌的，將禮盒擺在程處亮麵前，輕輕打開，裏麵都是上等的玉石。
程處亮照單全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大人，俺名叫歌舒渠，出生在關隴！一直來往於長城內外！”
“坐！”程處亮上下打量歌舒渠，“我記得歌舒、執失、契苾……都是突厥國姓，是貴族對不對？”
“是的大人。歌舒家和契苾家聯姻，按照大唐所說的輩分，俺是契苾真剌的表哥！”
“既然是真剌兄弟的表哥，那就是自己人，你來找本爵所為何事？”
“大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遇到了一點困難，真剌說您會仗義出手！”
歌舒渠坐在程處亮對麵，十分恭敬，當程處亮給他倒茶的時候，頓時受寵若驚。
“困難？你在關隴出生，算是半個唐人。有困難可以去找官府的，站在大唐的國土上，隻要不敢違反大唐律疏的事情，官府都會盡量幫你們的。”
程處亮說到這，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賒賬，肯定不行。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不能混為一談。我能看真剌兄弟的麵子，讓你們優先合作。”
“大人，就是這件事。”
歌舒渠的眉頭一喜，“關外已經落雪了，再過一個月左右，路就不通了。小的懇請大人多賣給我們一些瓷器、草紙和各種家具……這樣我能最快的時間拉回關外，在草原售賣！”
“大人，如果大雪封路，小的就不能在進入關內走商了。所以，價格不是我問題，小的需要的是數量！”
“這樣就有點不好辦了。”
程處亮很刻意的拿捏起來，“現在不僅是你盯著，朝堂那些做買賣的勳貴也盯著呢。就單說京兆府，就有很多人等著排隊呢。還有你們西突厥的貴族，好幾個商隊排隊呢。如果我優先給你，對他們也不是很公平。最重要的，他們不全都是現錢交易。”
“大人，您有所不知。其餘的突厥貴族都是小商隊，他們賣貨是論件，小的賣貨是論車。”
“歌舒家族在關內和關外經營多年，有一批忠實的貴族顧客。所以我們歌舒家族拉回去的貨物，基本都是給了貴族。尋常百姓很多都買不起的，隻有貴族老爺們才有大錢。”
“我不僅可以使用現錢，我還可以用牛羊交易，大家互惠互利。我至少能吞下產量的一半。”
“你說的當真？”程處亮一臉吃驚的看著歌舒渠。
“當真。哪怕是產品的價格翻上十幾倍，小的也能賣出去。就怕大雪封路，不然就真的不能走了。”
程處亮明白了，麵前的歌舒渠按照現代做生意的等級劃分，大概算是一個區域的代理分銷商，本身歌舒家族在突厥就是有實力的大部落，從商也是聚攏錢財的重要手段。
“既然你這麽說了，又是真剌兄弟的朋友，那就給你五成。”
“謝縣爵大人！”
“我對草原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你給我講講怎麽樣？”
“可以！”歌舒渠略微沉思了一下，“那就是先說說從商吧。”
“好。”程處亮點點頭。
歌舒渠隨後和程處亮講了關於草原人民對購物的想法，和喜歡的物件。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大唐有的他們要有，大唐沒有的他們一樣要有，不求最好，但求最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