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不成器的東西!”

李世民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狠狠拍了幾下大腿,“周愛卿,結案吧。尉遲寶林夥同李德鎧毆打謝賽飛,罪名成立。罰他們每人二十軍棍。但念在謝賽飛傷殘,軍棍之罰暫緩,把搶人家的錢賠了,醫藥費全包,再給雇傭幾名丫鬟,一直到謝賽飛病好為止。”

“陛下聖明!”眾人對這個結果都是心照不宣。

“德凱,告訴寶林,你倆沒錢沒關係,誰有錢去找誰要!”

“陛下,臣懂了,去找程處亮要錢!”

“去吧!”

李世民一揮手,李德鎧離開了紫宸殿。

“道宗,你覺得謝賽飛和李銀環當年的婚事該如何處理啊?”

“陛下,藥師是武勳世家之首,謝賽飛是名門之後,臣覺得聯姻不妥。”李道宗頓了頓,“可以暫緩李銀環和程處亮的訂婚期限,先把程處亮和公主殿下的辦了。然後讓程處亮和謝賽飛比試一場,這樣才能讓謝賽飛輸的心服口服。人家沒進長安,就把人給打了,這事辦得確實不咋地。沒有敬德幫他頂罪,恐怕……周大人其實早就查到了老程家吧?”

“這……下官斷案水平有限,沒查到。”

周樺驄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知道你別說出來啊?我特麽也不傻,我要是連李、謝兩家不能聯姻都看不出來,我這個長安縣令就別幹了,趁早回家種田!

“可問題是,謝賽飛有當世謝安之稱,文武全才,程處亮恐怕樣樣都不如他!”李世民歎了一口氣。

“陛下,人無完人,都有短板的。可以從內侍省挑選一人,去照顧謝賽飛,一來彰顯陛下對謝家的重視,二來打探一下虛實,找到謝賽飛的短板。”房玄齡緩緩開口,“剩下的就簡單多了,程處亮如果連別人的短板都不如,那還要他啥用?”

“這……”李世民假意的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唉,朕乏了,你們看著弄吧。前提是,別掉了謝家的麵子,讓程處亮贏的光明正大一點。”

眾人告退,房玄齡用胳膊捅了一下裴俊,“去禮部!”

裴俊笑了笑,隨行。

到了禮部,發現王珪正在親自動手烹茶,鳳凰三點頭拉的很長,姿勢也十分優雅。

“來的正好。”

王珪給二人倒了茶,然後好巧不巧的把一個小本子掉在桌子上。

“……”房玄齡一愣:臥槽,有點不要臉啊,你都不演一下了?就這麽好不遮掩了?

打開一看,是賽飛詩集的手抄本。

房玄齡仔細的翻閱之後,眼睛一亮,“詩詞可以,和程處亮有的一拚。歌賦很一般啊,程處亮完虐他!”

“不僅如此,謝賽飛長兵器最擅長的是槊,馬槊、步槊、龍槊精通,但長矛不行。長矛刃短,不足槊的四分之一,經常錯估矛刃的距離!短兵器的話,刀術擅長,善使直刀,但劍術拉胯。弓箭,盡得謝映登的真傳,江南一代無敵!”

“這麽想?”房玄齡瞪大了眼睛看著王珪,一臉不可思議。

“知己知彼嘛,每年禮部對官員的考評,老夫都是實報,記仇的人很多。自然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對手。”

王珪抿了一口茶,“武勳世家和士族不能聯姻,這是朝廷的底線。既然他們謝家想犯這個忌諱,那就要隨時做好被打臉的準備。這麽詳細的資料都有了,程處亮要是還搞不過謝賽飛,那還要他有啥用?”

謝賽飛感受到了皇恩浩**。

皇帝“嚴懲”了凶手,還從內侍省挑選出來一名侍女,在養傷的這段時間伺候他。

頓時讓謝賽飛感動的五體投地感激涕零,大呼皇帝聖明。

李世民還拍了杜正倫探望謝賽飛,言語間也在有意無意的旁敲側擊,讓謝賽飛和程處亮比試一場,既然兩家人都相中李銀環了,就公平競爭一下。

杜正倫還像是給謝賽飛洗腦一樣,告訴謝賽飛,程處亮哪哪都不如他,把謝賽飛好一頓吹捧,謝賽飛就飄了,表示自己一定要憑本事贏回自己的媳婦。

杜正倫滿意的點點頭,拍拍謝賽飛的肩膀,讓他好好養傷。

老程被打的烏眼青,尉遲敬德的鼻子也在流血。

兩個老家夥,從最開始的有板有眼,衍生到了王八拳。

最後,戰平了才罷手。

值得一提的是,尉遲敬德的酒壇子沒碎,兩個老不要臉的相互鬆開緊抓對方卵蛋的手,居然一笑泯恩仇了。

老程大手一揮,“上好菜,上好酒!”

酒喝得很爽。

老程鬼精鬼精的,自然也知道尉遲敬德的來意,“長城守備軍那裏有空缺,駐守娘子關。陛下有意從右武衛挑選一名都尉過去。”

“換個地兒!”尉遲敬德大口大口的灌了一碗酒,“娘子關沒仗打的。”

“安北都護府,缺三名騎都尉,據說要從陷陣營挑選。”

“那你把俺兒安排進陷陣營。”

“你可拉倒吧。”老程瞪了尉遲敬德一眼,“銀環那娃別的事情都好說話,就帶兵打仗這一塊,不容半點沙子。俺老程可不想被銀環打臉。”

“那咋辦?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他娘的能欠下俺老黑的人情?誰配欠俺老黑的人情?”

“行行行,我想想辦法。”老程沉思了一下,“卻定去安北都護府,不去娘子關?”

“對,那裏有仗去那裏。”

老程咧嘴一笑,“刷戰功的地方,俺老程知道一個,比安北都護府更直接。”

“哪裏?”

“河西四郡!”老程頓了頓,“陛下不久就要對河西四郡用兵,可以先把人送過去,不然選將的時候,肯定是侯君集或者契苾何力、執失思力他們,小打小鬧的也輪不到咱們。可以讓寶林先過去,自己找找敵軍落單的,打幾次曆練曆練。等大軍一到,可就是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你這麽一說……”尉遲敬德一拍大腿,“阿醜,妙啊。俺老黑別的不服,就服你的眼光。可問題是怎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