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野外遇襲
秋季的聖龍北部,深夜總有瑟瑟的落葉聲,伴隨著蕭蕭的風響,演奏著天地的合唱。
可惜這一片寧寂的夜色很快就被血腥所掩蓋。
“您為什麽不去倫玉關,那裏易守難攻,不是更安全嗎?”
賴特不解的問風雨,他對於能夠打敗呼蘭的風雨表現出了年輕人特有的崇拜,在這段日子裏,不斷的向風雨請教戰略戰術方麵的問題,得益匪淺。不過這位西大陸的騎士始終無法理解風雨為什麽放著距離較近、城堅關險的倫玉關不去,反而要去隔著錦州和延城,剛剛遭受過戰火摧殘的涼城。
風雨苦笑,這裏麵的緣由實在不是這個西大陸的騎士所能夠理解的。
倫玉關雖然號稱天下第一關,易守難攻,然而就是因為如此,所以絕對不適合現在的自己前去,自己就是那裏起家的,倫玉關兵精糧足、又控製著風雨軍大部分將士的家小,如果自己去了那裏,難免不會被人認為擁兵自重。
而隻有去涼城,才能表明自己沒有對抗朝廷的野心。去了涼城,沒有堅城雄關防守,還處於夏城和延城的夾擊之下,大多數風雨軍將士的家眷都在倫玉關,正好表明了自己沒有反叛之心,與自己留信辭官相輔相成,避免了不必要的糾紛和猜忌。
在風雨看來,當務之急是為風雨軍的發展創造一個穩定的環境。風雨軍發展的太快了,自然會引起別人的眼紅,同時內部也因為發展過快而存在不少隱患。風雨需要時間來整頓風雨軍,精選將官、訓練士卒,還要治理地方,為風雨軍的生存建立良好的基地,隻有這樣才能立於進攻退守的不敗之地。
如今,在他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整套發展大計,唯獨就是缺少時間。必須同四大家族、輔政王以及高戰一係講和,這是他和李中慧之間的共識,為此在自己掌握風雨軍的前提下,可以考慮一切的退讓。
“我的腿!”
就在風雨同賴特談話的時候,一個武士恐怖的看著自己的下半shen,然後撲的倒地,上半身兀自在挪動,下半shen卻已經分離,過了半響方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有幾名戰士不幸遭遇了類似的命運。有的被從下往上劈成了兩半,有的斷了雙腳鬼哭狼嚎,還有的身首異處,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呼連連,劃破了秋夜的寧靜,平添了恐怖的氛圍。
這裏四處空曠,舉目無人,人們根本不知道敵人從何而來,如何攻擊,防不勝防,在濃濃的黑幕中,猶如索命的陰差遊走於四方,又仿佛噬命的惡魔注視著盤中的美餐。
“嘔!”
有些意誌薄弱的人看到戰友的慘象,紛紛吐了起來,恐懼侵蝕了頭腦。
“別出來!回到車上!”
風雨當機立斷的把那兩個聞訊好奇的探出頭來想看究竟的西方少女推回了馬車上。
他皺著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兩天為了趕路,大隊人馬晝夜行軍,今晚並沒有安置在驛站或客店內,而是駐紮在一塊空地間,恰好方便了這批殺手的襲擊。
敵人的手法顯然十分狠辣,運用如此殘酷的方式來增添對手的恐懼,削弱被襲擊方的士氣,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方法。
“風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羅瑞擔心地問道,他是一個文官,對於這種場麵居然還能說得出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現在這家夥一定後悔得要死,為什麽要答應幫風雨,雖然金錢的**難以抗拒,但是老命可就更加重要啊!
風雨看了看同樣臉色蒼白的賴特,雖然他是一個勇敢的戰士,麵對強敵也毫不怯弱,但是遭遇了這富有東方神秘色彩的襲擊、迎戰根本不知何方神聖的對手,使他不由得產生一種恐懼──一種麵對未知、麵對東方神秘的恐懼!
四周的戰士也同樣如此,紛紛手畫十字,向他們心中的上帝祈禱,完全喪失了戰鬥的意誌,仿佛成了待宰的羔羊。
風雨歎了一口氣,大喝一聲:“不要怕,全軍擺成圓陣防守!”
說著騰身而起,揮劍於地,強大的勁力擊得土石橫飛,幾聲慘叫中,證實了有刺客被擊殺的事實。
賴特也緩過了氣,有樣學樣,將劍用力插入地上,大聲地念叨著“跨越天空以及大地的力量啊,溫柔流動的潺潺河水啊,集中到我的手中來成為我的力量吧!”
一時間,大地顫抖,產生了四處裂縫延向無邊的遠方。
“魔劍士!”
風雨讚許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會西方的魔法,但是在聖龍圖書館的學習和同李中慧的交談中對於西方產生了較為深刻地了解,知道魔劍雙xiu在西方可是很不容易的。
在風雨和賴特的反擊中,雖然還有幾名戰士受到了襲擊,但是四周大部分人都紛紛行動組成了圓陣。由於知道了敵人從何方攻擊,不再像剛才那樣絕望了,由此可知人類最害怕的就是未知。
不過災難尚未過去,雖然風雨和賴特四處出擊,圓陣的防禦力也十分強大,但是這些殺手卻依然不斷的襲擊,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點火,所有可以點著的東西統統都點著!”
突然間風雨靈光一閃,大聲喝道。
如果在平時,這些驕傲的西方騎士恐怕不會理睬這個命令,就算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也知道在夜裏強敵環窺之間點火,實在是兵家大忌,風雨昏頭了嗎?
可能是如今在死亡的威脅下,理智已經枯竭;也可能是風雨指揮若定的名將風采令人懾服,人們尚未等賴特阻止,就下意識的行動了起來。
頓時,火光衝天,猶如白晝。賴特麵色蒼白,心中大罵風雨白癡,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當靶子打嗎?
可是說也奇怪,當火把點燃之後,良久也不見敵人的攻擊了。
“他們是什麽人!”
事態平靜之後,莉娜探出頭來向風雨詢問,連風雨也不得不驚歎這個丫頭的神經粗大。
“他們是經受過嚴密訓練的一群殺手,在黑暗中,他們可以殺死比他們強十倍的敵人,可是就是見不得光。”
風雨沈著臉沈住氣沈聲道:“他們可能是服了一種藥,能在全黑裏視物如晝,而且能把自己身體如同蜥蜴般變色,甚至化為物體,時為枯樹,時埋土中,時成波浪,時變為石,倏忽莫測,他們所煉的或者是東瀛忍術、或者是土係的五行術,或者是山中老人的刺殺術──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派的,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畏見強光:光亮,便是他們的罩門。弱點永遠存在於強大的身旁!”
“咱們這可算不算得上正義光呢?”莉娜偏頭笑問。
難得她在此時還有心情說這種話。
“我算,”風雨居然也有心情應和她:“你不算。”
“你是大軍閥,你也算?”由於擺脫了死亡的威脅,而且並沒有看見那幾個戰士遇襲的慘狀,雪雅也一反常態,探出頭,笑嘻嘻的說道。
“正義無分王寇,無涉成敗;正如忠奸不分男女一般。”風雨道,他發覺雪雅這種小兒女的表情真好看,比當神官時更令人心動。
這時,莉娜卻厥嘴兒一笑道:“哼,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假的說成真的,大概也是身為霸主梟雄的一種本領吧!”
忽想起什麽似的問:“你早就知道這些刺客怕光?”
“不知道,”風雨道:“我隻是猜的。”
莉娜不禁心有餘悸起來,吐了吐舌頭,小手拍了拍胸口,說道:“你不肯定,就把火光點得通亮,萬一弄錯了,咱們豈不是成了暗器靶子?”
風雨反問道:“咱們現在有沒有成了暗器靶子?”
莉娜隻好回答:“沒有。”
風雨一笑說:“那就對了。”
就在這時,賴特神色凝重地說道:“聽!這是什麽聲音?”
風雨側耳一聽,也是神色蒼白,所有上過戰場的人都聽得出,這是大隊騎兵放馬奔馳的聲音,這裏還沒過錦州地界,肯定不會是風雨軍,所以百分之一百是追兵。
如果滅了火把,會受到刺客的襲擊,亮著火把就麵臨大隊敵軍的追殺,風雨發覺他正處於有生以來最狼狽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