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膽大包天
巫都。
接近荊州和梁州的交界處，這裏本是一片不毛之地，尤其是在那戰火連綿的時代，更是一片廢墟。隻是當一柄刀出現在這裏後，一切都改變了。
一萬年前，巫妖之戰結束，天地還在混亂之中，虎魄刀劃破長空而來，插在了這裏，化出一片荒蕪之地。六千年前，大巫刑天如彗星般出現，帶領巫族強勢崛起。一路征戰，橫掃天下，打入九州，意圖攀登建木挑戰昊天上帝的統治。
路經此處，看到了插入大地的虎魄刀，凝視了三天三夜，沒有嚐試拔起，隻是留下了法旨：日後拔出此刀者當為巫族之王。
之後逆行伐天失敗，刑天被昊天上帝擊敗，更是被人族聖皇伏羲以絕世神通引導九州之氣，將頭顱斬下，巫族敗退，卻是沒有離開九州，而是占據了荊州與梁州。
群龍無首，哪怕是強絕的巫族也是如同一盤散沙，十二姓巫族在刑天沒死的時候，全力輔佐，可沒有了刑天，誰也無法讓人信服。
若內鬥，必然死路一條，無奈之下，十二姓巫族選擇了聯合治理，並秉承了刑天遺誌，尋找能拔出虎魄刀的人，以擁護其成為巫族的王。
不過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去拔取虎魄刀的，十二姓巫族不願意讓其他人得到這機緣，將其他巫族或調到邊疆，或放置南蠻。每年磐神祭的時候，十二族各選三名族人出來嚐試，每人隻有一次機會，一炷香時間。
這計劃本是不錯，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虎魄刀似乎與十二姓巫族無緣，一直都不曾有人能拔出它分毫。
如今又是一年一度的磐神祭開始了，十二姓巫族精英匯聚巫都，準備開始新一輪的嚐試。
在那片荒蕪之地前，立著一尊巨大的雕像，足有百米高，是一個雙手握拳的男人，橫眉冷視天下，似乎尋不到可供一戰的對手。
這便是盤古，那個開天辟地的男人。世人皆知他的傳說，但知道他模樣的人卻不是很多。不過巫族例外，早在數百萬年前，巫族就曾從西海之中得到過一尊盤古模樣的先天石像。
雖然那尊先天石像最後毀在了孫九陽和東皇太一手中，但凡是經曆過龍鳳大劫和巫妖之戰的巫族，沒有不知道盤古模樣的，銘刻在了心中。當巫都建立之後，就有人找了大石，雕刻成盤古模樣，供在此處，受巫族膜拜。
日過中午，時辰正好。盤古雕像處傳出一陣陣巫族的歌曲，悠揚綿延。巫都之中的巫族立刻一個個變得肅穆起來，跪在地上，朝著盤古雕像的方向叩頭膜拜。
盤古雕像一旁，一個帶著麵紗的巫族女子跳著巫族的祭祀舞蹈，這是十二姓巫族中琉家的人。琉家是術巫一族，一直以來都是負責巫族的各種大型祭祀。
一旁站著一個體型高大的巫族男人，雙臂肌肉猶如盤古一般，鼓動著力量的玄韻，氣息強大。這是十二姓巫族中刑家的族長，十二姓巫族各有所長，而刑家最擅長的便是力氣，作為刑家的族長，力氣更是非同一般。
毫不客氣的說，放眼天下，除非仙王境界以上的強者，放眼天下，找不出一人能在力氣上與其匹敵。一力降十會，其實力自然是不用多說。
十二姓巫族地位本是同等，不過刑家因為當年出了個刑天，因而如今影響力要略微高出一點，所以這每年的磐神祭都有刑家族長來主持。
在嘹嘹的巫歌之中，各處巫族皆是叩拜了九十九下後，便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跳舞的巫女停下後，再聽到刑家族長一聲大吼，所有人方才站起來。
“新年伊始，又是各族團聚之時。”刑家族長大聲說著：“各方精英皆已來此，我宣布，磐神祭，現在開始……”
話音剛落，尚未得到其他巫族回應，就聽到一陣大笑：“皆已來此？我看未必吧！”
隨即見得一道身影仿若大鵬鳥一般從巫都之外掠來，劃過長空，頃刻間到了廣場一側，再見其一腳跺在地上，借力飛躍，立刻衝天而起，直接落在了盤古雕像的肩膀上。
“什麽人！”
一時間，諸多巫族臉色大變，十二族族長更是大聲怒吼。等到看清楚盤古雕像上的身影後，才有人驚呼一聲：“蚩尤！是九黎的蚩尤。”
盤古雕像肩膀上的身影，身形高大，氣息可怕，一身紫氣環繞，更顯威武，頭生雙角，不是南蠻新主蚩尤，又是何人。
這一年來，對於巫族而言絕不平靜，不僅僅因為前線的緣故，更是因為後方的南蠻。尤其是十二姓巫族派人取乾坤弓失敗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南蠻出了一個新的王，已經將那一片對於十二姓巫族而言並不是多重要的地盤給統一了。
蚩尤如今已經是名聲大噪，不僅僅是因為成了南蠻的王，更因為忤逆了十二姓巫族。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可謂是膽大包天。
本以為這家夥已經不可理喻，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他，竟然在這麽重要的日子，孤身一人跑來了巫都，甚至就這般直截了當的站在了盤古雕像肩膀上。
這是褻瀆，是不可饒恕的大罪，立刻引得一陣喧嘩，巫族怒火衝天。
“蚩尤，你可真是大膽！”刑家族長大聲吼道：“本還想等磐神祭之後再去南蠻收拾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忤逆十二姓巫族，褻瀆盤古祖神，罪不可赦，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本就義憤填膺，此刻聽到命令一下，哪還多想，四麵八方的巫族，一個個嗷嗷叫喚，對著盤古雕像上的蚩尤衝了過去。
“哈哈！”雕像肩膀上的蚩尤渾然不懼，一陣大笑：“曾幾何時，都說巫族精英都在十二姓巫族之中，可我一直以來都不相信。昔日有後羿、誇父，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蚩尤了。”
話音一落，雙手凝聚紫氣，化作一團，朝天一舉，變作一道通天徹地的紫色光柱，再崩碎成無數光球，殺向四方。每一刻光球，都帶著可怕的力量，頃刻間就已經將四麵八方的巫族打的一片狼藉。
“極光之柱，照破山河萬千！”
一個身上長著鱗片的巫族驚呼一聲，這是相家族長，擅長水行之力。一萬年前的相家，是巫族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擁有三個仙王境界的大巫，一個擁有稱號的上巫，亞聖境界族人難以計算。
作為相家如今的當家人，對於蚩尤剛才所用的神通絕不陌生。這是一萬年前東皇太一用的最多的神通之一，恐怕就是東皇太一本人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萬巫族死在了這一招上。
如今見到這一招在蚩尤手中重現，令他猛然間想起了昔日的東皇太一。在同樣的境界時，也曾同樣的不可一世，目中無人。
不僅僅是他，其他經曆過那個時代的巫族也都是紛紛臉色大變。東皇太一留在他們心中的恐懼，被瞬間引發。
“怎麽樣，害怕了嗎？”蚩尤大笑，居高臨下，看著諸多族長大聲說道：“這是曾讓你們恐懼的東皇太一的神通。不過你們運氣好，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那個蓋世妖皇，而是你們未來的王。”
話音剛落，一個幹幹瘦瘦，氣息在亞聖大圓滿境界的巫族男人大聲喝問：“你何德何能，也敢自稱我們巫族的王，還褻瀆盤古祖神的雕像。”
這是十二姓巫族之中烏家的族長，烏家擅長的是破滅之力，隻論破壞力，烏家最強。
“問我？”蚩尤看著眾人，冷笑一聲：“你們問我何德何能的時候，可曾捫心自問過自己，你們何德何能，居然擅自決定巫族的一切？”
“我們是十二姓巫族的族長，有何不能？”烏家族長大聲喝道。
“天大的笑話！”蚩尤大喝一聲：“一萬年前的九重天之戰，你們是逃兵，屁股尿流，連東皇太一的麵都沒見到。之後抗擊天災，你們也是弱者，隻能躲在族中先輩的身後。”
“是他們犧牲了自己，保全了巫族。當英雄一個個逝去之後，你們這群無能之輩居然成了各族族長，何等笑話。”
“一本正經的在這裏拜祭盤古祖神，卻又將絕大部分的巫族分化，或放置邊疆，或流放他處。可曾想過，你們也是隻是巫族的一部分，若論姓氏而言，十二姓隻是巫族的一小部分而已，南蠻之地便有姓氏數千。”
“至於褻瀆盤古雕像更是可笑，若你們跪拜的是當年那塊先天石像，我尚且理解，如今你們卻是在這跪拜一塊石頭。”
“你們這群怯弱的家夥，沒有能力挺身而出，沒有誌向為巫族謀福，而是將所謂的希望放在了一柄刀上，一塊石頭上。”
“我不知道盤古祖神是否有在天之靈，若有的話，我想他也不會保護你們這群蠅營狗苟之輩。”
“隻知道帶領族人進行這種軟弱無用的行動，去崇拜一塊無用的石頭。”
“今天，我就要讓這種無聊的事情徹底廢除。”
話音一落，跳到盤古雕像頭上，一拳轟下。
“轟！”
一聲巨響，巨大的盤古雕像瞬間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