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在殿外繞了一圈，發現了正在執勤的李德鎧。
李德鎧命令隊伍先行，然後把程處亮拉到了一個角落，“給錢！”
“啥錢？”程處亮狐疑地看著李德鎧，“你想勒索我？信不信我讓我大哥捶你？”
“謝賽飛的醫藥費！”
“啊？”程處亮驚訝地看著李德鎧，壓低了聲音，“臥槽，真是你們倆幹的？”
“對，就是我們倆幹的，夠朋友不？”李德鎧一挑眉毛。
“絕對夠了。我做夢也沒想到尉遲大傻能幫忙。”程處亮頓了頓，“多少錢，你去我家找鼎叔支取就是了。”
“那就行了！”李德鎧拍拍程處亮的肩膀，“抽空請我們倆吃酒，一人給我們找三個姑娘才行。”
“五個都沒問題。”
“那我巡邏去了，世家的人到了，安全級別也要高一點。”
“好，你忙！”
程處亮在紫宸殿外轉了一圈，然後讓內侍通秉，走進了紫宸殿。
可進去之後，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李世民的表情也不咱們好看。
肯定是談事情談崩了，雙方都沒有爭取到滿意的結果和想要的答案。
“陛下，聊什麽呢？”程處亮規規矩矩地做好，一臉嚴肅地問。
“在聊朕要建一座大型的藏書樓，在場的諸君都不怎麽上心。”李世民陰陽怪氣地說道。
“諸位，建設藏書樓可是好事情。是為天下的讀書人做考慮。寒門庶族本來就沒有機會讀書。建一座全國性質的藏書樓，也算是朝廷給全天下的寒門子弟一個交代。”程處亮說道。
“處亮，你不懂。這天下的讀書人很少的，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建一座藏書樓沒用的。況且大唐還有很多人都不識字，讀書談何容易？”崔誌勳說道。
“這件事幹係甚大，況且見國家級的藏書樓，需要很多書籍。免費給人翻閱的話，時間久了，那些孤本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對對，勞民傷財不說，後期的維護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李壞小心地看著李世民，“陛下，這麽大的工程朝廷有錢嗎？”
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反對李世民建書院的，能建第一個就能建第二個，這種事李世民幹得出來。
“你們說得對，天下的讀書人確實少，書籍也少……”李世民掃了一眼程處亮，“你對朕的提議有什麽好的想法和建議？”
這件事是程處亮提出來的，自然也需要程處亮去解決。李世民徹底甩鍋成功，他不追求程處亮用什麽的方式，他追求的就是一個過程。
“這件事吧……”
程處亮掃了一眼世家的人，“陛下，準備擬旨了嗎？”
“公文禮部已經通過了，正準備下發去各個州府。”
李世民說的異常肯定，沒有任何破綻。實際上，公文寫完了，就在杜正倫那裏。
世家的人直接把李世民的話給無視了，不管程處亮和李世民怎麽說，他們就是一條心的搖頭就完了，至於崔半城……六比一罷了，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有點麻煩嘍。”程處亮假意歎了一口氣。
“麻煩？朕擬定了公文有什麽麻煩的？”
“杜叔叔，公文可有人看過？”程處亮問。
“孔穎達、張玄素、於誌寧……以及文中子先生全都看過了，表示讚成。”杜正倫回答。
啪！
程處亮一拍大腿，“諸位，你們要反對建藏書樓，可就招惹天大的麻煩了。”
“處亮，你說得詳細一點，我們招惹什麽麻煩了？”崔半城看出來門道，開口問道。
“孔穎達知道了，也就是孔聖門徒全都隻熬了。文中子先生要是知道了，那等於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了。你們想，陛下要建藏書樓，你們關隴七家和一些小家族要是反對的話，百姓肯定記恨你們。這些年，百姓手裏都有餘錢，他們的收入足以供孩子入私塾了。”
“尤其是文中子先生，也就是王通王先生，他在北大書院，搞了幼兒班和少年班，免除學雜費。”
程處亮說到這故意顯得痛心疾首，“我原本還想用書院掙錢呢，現在一下子就免費了，我想找王先生理論，他直接把我罵走了。然後百姓們隨後就送孩子讀書了。”
“你們就想想，百姓們望子成龍有多急切？不管是朝廷還是世家豪門，都不能得罪百姓，你們知道吧？得罪了百姓就失去了民心。”
“陛下……”程處亮正了正衣襟，“想必，你修建國家級的藏書樓，就是緩解一下皇族、世家、門閥、貴族和百姓之間的文化矛盾吧？”
“嗯。對，就是這麽回事。”李世民重重地點點頭，隨即歎了一口氣，“可是，沒有人理解朕的苦衷，朕心寒啊！”
“不是……”李壞愣了一下看看李世民，看看程處亮，“我們和百姓沒矛盾啊！你這話從何說起？”
“怎麽沒有？現在全長安城的百姓都在背地裏罵你們。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和你們比試的時候，你們輸了，百姓們都拍手叫好。”
“歸結其原因，就是因為你們都是書香門第，他們對你們有尊敬有憎恨，但恨大於敬。無論是商業還是仕途，你們霸占了所有，把寒門庶族的路堵得死死的。你們就說百姓狠不狠你們？如果陛下的公文頒布下去，百姓都得戳你們世家的脊梁骨，大半夜的往你們各家潑金汁。”
崔德聽聞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絕對不相信。一群泥腿子鬥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他們不好好的種地，會讓後代去讀書？”
“你們還真就別不信。這件事我看過些天再談好了。”
程處亮站起身，對著李世民一拱手，“陛下，公文發放下去吧，在把世家阻撓建藏書樓的消息也放出去，看看天下的百姓到底是何反應。”
“……”李世民詫異地看著程處亮，略微沉思了一下很快點點頭。
“諸位，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你們現在答應陛下，百姓或許會感激你們，但如果真的阻撓，百姓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們！你們這是斷了天下百姓生存下去的勇氣！”
程處亮說完，掃視眾人，“不介意的話，這件事推遲幾天再談，咱們看看百姓們的口風。百姓不罵你們，我給你們八成半的貨源，如果百姓罵你們，你們幫助陛下建藏書樓，可敢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