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濃,月光稀薄,皇宮的一角,傅恒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傅慎行的書房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縫,隻見室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傅慎行緊鎖的眉頭和手中緊攥的密信。

傅恒猶豫片刻,終是推門而入,腳步沉穩卻帶著幾分急切。

“大哥就真的放心三弟去邊疆?”

傅恒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他緩步上前,與傅慎行麵對麵站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有千言萬語未說盡。

傅慎行放下密信,抬頭望向弟弟,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有擔憂,也有信任。“卿塵非池中之物,他心懷家國,此去邊疆,雖凶險萬分,卻也是他曆練成長之機。”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要是讓父皇重視三弟,那這太子的位置可與我們無關。”

傅恒的話語如同暗流湧動,字字帶刺,讓書房內的氣氛瞬間緊繃。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響,每一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傅慎行的心上。

傅慎行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他緩緩站起身,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拉長,與傅恒的輪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明暗交錯的畫麵。

“恒弟,你我兄弟,應同心協力,而非在此刻猜忌。”

傅慎行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他緩步走向窗邊,推開半掩的窗欞,一陣夜風拂麵而來,似乎也帶走了幾分室內的沉悶。

月光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映照出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卿塵的能力與誌向,你我皆知。若他真能借此機會建功立業,於國於家,皆是幸事。至於太子之位,非我一人所能左右,更非你我兄弟之爭,而是父皇與朝臣共議之果。”

言罷,他轉身,目光如炬,直視傅恒,仿佛要穿透其內心最深處的疑慮。

“我可不覺得別人比的過你。”

傅恒的話語如同利刃出鞘,劃破周遭凝固的空氣,字字鏗鏘,不容置疑。

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直視著麵前那位被譽為中流砥柱的大哥,沒有絲毫的退縮與畏懼。

“不一樣的。”

傅慎行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又或是隱藏著即將風暴來襲的暗湧。

周圍的空氣似乎隨著他的話語凝固,每一絲風都停滯不前,連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那節奏不急不緩,卻莫名地讓人心頭一緊,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了旁人心上的鼓點上,激起層層漣漪。

“不一樣的。”

他再次重複,這三個字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上。

他們的眼神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錯愕與好奇,緊接著是緊張與不安的交織。

傅慎行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妥協,隻有不容辯駁的決絕,仿佛他已經站在了不可動搖的立場上,準備迎接任何挑戰。

……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慕眠眠獨自坐在閨房的窗欞旁,手中緊握著一塊從遠方寄來的細碎玉佩,那是她與傅卿塵幼時嬉戲時遺落的信物。

她的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憂慮,眼中閃爍著焦急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重重夜色,直達邊疆的蒼茫。

“林業,你確定那西涼的消息屬實?”

她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轉身望向一旁同樣神色凝重的林業。

林業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是的,消息千真萬確,西涼邊境近來異動頻頻,似有大規模進犯之意。他正是被派往那裏鎮守邊疆。”

慕眠眠的眼眸中憂慮更甚,仿佛能滴出水來,她緊咬下唇,手指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那塊玉佩幾乎要被揉碎在掌心。

她站起身,踱步至窗前,凝視著夜空中最亮的星,心中默念著那個名字。

風,輕輕撩起她的發絲,也似乎在訴說著遠方的牽掛與不安。

“那豈不是很危險?”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轉身麵向林業,那雙明亮的眼眸裏滿是對未來的不確定與對愛人的擔憂。

林業見狀,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他既是英雄,自當以身許國。但請放心,傅將軍智勇雙全,定能化險為夷。”

林業的話語雖平靜,卻也透露出對傅卿塵的敬佩與信心。

然而,這份信心似乎並未完全驅散慕眠眠心頭的陰霾,她隻是輕輕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遠方,心中默默祈禱,願他平安歸來。

慕眠眠輕啟朱唇,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決:“那你多打聽信息,看看什麽情況。每日黃昏時分,無論風雨,務必來此向我匯報。”

言罷,她轉身步入內室,取出一封早已備好的密信,封麵上以娟秀的小楷寫著“卿塵親啟”。

她輕撫信封,眼中閃過一抹溫柔與堅定,隨後喚來心腹侍女,低語幾句,侍女領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如同一隻穿梭於暗夜的靈燕,承載著主人的深切掛念與期盼。

林業無奈地搖了搖頭,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憂慮的臉上,映照出一抹溫柔的輪廓。

"你何必擔憂至此,"

他輕聲歎息,聲音裏滿是心疼與勸慰,"眠眠,你知卿塵他心係家國,此行雖險,卻也是他身為將領的使命。你如此日夜牽掛,反讓他分心。倒不如安心等待,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能平安歸來。"

說著,他緩緩走近,試圖將慕眠眠緊鎖的眉頭撫平,手指間傳遞著溫暖與力量,仿佛要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慕眠眠抬頭,目光與林業交匯,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最終化作一聲輕歎,輕輕點了點頭,但那份憂慮卻如同夜色般深沉,難以完全褪去。

“害,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他的信息,自然是不開心,也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