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天地良心！”
長孫衝聞言，頓時焦急道：“老爹，我在那裏，很用心的在學，另外，老爹，你可不能這麽說程大哥，他隻是不善言辭，但他的手藝卻是鐵坊裏最好的，他能製造出各種精妙的東西。程總的各種奇妙想法，若不是有程大哥的手工，恐怕也不是那麽做出來的。他做總指揮，我們三人都服氣啊！”
哼！
長孫無忌一甩袖子，怒道：“天真！你的身份和他能一樣嗎？就算他的能耐超過你又能怎樣？要知道，你可是皇後的親侄子，就不能提前去和你姑姑說一聲，讓她給下一道懿旨嗎？
那樣的話，總指揮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現在可倒好，我長孫無忌的兒子，竟然和其他人的兒子一樣，隻是做了個副手而已。真是太丟老夫的人了！”
長孫衝卻不以為然地笑道：“老爹，我覺得沒關係啊！”
“沒關係？”長孫無忌的眉頭凝成了‘川’字，罵道：“老子都這麽說了，你還覺得無所謂嗎？”
“沒所謂。”長孫衝直接搖頭。
他現在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好了，而且也夠開心，平日裏和一幫哥們談天說地，挺有意思的，至少比花天酒地有意思。
而且，他現在發現，經過這幾個月的鍛煉，他自己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像以前一樣，那麽虛了。
“官職大小無所謂，看看程總，他就是那樣啊，皇上不是照樣寵信他？”
“無知！”長孫無忌斥責道：“你能和程處亮相比嗎？皇上、太上皇、皇後、太子都喜歡他，你能做到嗎？他說是無所謂，可他的爵位卻是大唐最年輕的縣伯，這一點，你能比得上嗎？”
唉，長孫衝歎氣道：“老爹，你為什麽要這麽極端呢？現在我們家族，已經位極人臣，是皇族，誰也不敢藐視我們，為什麽還要汲汲營營？難道做點喜歡的事情，不好嗎？”
“喜歡的事？”
長孫無忌見直接說服不了他，便改變了主意，問道：“你小子告訴我，你在那鐵坊，學到怎麽煉鋼了嗎？那個程處亮，會將真正的本事教給你嗎？要知道，那可是核心的東西，而且那裏，可是有他的小舅子在，怎麽會教給你？”
長孫衝笑道：“老爹，這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教授東西時，都是我們三個同時在的情況下，而且，我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東西，正在學習當中，其他人也和我一樣呢！爹，程總可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他會給人開小灶，但是在教授東西上麵，卻絕對沒有偏私的。”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長孫無忌氣得吹胡子瞪眼：“那個程處亮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如此替他說話？”
長孫衝歎氣道：“老爹，你不要把你在朝堂那一套，搬到我這裏好不好？程總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於我們是沒有什麽壞心眼的，我和他相處了幾個月，這還不了解嗎？他這個人有時候惡作劇，卻沒有什麽壞心思，也沒有因為老爹你的緣故，給我下絆子，使壞什麽的。我們現在是朋友，好朋友。”
“你……難道不記恨他攪壞你婚姻的事情了？”長孫無忌見這小子不上道，一咬牙，說出了他的痛點。
說到這個，長孫衝的臉上，果然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他是很喜歡李麗質的，那個溫婉懂事的女人，可是……
“老爹，情之所鍾，無法勉強，我和公主有緣無分，分開就算了，我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隻有祝福他們。她那樣的女人，也隻有程處亮那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不配。”
“你，你……”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兒子這幾個月，竟然想通了這麽多的事情。
“老爹。”長孫衝苦澀笑道：“你不要針對程處亮了，他的肚量可是比您大的多，他親口和我說過，從來沒有把記恨你放在心上。他做什麽事情，都是率性而為，而且，確實有本事，不然的話，皇上等人也不會一直喜歡他。而且，他本人聰明絕頂，你想要和他作對，是絕對不可能贏的。”
他的一席話，令長孫無忌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心裏知道，兒子說的是對的，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程處亮的能耐，當朝第一人，他當之無愧。別看自己老謀深算，可在他麵前，總是顯得有些卑鄙，可還是占不到什麽便宜。
片刻後，他才輕輕歎氣道：“兒子，你說的不錯，那程處亮確實有很多人想對付他，但是最後，都沒有好果子吃，就像那七大家族的人，被他整治的沒有脾氣。這次鐵坊事件之後，他們在全國的控製力進一步下降，已經到了不能威脅朝廷的地步。但就這一點，老夫是做不到的。”
“是啊！”長孫衝抬起頭，一臉崇拜道：“程總可真是個人物，他那麽年輕，就能夠應對七大家主，這樣的氣魄，這樣的能力，讓人神往不已，他就是我的榜樣啊。
而因為這次我和他成為朋友的契機，你也不要再針對他了，若是可以的話，和他親近才是正途，而且，你沒看到太子現在也非常信任和喜歡他了嗎？”
長孫無忌皺眉，歎氣道：“事實確實如此，可讓老爹我向一個十幾歲的小子服軟，還真不是那麽容易辦到。而且，你這次沒有做到負責人，我心裏也很不舒服。”
“沒有啦！”長孫衝擺手道：“老爹，我還年輕的人，幹嘛非要做那個總的負責呢，現在在下麵，反倒是能學到更多的知識。而且，程總也說了，我們三個還需要更多的曆練，以後要把我們分出去，讓我們獨立管理一個鐵坊。等我們都成長起來的時候，鐵坊的總負責，那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長孫無忌不說話了，他陷入了沉思，思考長孫衝說過的話。
過了一會兒，家裏突然來了聖旨。接了旨意之後，才知道是皇上的任命下達了，是讓長孫衝做鐵坊的三大主事者之一。
長孫無忌一愣，長孫衝也是一愣：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