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活箭
本以為會無所事事休息的一個月，沒想會出現醉漢這麽一個人。
楊帆海的生活變得極有規律，每天早上準時出去，醉漢也會每天都在樹林之中等著他。並沒有教授太多的功法，僅僅隻是提醒他一些練習的技巧。可饒是如此，依然讓楊帆海感覺受益良多。
而醉漢也時常為楊帆海的表現驚訝，練眼之術不說，那手提重物數個時辰乃至整天不動，並非修為高就能做到的。那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方能令身體習慣，而除了練弓箭之人，大多數武者乃至修行者都不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楊帆海卻是進步飛快，隻用了五天時間，就已經能堅持一天都不會顫抖了。
醉漢時常感歎楊帆海天生就是學弓箭的料，但楊帆海自己卻是知道，一切都應該歸功於風師父的教授方式。自己練槍也是從基本功練起，而且長期都是在練基本功，與醉漢的教授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樣的訓練方式，隻要稍微適應，便能突飛猛進。
那種練眼之術也是奇特，約莫十天之後，當將真氣凝聚在雙眼直視，目光鎖定之物，果然有種變大之感。那一片樹葉在不知不覺間，竟是可變得仿若馬車車輪一般。
當楊帆海以為足夠，向醉漢匯報自己的成果，想要開始學射箭的時候，醉漢卻是拿了一片更小的樹葉，讓他繼續看，要求也是一樣，要將那片更小的樹葉也看的猶如馬車車輪一般。
又是十來日過去，訓練再見成效，當那片更小的樹葉在楊帆海眼中也是變得猶如馬車車輪之後，醉漢又抓來一隻螞蟻讓楊帆海繼續訓練。
一個月的時間，說是教箭術，卻是連弓箭都沒有摸過。不過楊帆海還是學的興致勃勃，無需嚐試，他也知道這法子定然有用。
如此過了一個月後，與公孫少典約好的出征之日終於來到。
一大早，楊帆海又是來到了樹林，醉漢已經在此等待。
“前輩！”楊帆海拱手一禮：“這一個月多謝前輩的教導，不過晚輩有要事在身，恐怕不得不先離開了。”
“我聽說了！”醉漢點了點頭：“你要帶兵去攻打兗州。鬼方部族不是個很強的部族，並沒有很好的傳承。他們的王有太乙金仙境界的實力，雖然在修行界內算不得頂尖，不過在這九州之上已經算是不錯了。”
“以你的實力，便是遇到玄仙都可一戰，不過遇到金仙就得小心點了。盡管鬼方部族一直因為內戰，族中強者幾乎不曾南顧，但如今其內部戰亂似乎將要停息，難保會有強者進入兗州，你多加小心才是。”
“多謝前輩！”楊帆海點了點頭，心中暗想，不知道這醉漢來曆如何，天下之事似乎知道的相當清楚。
醉漢手一翻，拿出一張大弓，通體混黑。與一般的大弓不同的是，這張大弓竟是全用金屬做成，一看就知道力道極大。弓弦閃爍著烏光，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成的。
將大弓遞到楊帆海麵前說道：“這是我少年時家中為我造的弓，雖然比不得至寶神器，但也勝過一般法寶。如今我是用不上了，正好送給你。”
“這……真的可以嗎？”楊帆海大喜，他也看得出這張大弓比校場的那些大弓好了許多，若能好好使用，自然能發揮更強的戰鬥力。
醉漢將大弓塞在了楊帆海手中：“拿著吧，其實這種程度的武器在修行界算不得什麽，不過聊勝於無，總好過沒有！等有機會尋到更好的弓了，再換了也不遲。”
楊帆海接過大弓，輕輕撫摸，嚐試探入一絲神識，果然是法寶。不出片刻，已經煉化完畢。雖然的確不是什麽很強的法寶，卻是勝過普通大弓了。
“明天你就要出征了，今天就不繼續練眼力了，換個法子。”
醉漢說話間，探手撈起一片樹葉，再隨手一揮，樹葉猶如石子一般，打到了數百米外的一棵大樹上。
又是拿出幾支羽箭交給楊帆海手中：“今天就正式射箭了，先試試射中這片樹葉。”
“晚輩遵命！”
楊帆海大喜，無論是誰，學了什麽新的能力，自然都是想要試試的。這些天遵照醉漢的要求，一直不曾碰過弓箭，心中早已是瘙癢難耐，如今終於是可以得償所願了。
盯著遠處的那片樹葉，凝聚真氣在雙眼，頃刻間，一片小小的樹葉，變得猶如馬車車輪一般大小。
張弓搭弦，凝神靜氣，楊帆海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弓箭和那片樹葉上。
煉化的法寶與普通的武器自然是有所不同，這一刻，楊帆海感覺自己手中抓著的不僅僅是張大弓，就好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那種感覺近乎是拿著黑色長槍了。
大弓乃是金屬鑄造，力道極大，沒有幾千斤力氣，根本不可能拉開，想要輕鬆使用，怕是需要數萬斤之力。縱然是楊帆海，此刻也需要用蠻牛勁方能好好使用。
目標鎖定，右手一鬆，羽箭離弦而出，猶如流星一般，直接射中那棵大樹。
“砰！”
這一箭力道極大，那不過一棵普通的大樹罷了，又如何承受的了。隨著巨響轟鳴，大樹已經是被炸的粉碎。
“中了！”
楊帆海則是一臉喜色，雖然樹沒了，可他還是清楚看到自己的羽箭射中了那片樹葉。
相比昔日在陳塘關的射術，自己剛才這一箭已經堪稱是神射手了。
醉漢也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勉強算的上是入門了。”
“這還不過是入門嗎？”楊帆海問道，年輕氣盛，心中難免有些不服。
醉漢笑笑，從楊帆海手中拿過大弓，也不拿羽箭，隻是隨手一拉，便見到有真氣凝聚而來，化作一隻羽箭。
好生厲害……楊帆海心中暗道，這等凝氣為箭之法，若自己能學會，便不用再如一般弓箭手一樣背著一大堆羽箭了。
鬆手，拉弓，鬆手，拉弓……醉漢隨意的重複這動作，一支支真氣之箭射了出去。
讓楊帆海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醉漢明明是對著一個方向，隨意放箭，可那些真氣之箭卻好像活得一般，自己扭動軌跡，或避開障礙，或在空中繞一個圈……
不多時，四麵八方的大樹皆是被真氣之箭射中，或是樹葉，或者樹幹上的一個疤痕，或是一隻小小的蟲子……盡管醉漢並沒有說他要射什麽，但楊帆海知道他鎖定的就是這些東西。
最後一箭，醉漢朝著天空射去，那一支真氣之箭帶著熒惑一般的流光衝上天空，再如流星一般飛速落下。在楊帆海愣神之間，已經射中了他身後的一塊石頭。
將大弓還給楊帆海，醉漢很是認真的說道：“射術不是拿起弓箭一頓亂射就成的，力道、準頭缺一不可。隻所以說你勉強入門，還算不得真正入門，因為剛才那一箭，我要求你射樹葉，你卻是將整棵大樹都射碎了。”
“這說明你還無法控製好自己的力道，隻知道用宣泄的方式拉弓射箭。無論是何種能力，若不能控製力道，最說明修為不夠。雖然不知道你的槍法是誰教的，但我相信他應該也跟你說過類似的話。”
楊帆海點頭，當天梟首槍法之事就曾被風師父用釣線打過，就是因為控製不了力道。
“而且現在的你，還隻能射死箭，隻能射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目標。如果我讓你射我背後的這塊石頭，你恐怕就難以辦到了。”
楊帆海默然，沒有否認，他的確無法做到。
“不過這並不難！”醉漢又是笑道：“你若多花些心思在上麵，很快就能做到的！”
說話間，又是從地上吸了一片樹葉到手中。
“射死物不難，射活物才算有點能力！我現在把這片樹葉擲出去，你試試看能不能射中。”
楊帆海點頭，做好了準備。
醉漢隨手將手中樹葉一揚，衝上數十米，再緩緩落下。
凝神靜氣，楊帆海真氣凝聚在雙眼，死死地盯住了那片樹葉，再張弓搭弦。
盡管那片樹葉在他眼中猶如車輪大小，可不時的移動，總令他感覺有些心虛。眼看著那片樹葉已經落下了超過一半高度，怕是用不了幾息時間就會落地。
楊帆海終於是鬆開了右手，羽箭離弦而出，速度快疾，劃過一道流光，貼著那片樹葉飛了過去，並沒有擊中。
“砰！”一聲大響，後邊的大樹被射成了碎片，氣浪翻騰，卷積四方，一棵棵大樹搖晃，落葉繽紛。
“不錯，不錯，就差一點了，多加練習，定然可以射中！暫時就教你到這了。記得好好練習，不要荒廢，過些時間我再來找你。”
醉漢邊走邊說，在一片落葉之中，搖搖晃晃的離開，不多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前輩倒也有些意思……楊帆海想不出什麽來，隻能如此形容。
又是自顧自的練習了一番，等到日落西山之時，一箭離弦，終於是射中了一片飄落的樹葉。
如此，楊帆海方才滿意的收了大弓回城。
遠遠地，出征的號角似乎已經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