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話別說的太滿。”崔誌勳笑了笑，然後看向程昆，“程族長，程處亮的話代表家族代表你嗎？”

“他是他，家族是家族。但是吧，我們自家人也沒拿到貨物呢，你看要不要這樣……”程昆服軟了，“我和他說，讓他等供應完胡商，優先給關隴，如何？”

“既然這麽說，那就是沒得談嘍？”崔誌勳冷眼看著程昆，“那你程家就準備接受製裁吧。”

“談你奶奶個腿！”程處亮鄙夷的看著崔誌勳三人，“早晚幹掉你們關隴！”

“處亮，慎言！”程知遜急忙攔住程處亮，“咱們家也幾千號人呢……”

“小叔，你別攔著我。”

程處亮看向程昆，“祖爺爺，說白了，我爹不是程知節，你們早就對我施壓，霸占我全部生意了對不對？懷義和懷楠姐如果不是有我爹管著，你們也早就過去強取豪奪了，多不對？”

“這……”程家人全都沉默不語了，因為程處亮說的是實話。

“我的生意是我的生意，和家族沒關係。我還真就跟你們翻臉了！”程處亮走近李大竊三人，“來來來，現在就給你們家族寫信。就告訴他，仗勢欺人找錯人了。我程處亮現在就自行脫離宗族，咱們來真刀真槍的鬥上一鬥，看看是你們死，還是我程處亮亡！”

別人沒聽出來門道，程知遜聽出來了。

笑著站起身，給李大竊三人到了茶，“三位也別生氣，和氣生財。我覺得程處亮說的對，你們應該問問老家。”

對於程知遜的客氣，李大竊三人還是很滿意的，喝了茶，靜等下文。

“但是呢，如果真的要打，程處亮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程家雖然不是鐵板一塊，但你們真要欺負我的侄兒，我也不會按照規矩來。那點事兒大家都懂，皇帝最想看到的就是武勳世家和關隴互毆，真的打起來，程家可就不示微，更不是軟柿子了。”

程知遜頓了頓，“我呢，沒娶太多，家裏就隻有三個媳婦。正妻是隴西武勳世家，李家李客師的小妹；側妻河東柳家，柳令公的長孫女；小妻是江南陸家，陸柬之的親堂妹。不需要我大哥程知節，也不需要我侄兒孔聖人嫡傳的身份和你們硬剛，我來打頭陣，你們覺得怎麽樣？”

“……”

一瞬間，李大竊三人頓時感覺程知遜倒的茶不香了。

盧俊義受家族的囑托，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務，盧家就要換人來京城了，頓時一陣心虛，“知遜兄弟，事情還沒到打打殺殺的地步，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的，你多慮了多慮了。長安的事情，咱們長安了，沒必要驚動老家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談，如果在夾槍帶棒，那我就和你們講講我程知遜的規矩，別認為程家都是軟柿子！”

程知遜冷哼了一聲，坐在程處亮的身邊，正了正衣襟，端起來茶碗抿了一口茶。

臥槽！

程處亮瞪大了眼睛看著程知遜，發現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小叔了，“小叔，還是你牛逼！”

“你小叔可不是誰都能拿捏一下菜逼。”程知遜笑了笑，“河東柳家知道吧？”

“嗯知道。”程處亮重重的地點頭，“河東盛產母獅子！全都是護夫狂魔！”

“我不允許你這麽詆毀你小嬸，請稱呼她母老虎！”

“好吧。”程處亮對著程知遜豎起了大拇指。

李大竊和崔誌勳琢磨了一下，確實不能驚動老家，不然老家真就要換人了。

“其實吧，什麽關隴集團，什麽武勳世家，都是假的。”李大竊開口，“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麽緊張。程處亮，咱們好好的商量商量，能不給我們三成的產品？”

“不能！”程處亮回答的十分肯定，“做生意講究的是個誠信，我不能失信於人。但既然你們好說好商量，我小叔的麵子我要給，可以在歌舒渠走後，第一批產品給你們兩成，你們三家分！”

“兩成，三家分，有點不夠。”

“那沒辦法了，產品也需要生產周期。”

“要不這樣行不行？”盧俊義開始了迂回策略，“每一批產品給我們兩成？我們絕對不多要！”

“你這就過分了。”程處亮瞥了一眼盧俊義，“那麽多排隊的，不可能之便宜了你們。我們程家自己人也在排隊呢。都給你們了，祖爺爺會罵死我的。”

“對對對。”程知堯也看清了門道兒，不能和程處亮玩硬的，這時候要站在程處亮這邊，才能獲取更多的實惠，“三位當家的，我們自家人也都在排隊呢。你看看我，都排到二百多號了。處亮這孩子做人做事講究誠信和公道的。”

“這樣吧，我和你們說點別的事情。小輩們先暫且回避一下。”

盧俊義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程昆點點頭，小輩們全都離開，隻留下程知堯、程知遜、程懷義、程懷楠和程處亮。

“處亮啊，其實武勳世家和關隴也有聯姻的。你不懂這裏麵的道道。”崔誌勳笑了笑，笑的十分玩味兒，“論輩分的話，我是你的小舅，這點你要承認。就算你不認親，我也是你的小舅。你娘親是清河崔家的長女，我是博陵崔家的長子。雖然沒有崔半城和你那麽親，但血緣關係還在的。”

“你不如崔半城，哪怕我見到崔半城叫他老崔，但他也是我親娘舅。我們老程家再怎麽不認親，你看誰敢動崔半城一根毫毛試試，我爹的大斧子不見血，我做外甥的也要讓他們見血！”

程處亮一臉鄙夷，但他沒明白崔誌勳說這些話的原因，“想說什麽你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你現在是商人，商人都是些什麽人？都是各大世家的人，以及那些口中高喊著商賈地位下賤的勳貴。但你仔細的看看，你會發現天下的商賈，其實同屬豪門望族，和各大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們承認，四次交鋒，你和皇帝都贏了，贏的還很漂亮。但是，你這麽把持貨物源頭，不是得罪了我們，而是得罪了天下的勳貴！你把持源頭，就是讓原本已經掌握財富的世家，受製於人了，我這麽說你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