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到錦州

「首領,朝廷的兵馬攻過來了!」

在聖龍河的東岸,黃炳在熟睡中被士兵叫醒,定睛一看,卻見河對麵的岸上,火把通明,喊聲震天,出現了數十條船,向自己這邊逼來。

「給我射箭!」黃炳想都沒有想的下命令道。

原本攻打錦州的主將是尚興,但是這家夥居然為了去見卓靜雯而擅自離開,龐勳震怒之餘,隻好任命另外一員心腹愛將蓋憎天出任主帥。

雖然蓋憎天乃是龐勳部的頭號猛將,作戰是一貫身先士卒,英勇無畏,但是為人頗為魯莽,也少了一些心眼,喜歡直線條的作戰模式,因此又派了侄子黃炳率領一部兵馬駐紮在聖龍河的西岸,以作策應。

這個時候,黃炳麾下的軍隊連忙集中兵力,向黑暗的河麵放出連續箭雨,射傷了一些聖龍軍的士兵。

聖龍軍駕船後退,等黃炳部鬆一口氣之後,對方又劃槳開了過來,於是再度放箭迎擊,展開激烈的拉鋸戰。

「殺!」

正當雙方打得不亦樂乎之時,黃炳突然聽見自己的側翼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一隊隊黑衣黑袍的騎兵悄無聲息的掩殺過來,紛紛躍馬揮刀、踏營廝殺,龐勳部戍守河岸的士卒頓時陷入大混亂,自相踐踏,死者狼藉。

「這是風雨軍!」

「風雨軍殺來了!」

「這是耶律部族的草原人!」

藉著營帳被燒著亮起的火光,這些「大武」皇朝的士兵看見了襲擊者部隊迎風招展的軍旗--「定涼侯風」、「黑狼軍耶律」,不由驚惶失措的喊叫了起來。頓時軍心潰散,應聲潰逃,再也無心抵抗。

原來風雨三日前在涼城正是召告天下要出兵平亂,在大張旗鼓的揮師錦州的同時,卻悄悄派遣了耶律明雄率領黑狼軍潛行至錦州北麵的聖龍河渡口,欲圖渡過聖龍河從側翼威脅圍攻錦州的龐勳部,解救錦州之圍。

耶律明雄是一個征戰多年的沙場老將,自然清楚強渡聖龍河不僅成功率很小,而且會帶來很大的傷亡,所以他到達聖龍河畔之後,就在白天沿著河岸觀測水流、地形、以及對岸的敵人駐守的情況。

這個時令,雖然晚上北方的天氣逐漸轉寒,夜晚聖龍河已經有一部分水麵上結了薄薄的浮冰,但在岸邊用小石塊投擲便可輕易砸破,不但不能直接踏著冰麵過河,用船擺渡也十分困難。

差不多跑了半天工夫,耶律明雄才選定了兩個渡河點。

他的行動,也同樣引起了對岸黃炳的注意。

到了黃昏時分,守河兵力明顯的有所增強,而且也設置了不少拒馬和木柵,以加固陣地。

不過黃炳萬萬沒有想到,耶律明雄居然使用了聲東擊西之計。

他讓沿岸的村民拿著火把在岸上虛張聲勢,強渡的船隻上也隻有數十名士兵和船夫,自己卻親自率領著八百騎兵乘夜從另一個渡點過河,出其不意的襲擊了龐勳的軍隊,以至於在敵人惶恐失措之下,大獲全勝。

不費吹灰之力,把五萬大軍順利渡過了聖龍河,北可以救錦州,東可以逼聖京,為風雨軍開拓了十分有利的戰略空間。

「賊軍撤退了!」

九月的錦州,正洋溢在一片歡呼聲中,喜悅中還兀自有些不可思議。

曆時半年的攻防戰,想不到這麽突然就宣告了結束。

由於風雨軍主力的到來,加上耶律明雄渡過聖龍河,大有切斷攻城部隊退路的態勢,迫使龐勳的軍隊不得不放棄攻打錦州的企圖,在一夜之間迅速撤離。

不過,更讓錦州軍民高興的是,風雨軍帶來了大批的糧草,這對於在忍饑挨餓中苦戰半年的城中軍民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福音。

「風侯萬歲!」

「風雨軍萬歲!」

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民眾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讓自己吃飽穿暖的強者這一邊。

雖然眼下的這種歡呼聲,被大多數的人視作是民眾對於朝廷的擁護和對於龐勳反賊的痛恨。

但是隻有像風雨這樣少數頭腦清醒的人,已經預感到這樣的歡呼聲,其實何嚐不是一種對老大的聖龍帝國的催命聲?

「真的已經到了易人而食的地步嗎?」

聽著部下的會報,風雨的臉色十分平靜,心裏卻感慨萬分。

中原這個昔日繁華的土壤,這個曾經輝煌的地方,如今在戰爭的摧殘之下,由於嚴重缺少糧食,居然已經到了交戰雙方,不得不人相食的地步,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龐勳這個理想的追求者,在獲取了強大權力之後,背棄了自己的理想,並沒有做到「天下均富」、「茲愛子民」、「百業安康」,軍政方麵的表現一團糟糕,所以他的覆滅已經成了曆史無法抗拒的潮流。

那麽聖龍帝國呢?

一個無法讓民眾安居樂業、填飽肚子的帝國,他還有生存的理由嗎?

風雨的心中感到了苦澀,也看到了機會。

「多謝風侯相救!」錦州的太守陳良見到風雨之後,一口一個勁兒的感謝。

他和風雨之間的關係是十分奇特的。

當年風雨軍初創的時候,他是建軍的元老,白虎軍的第一任統領,在風雨軍中也算是老資曆了。

而且也正是在風雨的推薦之下,他才得以從卓不凡身邊一個小小的親信護衛,成為了錦州的太守,娶了林仁山的女兒。

但同時,他作為林仁山的女婿和卓不凡的舊部,在這段時間內無疑是死心塌地的站在了高戰一係的立場上,完全沒有因為自己出身於風雨軍,並且是風雨當初推薦他擔任錦州太守,而為風雨軍效力。

事實上,他出任錦州太守,不過是中央派和風雨之間勢力平衡和權力妥協的結果,錦州也就成了雙方勢力的緩衝地帶。

但是事過境遷,如今高戰陣亡,中央派勢力大大的衰弱,而風雨軍則乘勢崛起,隱隱然有總攬天下的態勢。

雖然由於對付龐勳的共同目標使得雙方還不至於馬上撕破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未來的錦州將不再是緩衝的地區,而是激烈的前哨。

這樣的變化,對於陳良來說,無疑使得自己的地位變得更加尷尬。無論站在哪一邊,都不是最好的選擇,並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這種情形令陳良感到自己猶如大時代中隨風顛簸的孤葉,夾雜在各大勢力之間,隨時都有被顛覆的命運,但是卻不得不為生存而掙紮,以一州之尊,實際卻身不由己。

因而對於風雨的到來,他可謂是百感交集。

一方麵是重見昔日戰友的喜悅,一方麵是對於自己當年脫離風雨軍的慚愧,更多的則是憂慮風雨軍是否會乘勢控製錦州,以及徬徨自己日後該如何在中央派和風雨軍這兩大勢力之間自處。

他的心情是患得患失的。

「陳太守別來無恙?」

風雨見到陳良之後的態度卻是非常熱情的。

不同於風雨軍其他將領對於陳良的不屑,風雨對於這位昔日的戰友,並沒有很大的反感。

一方麵是陳良確實是一個為人老實的人,而且他原本就是卓不凡的舊部;另一方麵,當時也確實需要有這樣一個人充當風雨軍和朝廷之間的緩衝,雖然陳良後來並沒有效力風雨軍,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麽危害風雨軍的事情,甚至在涼州決戰的關鍵時刻,還親自率兵來援--雖然是出於考慮到現實利益的中央派的授意之下,因此風雨還是非常高興看到這個老朋友的。

「多謝風侯關懷!」

陳良見到風雨如此熱情,一點都沒有對自己過去的行為表示介懷,頗有些感動。

「卓將軍現在何處?」

風雨舉目四望,卻見錦州這一邊的人群中並沒有卓不凡,不由皺眉問道。

「卓將軍重傷在身,不能夠出來遠迎風侯,還請風侯見諒!」

陳良急忙為卓不凡解釋道,不僅今天的風雨比不上從前,可以說,對整個天下都有著絕對的影響力,如果因為這樣一點禮節上的小事情而引起爭端的話,對卓不凡實在是不利啊!

其實這全是陳良多慮了,風雨倒沒有如此小心眼。

著眼於天下的他,根本就沒有把瑣碎的禮節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像那些士大夫一樣斤斤計較來往過從之間,別人對於自己是否尊重。

在風雨的眼中,自古以來天下乃是強者的天下,如果是強者自然會有人來尊重你,如果一個人不能夠自強不息,那麽就算曾經出身於鍾鼎世家,最終也不過是人見人棄的敗家子,不值得一提。

所以,風雨聽說了卓不凡臥病在床,雖然不知道這是卓不凡故意推托,還是真有其事,都沒有放在心上。

反而是非常真誠和急切地說道:「卓大將軍乃是朝中元老、軍中前輩,就算是平時也該風雨前去拜見才對。陳太守請快快帶路,讓風雨前往探視!」

此言一出,情真意切,頓時讓原本還心存疑慮的高戰一係將領臉色緩和了下來,對風雨的印象也親切了許多。

「曉蘭!」

風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卓不凡的屋內看到曉蘭,而曉蘭也顯然沒有想到會見到風雨,因此也愣在了當地。

風雨癡癡的凝視著這個青梅竹馬的麗人。

多日不見,隻見斯人憔悴,消瘦了很多,彷佛隨風的浮萍,而且兩個眼眶也有些發黑,臉上貼著兩片病態的暈紅,身體微微顫抖,強忍著劇烈的咳嗽。

這一幕讓風雨感到了心痛,更感到了憤怒,以至於根本就沒有看到從曉蘭身後出現的林玉寒因此而臉色一變。

「這位就是曉蘭妹妹吧!」

在風雨身旁的李中慧立刻笑著執起了曉蘭的雙手,親切地說道:「妹妹真是好漂亮啊,中慧早就聞名已久了!」

「姐姐誇獎了!」曉蘭說道。

她早就聽說過李中慧的大名,果然是天下奇女子!

當機立斷讓李氏家族和風雨軍聯姻。

出謀畫策幫助風雨脫險。

獨身一人舌戰楚天辭,巧言相對迫使輔政王交換城池,避免風雨軍分裂。

兩度堅守涼城,逼退馬家叛軍和皇甫世家。

運籌帷幄執掌大政,令風雨無後顧之憂的遠征印月,令天下各大勢力不敢侵犯涼州。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精明強幹的少婦所為。

她的一言一行,都透著自信和睿智,充滿著青春的活力;八麵玲瓏之中又是柔中帶剛、棉裏藏針;雖然明知道她的話是客套,但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願意相信。

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和風雨結合,幫助風雨成就天下的霸業!

這是曉蘭心中的想法,她由衷的為兒時的好友高興。

「由於卓小姐去了鄂州,所以這些日子全仗林夫人看顧卓將軍!」

李中慧的舉動打破了剛才場麵的冷硬,略知其中內情的陳良急忙不動聲色的向風雨介紹了林玉寒和曉蘭的關係,實際上也是提醒風雨。

林夫人!

風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隻感到一陣苦悶。

曉蘭終於還是嫁給了林玉寒,這雖然是預料中的事情,但是如今真實的得知這件事,而且當事人還和自己近在咫尺,感覺畢竟不好受。

往昔歲月中彼此兩小無猜、形影不離的情景還恍若昨日,卻沒想到如今已經是「羅敷有夫,使君有婦」,實在有隔世之感。

幸好已經冷靜下來的風雨,盡管心中難過,但是這些年權力場的錘鍊,使他早就習慣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感情。

所以表麵上他隻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根本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動,彷佛老朋友一般的向林玉寒責怪道:「恭喜林兄了,隻是賢伉儷大喜之日居然沒有邀請風雨,連一杯水酒也不置辦,未免太講不過去了吧!」

「哈哈,請風侯恕罪!隻是末將和拙荊成婚之日,正是風侯遠征印月、揚威異域之時,我夫婦兩人怎敢以私人小事驚擾風侯的軍國大事?」林玉寒也笑著回答道。

這些年的歲月流逝,加上已經成家立業,使他也成熟了許多,不管內心如何想,至少表麵上卻保持著一團和氣,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萬萬想不到兩人之間會有如此複雜的糾葛。

「你們怎麽還在外麵,有話不能進來說嗎?」

這個時候,卻聽見已經和曉蘭談笑著走入屋內的李中慧,揚聲招呼著還在外廳的男人們。

能夠和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很快熟絡,這一直是風雨佩服李中慧的原因之一。

「多謝風侯看望老夫,可惜老夫重傷在身,不能遠迎,還請風侯恕罪!」

當風雨進入屋內看到卓不凡的時候,心中大吃了一驚。

這哪裏還是當年在聖京相會的那個身形高大、雙目炯炯有神、說話的聲音十分有力的虎將,這分明是一個久臥病榻、垂垂老矣的老人。

沒有了當年的神采飛揚,沒有了當年的顧盼生威,傷病消耗了他原有的精力和活力,戰爭期間的糧食短缺和營養不良,更進一步的摧殘了他的健康。

「老將軍何必多禮?風雨作為晚輩,自然應該前來看望!」

看到卓不凡如此模樣,風雨的心中也不好受。

雖然出於政治的需要,風雨並不覺得自己坐觀龐勳部和朝廷的爭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錦州這段時間以來所承受的艱難,嚴格說來,自己也難辭其咎。

「風侯,如今賊兵勢大,國家危難,四夷窺我神州,唯有萬眾一心,方能夠力挽狂瀾於不倒,這一點還得多多仰仗風侯!」

卓不凡顫顫巍巍的握著風雨的手,殷切的叮囑道。

「請卓將軍放心,風雨此次出兵,就是要掃**群寇,還我朗朗乾坤的!」風雨信誓旦旦的說道。

「是啊!請姨父放心!如今輔政王和皇甫老大人已經率領聯軍從鄂州向賊兵逼去,燕南天大人的騎兵也已經兵臨韓陵,公孫大人和令狐大人則控製了通往聖京的漕運,加上風侯和家父從西麵進兵,龐賊如同籠中之鳥,他的末日指日可待,外公大人的在天之靈也必將很快就可以瞑目了!」一旁的林玉寒也寬慰道。

「林大人將要從倫玉關出兵嗎?」

風雨微微一愣,心中有著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錯,家父將調集十萬大軍揮師南下,應該明天就可以到達錦州了!」林玉寒神采飛揚的說道。

由於各大勢力終於聯合起來,龐勳的覆滅已經可以預見,一直鎮守在倫玉關的林仁山顯然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兒子的慫恿下,此次出兵,一則是為嶽丈高戰報仇,另一方麵也想藉此建立功勳,擴展勢力,重振中央派的雄威。

而對於林玉寒來說,更是將此視為一次施展個人能力、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

他深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夠在討伐龐賊的戰場上立下蓋世奇功的,他更要向世人證明,在當今天下,不是隻有一個風雨會打仗。

「可是倫玉關豈不是空虛了嗎?萬一呼蘭人叩關怎麽辦?」

風雨雙眉緊皺的說道,對於林仁山的出兵,他非常不以為然,這意味將給予呼蘭人可乘之機,無論如何都不是好事情。

當初無論戰事多麽緊張,倫玉關的軍隊始終沒有調動,原因也正是在於此。

「風侯多慮了!」林玉寒則有些不悅的說道:「倫玉關可是天下第一名關,家父也不是那個丟失了名關的白起,區區呼蘭人又何足掛齒?風侯如此阻撓,莫非是害怕家父搶了風侯的功勞不成?」

「住嘴!」

「林兄你言重了!」

林玉寒此言一出,卓不凡和陳良頓時紛紛出言阻止,暗中都責怪林玉寒說話實在是不知輕重,如今正是各方勢力合作的大好局麵,怎麽可以如此說話。

風雨也是勃然大怒,不過看到了一旁曉蘭那憔悴的麵容中透著的焦慮和不安,讓風雨沒來由的心中一軟。

他當下強壓住怒火,冷冷的說道:「希望林兄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如同今天說話那麽犀利,既然林老將軍這麽願意建功立業,風雨軍絕不敢阻攔!隻是,閣下對於風某部下的侮辱,風某今天記下了,希望來日,閣下莫要還不起才好!」

說著,風雨拉著李中慧拂袖而去,原先雙方刻意營造的祥和氣氛**然無存。

「你擔心呼蘭嗎?」

走出房屋之後,李中慧看著兀自怒氣不消的風雨,試探的問道。

「你看出來了?」

風雨展顏一笑,瞬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怒意,說道:「是啊,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呼蘭人了!張仲堅可不是好惹的,我敢斷言,他現在一定摩拳擦掌等著侵入聖龍的機會呢!所以,既然林家父子這麽想立功,那麽我自然藉此機會讓他們去打頭仗了。我準備讓各軍不向聖京進發,而是朝倫玉關方向運動,提防著呼蘭人的動靜,免得到時又被他們殺進來。」

「可是……」

李中慧依然有些擔憂,蘭心慧質的她當然清楚風雨剛才分明是假裝生氣,目的是藉此把軍隊留在後麵,用來預防呼蘭人。

但是對此她並不是完全讚同:「龐勳的軍隊畢竟還十分強大,我怕林家父子孤軍奮進的話會吃虧的!」

「那就是他們自找的!」

風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忿忿不平,畢竟他雖然在正常情況下不至於表現得像剛才那樣過火,但還是非常生氣的。

「這不太好吧!不管怎麽說,大家目前都是同一陣線上的,而且消滅龐賊也有利於提高風侯您的聲望,如果我們什麽事都不做,隻怕會留下話柄的!」

「我知道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風雨有些像賭氣的孩子,對於剿滅龐勳,風雨從頭到尾都沒有李中慧那麽堅定和積極。而由於林玉寒剛才的話,他更希望看到林家父子慘敗的狼狽,不過他也清楚李中慧說得有些道理,終於還是做出了理智的選擇:「那就讓黑狼軍和秋風軍朝倫玉關運動,我率領近衛軍和碧蛇軍跟在林家父子後麵,給他們做做保姆,這下夫人可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