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山海關
山海關，長城東端之起點。以城為關，高達百餘米，更勝長城其他段。因為依山襟海，所以以山海為名，稱之為山海關。
此關之雄壯，難以形容，因而有著九州第一雄關之美稱。
公孫軒轅與楊帆海一身黑衣，臉上黑色頭盔遮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麵容。剛走到關隘門口，就見幾名士兵手中長槍指了過來，大聲問道：“什麽人？”
兗州尚未平定，關外鬼方部族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打過來，如此關鍵時期，以兩人打扮，若非戰馬上掛了有熊國之標記，怕是已經直接出手了。
公孫軒轅立刻大聲說道：“奉楊將軍之令出關探查消息，還請放行。”
門口士兵隊長立刻搖頭說道：“軍師有令，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長城！”
公孫軒轅眉頭挑了挑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開口說道：“有楊將軍手諭可以嗎？”
楊帆海一愣，不知道公孫軒轅這是想幹什麽。
“啊，楊將軍！”
那名士兵也是一愣，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感覺，好一會才有些猶豫著說道：“這個……有將軍的手諭自然也是……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們還是得先問過軍師才行。”
“這樣嗎？”公孫軒轅假裝眉頭一皺，有些為難的問道：“可我軍務在身，事情緊急，必須馬上出城。”
“抱歉！”那名士兵搖頭說道：“我們也是軍令在身，不得違背。”
公孫軒轅又是皺眉想了想，再問道：“那我有許軍師的通行令符，可以嗎？”
“可以！”那名士兵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若有許軍師的通行令符，你們現在就能通過。”
公孫軒轅這才將許帆給的玉符拿出來，遞了過去。確認無誤之後，門口士兵這才放行。
出了山海關，前行了數百米後，公孫軒轅這才將身上的東西去掉，再一陣大笑，頗為感慨的說道：“楊將軍，許軍師可真是個人才啊，這通行關隘，連你楊將軍的手諭都不行啊！”
“這……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楊帆海有些赧然。
說起來，自己才是一軍之將，領導整個北方軍，可自己的手諭居然無用，說起來可真是有些汗顏了。
此時，公孫軒轅又是問道：“楊將軍，冒昧問一句，不知道許軍師是師從何處，我看他不僅韜略不凡，好像很多東西都相當厲害啊！”
楊帆海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跟他是在軍營認識的，那時候都是新兵……”
隨即就慢慢說了起來，長路漫漫，東夷族在九州東北，需要穿過一部分鬼方部族的地盤，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達的地方。聊一些東西，正是合適。
“若是他人，我真會覺得這是想要奪權，不過許帆嘛……”楊帆海笑笑：“他沒說過，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對於很多他人眼中很重要的東西，根本沒有太多興趣。”
“之所以變成這樣，主要責任在我，我會衝鋒，但不會統兵，若不是他，我可能隻會在兗州打來打去，根本無法將事情做到眼下程度。”
“不僅僅是兗州，青州那邊也是，整個戰局的命令都是他發出來的，相比之下，其實我就是一個將，算不得統帥。”
“你很信任他？”公孫軒轅問道。
楊帆海點了點頭：“我那時候為了追擊叛將，一路追到了昌國國都。其中有多凶險，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他毫不猶豫的就跟了過來，壓根也沒跟我談什麽條件。”
“之後也是，一次次如此，其實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比我更好的位置，但一直都在給我當副手。說起來，我麾下最信任的人的確就是他，不僅僅是能力。”
“肝膽相照！”公孫軒轅點了點頭：“有這樣一個人幫自己，的確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停了一下又說道：“其實你的青州戰役，雖然戰術很不錯，但我並不讚同。”
“為何？”楊帆海不解的問道。
倒不是他要爭功，隻是其他人都覺得他做的非常不錯，不明白公孫軒轅為何要這樣說。
公孫軒轅慢慢解釋道：“斬首戰術雖然也是戰場上常用的戰術之一，但進入的範圍應該是有限的，太過深入的結果往往是連目標都沒看到，就已經失敗。如你那般以那樣一支人馬穿過魯國，再深入齊國境內，絕對不是好的戰術。”
楊帆海忙說道：“這是當時許帆製定的戰術，說什麽戰爭是以正合以奇勝，隻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爭。勝利我很有信心，但我不想戰爭拖延太久，讓更多的人死傷於其中。一場戰爭若拖延太久，受到傷害最大的會是普通百姓。”
“大王與我說過一句話，內戰的勝利，哪怕殺敵再多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因為殺的都是自己的同胞。這句話，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有道理。不管如何，最後還是成功了，不是嗎？”
公孫軒轅點了點頭：“成功不假，不過我看過青州戰役的詳細情報，成功的關鍵並非是戰術如何好，隻是你個人勇武，敵人難當而已。”
“你這樣做其實並非一個統帥該做的事情，知道老兵與新兵的差距嗎？哪怕是同等的戰力，一個老兵在戰場上的作用也會超過三個新兵。不是個人能力問題，而是經驗。”
“戰場情況萬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出現什麽。久經沙場的老兵會知道如何處理那些遇到過的問題，哪怕是新的問題，他們往往也會處理的更好。”
“作為一個前鋒將軍，你要做的隻是帶領你的部下贏一場戰鬥，而最為一個統帥，就不僅僅隻是看著眼前的戰鬥了，還有未來的。不僅僅是戰略的布局，還應該通過每一次戰鬥讓你的士兵變得更為強大，這樣才是一個統帥該做的事情。”
“這……”楊帆海想了想：“好像許帆也說過這樣的話。”
公孫軒轅點了點頭：“看來他和我一樣，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統帥，而不僅僅隻是一個將軍。人言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其實一個好的統帥才是最難的，萬金不換。”
楊帆海聽懂了一些，不斷點頭，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驚聲說道：“所以二王子殿下你在徐州戰場的速度才這麽慢？”
自己憑借許帆的戰術和個人勇武，一年的時間，結束了青州和兗州的戰場，而公孫軒轅的徐州戰場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
他絕不相信這是個人能力問題，公孫軒轅到底有多強，楊帆海心中完全沒底，每當他做出突破，再看到他時，感覺都是一樣：高山仰止。
自己如今已經有了玄仙之戰力，而依然看不出公孫軒轅的實力，這是一個戰力在金仙之上的人。一個超過金仙的人，足以輕鬆掃平徐州了。
楊帆海這般發問有些唐突，但公孫軒轅並不在意，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我們完成想做的事情，必須要更多的人一起同心協力。但很多事情不是人多就行的，還必須有相對應的能力。”
“就好像現在一樣，若沒有許軍師守著長城，若沒有玄壽將軍去守朱國邊境，你覺得我們可以安心的偷偷出兗州，不能的！”
“為什麽我們可以放心，因為他們的能力。許軍師的情況比較特殊，但我也相信他並非天生就能如此，玄壽將軍是我一手提拔的，他也是從一個無名小卒慢慢成長起來的。”
“而整個過程，充滿了各種驚險變數，好幾次都是死裏逃生。如果我如你一般，一直都是身先士卒，以個人勇武解決戰鬥，那他永遠都隻會是個小兵，就算有個人實力，但永遠都成不了獨當一麵的將軍。”
“你麾下……當初隨你奮戰到底的那十二個人，若能好好培養，未來皆有獨當一麵的能力，當然，這個成長不僅僅是他們，還包括了你自己。”
楊帆海不由自主的慢慢點頭，感受頗多，正要再與公孫軒轅討論一番，突然見他將馬繩一提，眉頭微皺的看著前方。
“怎麽了？”楊帆海忙探出神識，雖然探不清楚，但也能感覺到前方天地元氣動亂不寧。
公孫軒轅搖了搖頭：“不清楚，好像有鬼方部族的戰鬥！”
“我們繞過去吧？”楊帆海提議。
他不是害怕，隻是覺得自己兩人有任務在身，沒必要去摻和。若無意外，人族不出九州，此地的戰鬥自然也與人族無關。
“不！”公孫軒轅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我們過去看看，一般人可不會隨便跑來這苦寒之地的。”
隨即雙腿一夾，策馬疾行，楊帆海急忙跟上。
戰鬥應該是發生在三十裏之外，隨著越來越近，楊帆海越發清楚的感覺到了天地元氣的動亂，好像要爆炸一般。
等到一陣血腥之氣傳來，終於是到了戰鬥的現場。
一眼看去，一地屍體，殘肢四散。隨意一數，怕是死了數萬鬼方部族。
在屍山血海之中，一道身影仿若魔神一般巍然站立，頭上長著兩個角，分明是個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