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歎氣道:“現在找亮小子要緊啊,我一個老頭子,在這個府裏,留幾個人就行了。”

李德賢也擔心程處亮,知道不能耽誤,聽了老爺子的話,便點頭答應了。

當他們正要出門的時候,門外到來大隊的衛兵,看到領頭人後,李德賢瞪大了眼睛,問道:“舅舅,你怎麽來了?”

長孫無忌跳下馬來,朝她行了禮後,才說道:“公主啊,陛下擔心你們在知道消息後,幹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所以特意派老臣來,安撫你們啊。

你們放心,陛下已經派出大隊人馬,去查找處亮的行蹤了,你們就留在這裏好了,不要亂跑了,免得陛下擔心。”

“不!我要去找她!”李德賢還沒有說話,李銀環直接很衝地說道,說著就要離開。

“李姑娘!”長孫無忌滿臉尷尬,開口阻攔道:“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可是李銀環根本不搭理他,抬手讓人去牽馬。

“不可!”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自遠方傳來,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傳來,李銀環抬頭一瞧,頓時眼前紅了。

來者,正是他的父親, 戰神李靖。

李靖急速來到跟前, 跳下馬來,和長孫無忌說道:“長孫大人,請恕小女無禮。”

“無妨。”長孫無忌擺手道:“我能理解李姑娘的心情,失去處亮的行蹤, 我也很難過。”

“多謝長孫大人寬慰。”李靖還了禮節, 才走到李銀環身邊,歎氣道:“銀環, 爹也相信, 那小子不會死的。”

此話一出,李銀環終於有了發泄情緒的地方, 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 哭泣起來。

在大觀園裏,在李德賢旁邊,她是姐姐, 不可以哭。

一旁,李德賢也是淚眼婆娑。

片刻後,李長思、牛見虎、長孫衝、房遺愛等人,程處默、程鐵柱都來了。

“李大人!”他們請命道:“我們也想一同前往,去查找處亮的行蹤。”

“衝兒,你添什麽亂?”長孫無忌不想讓兒子冒險,斥責道。

“不, 我要去!”長孫衝卻倔強道:“沒有處亮,就沒有我的今天,若是他失蹤了,我連去都不去,那我還是個人嗎?”

一番話, 說的全場感動,長孫無忌也動容了, 稱讚道:“行,小子, 懂得情義二字,就能稱為男子漢了, 行,去吧,爹批準了。”

啜泣的李銀環從老爹懷裏爬起來說道:“父親, 我要去。”

李靖知道, 自己這個女兒的倔強,當下也不再阻攔了, 便囑咐道:“你可以去,但要量力而行,不可因此再受傷了。”

“我知道。”

得到保證,李靖才不再說什麽了。

清河公主也是死活拉不住,長孫無忌和李靖在那勸了半天也沒用,她非要去,誰攔都不好使。

雖然嘴上說說笑笑,可是她和程處亮才是正式的一對,現在程處亮出了事,她這個正妻躲起來,算怎麽回事?

隨後,一行人浩浩****地朝著程處亮出事的地點出發。

等他們來到的時候,李二派的人馬早已經在那仔細搜尋了,地上,還有橫七豎八的屍體,有敵方的,也有己方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現場觸目驚心。

皇宮裏,李二在安慰自己的皇後。

“別哭了,處亮吉人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看著淚水婆娑的皇後,他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感歎道:“你說也是,這小子怎麽就那麽傻呢,非要跳下去!”

他已經聽回來的衛兵匯報過了,本來程處亮那小子是沒有事情的,可是他非要跳下去救盧憐晴。

“是啊!”長孫皇後啜泣道:“他怎麽那麽傻?”

說完之後, 她又搖頭道:“若是他不去救盧姑娘,我又瞧不起他了,自己的女人都不救,還算什麽男人?”

李二也是感歎:“這個亮小子啊,就是重情重義,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易地而處,朕的皇後有事,朕也會奮不顧身!”

長孫皇後聽了,頓時感動莫名,撲進了他的懷裏。

“亮小子啊!”李二內心呐喊:你可一定要回來啊,朕的德兒可不能守寡啊!若是你小子不來,朕就把她嫁給別人了。

阿嚏!

此刻,在另外一處,程處亮打了個噴嚏,喃喃道:“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難道不應該是想我才是嗎?”

一旁,銀鈴聲響起,正是盧憐晴。

“相公!”她靠在程處亮肩膀上,笑道:“你可真是樂觀,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說笑話。”

此刻的兩人,正在懸崖峭壁之間,一個能容納兩人的石板之上。

原來,在下落之後,程處亮憑借自己的身後,抓著盧憐晴的手,從馬車裏跳了出來。

隨後,便幾經周折,落在了這裏。

這裏,勉強可以容納兩人,但是呢,上不去,下不來,他們位於懸崖的中間位置。

當時,他的手臂受了傷,盧憐晴便撕了裙子上的布條,為他包紮。

程處亮笑道:“裙子還是挺有好處的,可以在受傷的時候作為紮帶。”

兩人在這裏待了一夜,當然,什麽時候都沒有發生。

這個地方,確實不錯,也絕對很刺激,但他不想這麽快就死去。

要知道,這裏很危險,而且沒有吃的,沒有水,劇烈運動過後,就算不掉下去,也會渴死餓死的。

不過,他們也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日落和日出場景。

此刻,程處亮輕笑道:“乖,放心,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盧憐晴點頭,道:“相公,若不是你救我,我就死了,我真是想不通,你明明可以安然無恙的,為什麽要跳下來,難道你不怕死嗎?”

程處亮笑道:“我當然怕啊,誰不怕死呢,可我更怕失去你啊!誰不會去救自己的老婆呢?”

盧憐晴聽他說的輕巧,卻是知道,這種時候,很少有人會冒險的。

別說是夫妻,就算是父子,恐怕不救的人也很多。

“相公。”她喃喃道:“我的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