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生病
“二妞,二妞,你快點呀!你怎麽老是磨磨蹭蹭的?”大壯手握著韁繩,不停的催促著二妞。
珍兒、虎子還有葉白芷坐在牛車上,一人一把鹽水花生,吃的起勁,一點兒也不著急。
二妞一手拿了個籃子,一手牽著四妞,拿籃子的手上還捏著朵絹花,那是珍兒端午節的時候送她,她相熟的幾個姑娘都有,連最小的四妞都分了一朵,二妞很是稀奇這朵絹花,每次有重大事件都戴著。
“催催催,你催什麽呀?這不是來了麽。”把四妞抱上牛車,二妞雙手插腰對大壯道。
大壯懶得理會這個小母老虎,揚了揚鞭子道:“上不上來,我這可要走了哦。”
二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借著葉白芷跟珍兒的手勁上了牛車。大壯雖然說的厲害,可也就是嚇嚇二妞,手裏的鞭子一直都沒落下,甚至等二妞坐好了以後回頭又確認了一遍,他才揚聲道:“走了喲。”
有大壯在前麵趕車,珍兒他們幾個就樂嗬嗬的在車上說笑。
二妞碰了碰葉白芷,把絹花遞給她,道:“白芷姐,你幫我把絹花簪上。簪好看一點兒啊,可別把我的包包頭給弄亂了。”
“不相信我幹嘛還讓我給你簪?”葉白芷說著還是接過絹花,比劃了好幾個位置讓珍兒跟四妞看哪裏好。小四妞嘴甜,不管葉白芷比劃哪兒,她都道:“好看!”
葉白芷瞥了她一眼,道:“小馬屁精!”
四妞搖搖頭。反駁:“我才不是馬屁精。我二姐怎麽樣都好看!”二妞高興的抱著四妞親了好幾口。
珍兒跟葉白芷對視一眼。笑道:“這還不是馬屁精呀!”虎子也羞著臉叫四妞馬屁精。
四妞抬起小下巴,“我才不是馬屁精,我二姐說了,我要是誇獎她,她等下就給我買糖葫蘆吃。”葉白芷跟珍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妞羞紅著臉拍了四妞頭一下,罵道:“你個小笨蛋的,一句話都守不住。”
大壯在前麵趕車也聽到了他們的話。插嘴道:“有些人還真不知羞,還用糖來騙不懂事的小姑娘。”
二妞一個花生扔過去,正打在大壯頭上,罵道:“你個小胖子,不好好趕車,姑娘家說話插什麽嘴!”
大壯氣的回頭,珍兒跟葉白芷一看側麵有個很深的水溝,忙叫道:“大壯看前麵,這裏有水溝呢。”
大壯嚇的忙回頭,小心翼翼的盯著前麵的路。這坐了一車的姑娘跟兩個小蘿卜頭,要是翻了車。他可是能被他哥從村頭追到村尾的打。
二妞見大壯不能找她的事兒,得意的大笑。大壯黑著臉,一遍遍的在心裏念叨:“好男不跟女鬥,好男不跟女鬥。”直到進了城門看著熱鬧的集市,他心情才好些。
大壯趕著牛車一直到包子鋪前麵才停下來。鋪子前麵有棵槐樹,栓牛車正好。自從鋪子開起來以後,珍兒他們來縣城都是直接把牛車拴在這裏的。
王越母子正在鋪子裏招呼客人,看到珍兒都高興的道:“東家來啦,夏姐姐跟葉大妹子在後麵呢。”
珍兒看前麵鋪子裏人也不算多,王越母子倆能忙活過來,打了聲招呼就到後麵去了。自從曹葉氏來了以後,夏嬤嬤是說什麽也不讓珍兒跟葉白芷在前麵拋頭露麵的招呼客人了。
“夏大娘,姑姑,我們來了。”珍兒進了門就看到夏嬤嬤在包包子,曹葉氏在燒火,高興的叫道。
夏嬤嬤見是珍兒他們,那布子擦了擦手,攬過虎子高興的親了兩口,對珍兒他們道:“你們怎麽今兒來了?地裏都忙活好了沒有?”轉過頭見葉白芷又黑又瘦,問道:“芷丫頭這是怎麽啦?怎麽這麽憔悴?”
珍兒回頭看葉白芷,見她苦笑一下,道:“大娘我沒事,就是前幾天家裏出了點子事,現在都解決了,大娘不用擔心。”
夏嬤嬤本來就會看臉色,也擅長揣摩忍心,再加上前些時候珍兒已經告訴她葉白芷家發生的事兒,當即也沒多問,隻道:“晌午在鋪子裏吃飯吧?我去買些肉回來,晌午給虎子燉紅燒肉吃,好不好?”
虎子連連點頭,高興的道:“好好,我要吃紅燒肉。”四妞也不甘落後,跟著道:“我也要吃紅燒肉,我還要吃大雞腿。”
夏嬤嬤攬過四妞,笑著道:“好好,都有都有,大娘馬上就去買,啊。”
珍兒攬過虎子跟四妞,道:“哪兒能讓大娘破費,馬上我們出去買肉,辛苦大娘晌午給我們做好吃的就成。”
夏嬤嬤佯裝生氣的看著珍兒,“跟大娘客氣什麽?虎子跟四妞這麽久都沒來城裏,大娘想他們了,給他們做些好吃的都不成呀?”說完指著還沒包完的餡跟麵團道:“給,你們幾個小丫頭把這些個包完,趕緊上蒸籠。今兒是集市,城裏人多,這得到下晌才能歇下來。哎呀,我也得趕緊去,要是去晚了可就沒有新鮮的肉買了。”
夏嬤嬤慌慌張張的拿了個籃子就出門了,珍兒打發虎子跟四妞自個去玩,跟葉白芷他們洗了手就開始包包子。大壯看了半天,自覺自己包不了包子,就接手了燒火的事兒,讓曹葉氏歇歇。
來了這麽些天,曹葉氏早就習慣了包子鋪的生活。每天跟著忙碌著,心裏的鬱氣也散了不少,臉上也越來越有紅光,就是之前頭發白了不少,夏嬤嬤每天熬黑芝麻給她吃也沒什麽效果。白了頭的曹葉氏看著比實際年紀都要大個十幾歲。
大壯接了燒火的活兒,曹葉氏就拎了桶水去洗碗去了。
珍兒、葉白芷還有二妞都是之前鍛煉過的,包包子已經很嫻熟了,三個人手腳也快,半個多時辰就把包子都包好了。夏嬤嬤也早買好了菜回來,見三個小姑娘在庖下熱的汗流浹背的就把她們趕出來了,讓她們出來逛逛。
葉家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兒,葉白芷經過這麽多事,也成長了不少,出來端了盆水洗了把臉,就又進了庖下幫忙,說是要學兩手夏嬤嬤的絕活。夏嬤嬤見她這麽有上進心,當然很樂意教她。二妞在旁邊聽到了,也湊熱鬧說要學,夏嬤嬤就在庖下裏開始授課了。
珍兒心裏記掛的有事,就跟夏嬤嬤他們打了聲招呼,出了門熟門熟路的往城東跑去。
這一說,離她上回來又過了六七天,也沒聽王越他們說有人找她,也不知道是阿大他們沒打聽出什麽還是王越他們忘記了。
門沒關,虛掩著,珍兒在門外揚聲叫了兩聲,門就開了。開門的還是阿三,他兩眼紅紅的,眼窩深陷,看的出來沒睡好,而且還有什麽傷心事。
一見門外是珍兒,阿三愣了一愣,回過神以後,轉身一邊跑一邊高聲叫道:“大哥,二哥,小四,是珍兒來了,是珍兒來了。”
珍兒站在門口,一臉霧水的看著阿三遠去的背影,不明白見了她他怎麽那麽激動,難道是阿二的病情又反複了?想著珍兒忙疾步進了屋子。
院子裏雜亂不堪,比前些時候亂多了。珍兒也沒仔細想這些,隻疾步往屋子走。到了門前,還沒推門就聽到一連串的咳嗽聲,珍兒心裏一突,忙抬腳進去。
阿大滿臉通紅,咳得撕心裂肺,旁邊躺著的阿二也懨懨的,跟上次相比,除了臉不紅以為,還是老樣子。
“這是,怎麽啦?”珍兒正經的看著阿大、阿二。
“大哥他們,他們,”阿三剛張嘴,見阿二衝他使眼色,立馬又頓住了,有些為難的看著珍兒。
“快去端碗水來。”珍兒就想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對趴在床邊的阿四道。阿四抬頭看了珍兒一眼,跳起來就往外衝,端了碗水過來,遞給阿大。
珍兒看著那水,問道:“水燒過沒有?”阿四搖搖頭,問道:“水還要燒了才能喝嗎?我們一直都是在巷尾那口井裏打水直接喝的,以前沒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們都是喝的水塘裏的水。”
她怎麽忘了阿大他們的身份了呀?他們能找到這樣一處破敗的屋子安身已經很不容易了,又去哪裏過安生的生活?
看阿大這個樣子也不成,珍兒抬頭對阿三道:“你去請大夫來,記得把阿大哥哥的病症都說一遍,讓他們找個擅長這個病症的大夫來。”
“哦,好。”阿三笑著點頭應了,轉身就準備走,剛抬腳又縮了回來,轉回身囁喏道:“沒有大夫願意來的。”
珍兒這才想起來上回給阿二看病的艱難,當時要不是她耍賴,那家鋪子也未必會接診阿二。可是看阿大的樣子,至少也病了三五天了,不看大夫又不成。
阿大這會兒已經止了咳嗽了,抬頭看到珍兒的為難,道:“珍兒姑娘,我沒事,忍忍就過了,我們這樣的人就是命賤,還賴活。”
還沒等珍兒開口,他接著道:“上次我說要幫珍兒姑娘查的事兒也有了那麽一點子頭緒,就是我這一病耽擱了,珍兒姑娘還是找別人幫忙吧。欠你的恩情,等我病好了再還。”
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這些,珍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抬頭對阿三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要收拾的,趕緊收拾了,我去叫牛車來,我們把阿大哥哥跟阿二哥哥接到鄉下去看病吧,我爺爺是個有名的大夫。快些收拾。”阿三也不管一直給他使眼色的阿二,高興的應了就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