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災之年,五姓七望為了給李世民添堵,也算是煞費苦心。
一方麵讓手下文士大罵李世民,還散播謠言,說什麽李建成冤魂索命,天降懲罰。
另一方麵,大肆收購木炭,其中以太原王家為首。
長安城,王士當府邸,五姓七望在長安城的家主在王家齊聚。
隴西李家雖是皇族,但和李世民不是一條心,派來李壞參加聚會。
趙郡李家李大竊,博陵崔家崔誌勳,清河崔家崔半城,範陽盧家盧俊義,滎陽鄭家鄭功成,盡數到場。
所有人都怒視崔半城,其中崔誌勳最為惱火。
“廢物,你就是崔家的恥辱。沒有你,何故捐錢捐糧?”崔誌勳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崔半城,“你還有臉過來?關隴門閥的臉麵,全都讓你丟盡了!”
“你罵他有啥用?”王士當一臉無奈,“捐都捐了,罵他李世民就能把錢糧送回來?”
“對,現在罵他沒用,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盧俊義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三場交鋒,關隴門閥慘敗,這次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李壞聽聞,取出來一本賬目放在桌子上,“目前為止,長安城十分之一的木炭,已經在我手裏了,諸位呢?”
其餘人一聽,也紛紛拿出賬本,擺在桌子上,綜合下來長安周邊八成的木炭都被他們壟斷了。
唯獨崔半城,卻沒拿賬本,眾人的目光裏紛紛出現怒色。
“我……我……”崔半城嚇得全身直發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想發國難財。天災之年應該想著如何度過,而不是給國家添堵,想和皇帝博弈,也要等天災過去。”
“臥槽尼嗎!”
崔誌勳第一個怒了,抄起賬本就摔在崔半城的臉上,“你重新說?說不好老子弄死你!你媽的,五姓七望同氣連枝,怎麽出來你這個攪屎棍子。”
“我是棍子……那你們是啥?”崔半城小聲的嘀咕。
“……”崔誌勳一愣,然後對著崔半城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夠了!”
王士當狠狠一拍桌子,崔誌勳憤怒的瞪了崔半城一眼,“你給我等著!”
“不算他了,八成的木炭足夠了。”
王士達深吸了一口氣,“抬價,把木炭的價格抬上去。隻要長安城內外的炭價比糧食還貴十倍百倍,讓所有人都買不起木炭,我就不信他李世民不慌。大災之年,就逼著他跪在地上求關隴出手賑災!”
天空,鵝毛大雪依舊在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新聞署交給了許敬宗,基本不用程處亮操心,一時間又成了閑人。
可偏偏清河公主火急火燎的來了,“處亮,不好了,有人要發國難財!”
程處亮一愣,“大災之年,誰敢啊?你爹的大刀早就饑渴難耐了,這不是把脖子伸到你爹麵前,求他砍嗎?”
“是真的,木炭已經漲到三百文一斤了。”
清河公主讓人打掃她身上的雪,“我從宮裏出來,路過西市看見的。沒有木炭,百姓如何過冬?”
程處亮一皺眉,立刻穿上皮裘,“走,去東西兩市看看。”
房遺愛和杜荷在東西兩市搞了火爐,但生意沒麵對百姓,所以知道的很少,再加上火爐這東西,不量產成本太高,百姓也不一定買得起。
進了長安城,就看見巡城衛的軍卒近乎全體出動,組織清雪。
賣炭的商戶門前人山人海,百姓們議論紛紛。
“這炭也太貴了?就不能便宜點嗎?”
“平日裏木炭最多也就是十文錢,現在居然要三百文?”
“賣這麽貴,還讓不讓人活了?”
商鋪外,裝木炭的筐裏麵插著一個價格牌。
可還沒等百姓們的話說完,店鋪的小二,已經重新換了牌子:四百文一斤。
“大災之年坐地起價,咱們去告官。”
“奸商,這就是一**商。走走走,去告官!”
“一鬥米才五文錢,木炭這麽貴,他們怎麽敢的?”
誰知道,小二雙臂護腕,一臉蔑視,“要告趕緊去,沒人攔著你們。今年多冷,你們自己知道。這才剛開始,隻會一天比一天冷,木炭是救命的東西,賣貴點怎麽了?嫌棄貴別要命啊!”
一番話下來,所有人都被吼住了。
“救命的木炭,賣給你們四百文一斤,便宜公道。不買就滾遠點,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小二的冷言冷語,讓百姓們憤怒不已,立刻離開去了別的商鋪,可結果都一樣,長安城西市的木炭全都漲到了四百文一斤。
街麵上,百姓們亂成了一鍋粥。
有人已經忍不住求饒,跪在地上懇求店家賣得便宜一點。
“生意不講人情,便宜賣給你我就得補虧空。”小二絲毫不理會眾人的求情,“買就買,不買滾蛋。”
刹那間,百姓們絕望了。
程處亮冷眼看著小二,轉頭問清河公主,“家裏還有多少木炭?”
“萬斤左右。”清河公主不假思索的回答,“可就算是我全捐出去,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啊。”
“賣炭,賣給這些黑心商戶。”程處亮隨後頓了頓,“聯合滿朝的駙馬和公主,把家裏的木炭隻留過冬引火之用,其餘的全賣給他們。”
“這是為何?”清河公主一臉不解。
“發國難財,就要做好被坑的準備。”程處亮掃了一眼店招,“一路走過來,漲價的店鋪全都是關隴豪門名下的,隻有清河崔家的賣炭的店鋪全關了,這就好辦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嚇唬他,你捧他。”
程處亮隨後交代程海,“海叔,去找房遺愛和杜荷,把火爐和蜂窩煤的店鋪關了,私底下加大生產速度,在讓他們倆聯合所有能聯係的人賣木炭。”
程海離開,程處亮帶著清河公主去了崔半城的府邸。
Duang!
程處亮一腳踹開大門,“我的好舅舅,我看你是活的太滋潤了,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吧?”
崔半城正在喝茶,聽到程處亮的聲音,手裏的茶碗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急忙起身,剛到門口,發現程處亮已經把管家掀翻在地。
崔半城的身體一抖,驚恐萬分:
“外甥,舅舅可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