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歪詩
初一一大早,貫仲、方海他們都穿戴一新,一看到簡月娘跟珍兒就開始拜年。
貫仲他們的工錢,珍兒也是每月按時給他們的,他們要是自己放著不放心,也可以都存在珍兒這裏,等他們要用的時候來取。年底的時候,珍兒給王大叔、葉五、王大娘、貫仲他們,沒人都多發了十文錢,算是一年到頭的辛苦錢。
初一早上,按說東家是要派發紅包的。珍兒也沒省著這些,一人又給了五文錢。簡月娘算是一個長輩,再則,她手裏也有錢,也不在乎這一點兒,一人也給了兩文錢,意思了一下。
在家裏吃了餃子,珍兒就跟虎子去了葉家,給葉老爺子、葉大伯他們拜年。
晚上幾個小孩子熬不得夜,過了子時放了鞭炮,簡月娘就讓珍兒、虎子還有貫仲他們幾個孩子去睡覺了。所以這一大早的他們氣的早,也很有精神。
珍兒跟虎子去葉家的時候,葉老爺子他們也才剛起來,各個臉上多少都帶著些疲憊。
珍兒跟虎子陪葉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葉白芷、葉白芨、葉白果他們都起來了。幾個人,按年齡大小一個個的上前去給葉老爺子磕頭拜年,然後拿了紅包。
小茵陳現在已經一歲了,離一歲還有幾天的時候,她自己坐在**玩,毛氏他們在旁邊做針線,一個沒注意她就自己站起來了,然後在**走了幾步。毛氏發現的時候,都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各個一臉驚喜的讓她再多走幾步試試。
現在小茵陳走路已經很順溜了,毛氏把她放在地上,讓虎子牽著她一起給葉老爺子磕頭。她倒也乖巧。跟著虎子一起跪了下來,不過磕頭去沒做到,即使這樣,葉老爺子跟毛氏也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一家人一人手裏拿了用紅紙包著的紅包,珍兒一摸就摸出來裏麵至少有五文錢。葉白果比較積極,她拿著高興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的撕開了紅紙,一個個的數完銅錢,她高興的叫道:“哇,有八文錢呢。”
葉白芷也跟著一激動。忙搶過來,道:“我看看。”等她數完,也跟著笑道:“呀。爺爺今年給了好多錢呀,珍兒,咱們十五去城裏看花燈吧。”
葉白果聽的歡呼起來,葉白芨也是一臉的期盼。
“好,到時候我跟爺爺還有大伯娘說。咱們去城裏看花燈,然後就住在珍兒的鋪子裏。珍兒,你不會不收留我們幾個吧?”葉白芷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珍兒捏了捏手裏的紅包,笑道:“你要是能說動爺爺跟大伯娘,我是沒問題的,反正城裏的房間多。你們都去也住得下。”葉白果跟葉白芨都跑過來抱著珍兒,又蹦又跳的。
葉蘇葉看了這群瘋瘋癲癲的小姑娘,不屑的哼了聲。譏笑的打開紅包,側過身數完了以後,高聲叫道:“哼,才八文錢就高興成這樣,活像沒見過錢似的。我這裏可有十文錢呢。”
“你……”葉白芷氣不過的回了一句。被珍兒拉住了,大過年的。他們這鬧起來了,好不容易有點兒喜慶的氣氛就又給破壞了。
葉白果歡呼一聲,跑過去拉著葉蘇葉的胳膊,撒嬌道:“哥哥,你是見過大錢的人,肯定看不上這十文錢,給我吧,給我好不好。這樣十五那天我就能在集市上買個特別好看的花燈,還能買麵具戴。好哥哥,給我吧。”
“可這是……”葉蘇葉的話還麽說完,葉白芷就大聲道:“喲,這就是見過大錢的呀,連十文錢都舍不得給妹妹,我算是見識到了有錢人的嘴臉了。”
葉蘇葉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把銅錢往葉白果手裏一扔,瞪了葉白芷一眼,就回了西廂,把門給摔的左搖右晃的。
葉白果完全沒感覺到哥哥姐姐之間的火花,高興的拿著錢數了有數,跟葉白芨兩人商量著元宵節那天要買什麽,完全忘記了這件事還沒得到大人的同意。
珍兒拉著葉白芷到一邊,道:“你惹他幹什麽?白白把自己給氣著了,還惹得家裏人都不痛快。“
葉白芷撇撇嘴,到了嘴邊的髒話又給咽下去了,今兒是初一,她要是說出來了,珍兒肯定會讓大伯娘教訓她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樣子,活像人家欠他一百兩銀子似的。你說,他們家落到這個地步,是我們害的不成,他天天使臉色給誰看呀?爺爺生辰他忘了,他姥爺生辰倒是記得清楚,可你看看,這一年多了,有人來看他們沒有?爺爺說他心裏怨氣大,把他送到寺裏去消消怨氣,我看呀,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從小心思就長歪了,小小年紀就調戲人家小姑娘,現在長大了滿口的之乎者也,活像就他一個人高人一等似的,我們活該給他做牛做馬,還落不到一點兒好。可能在人家眼裏,我們連牛馬都不如呢。”葉白芷氣憤的說個不停,這要不是顧慮著是初一,她估計得破口大罵了。
說起這葉蘇葉,珍兒也不知道他腦袋是被哪頭驢給踢了。葉老爺子生辰那天,雖說不是整壽,可就連村裏的葉姓本家幾個小輩也來給葉老爺子賀壽了,雖說送的禮小,可也是心意不是。珍兒跟葉白芷、葉白芨、葉白果幾個小丫頭送了一件衣裳,虎子讓葉春水教他寫壽字,寫了滿滿一張大字,唯有葉蘇葉一點兒表示都沒有。更可氣的是,三天以後他姥爺過生日,他非鬧著要給他姥爺賀壽,自個偷偷從寺裏跑了。等葉老爺子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葉蘇葉自己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回了寺裏。
後來珍兒他們才知道,葉蘇葉去他姥爺家,卻被他舅舅給趕出來了。人家怕被葉蘇葉他爹的事兒給牽連到。
珍兒好奇的問道:“哎,他小小年紀調戲誰啦?”
一提起這個,葉白芷也忘了剛剛的氣憤了,偷偷摸摸的左右看看,拉著珍兒去了她房間了,開始細細的講起來。
“……那個時候,葉蘇葉也才十歲,那是他進學的第三年,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了些不好的詩回來,他自己也不懂得,就出去顯擺。那時候大壯他們院子裏還種了幾棵桃樹,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桃花開得特別好看,大壯他妹子就在桃花下麵站著,葉蘇葉正好從他們門口走過,門開著,他往裏麵看了一眼,就看到大丫了,結果就把那歪詩給念叨出來了,當場就氣的大壯衝了出來,兩人廝打了起來。他一個文弱書生,哪裏是大壯的對手,大壯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可他還解釋不清楚,嘿嘿,這梁子不就結下了麽。這麽些年,大壯是看到他一回,就掄一回拳頭,這個隻會在家裏橫的,愣是連門都不敢出。”葉白芷說的一臉的幸災樂禍,一臉的喜氣洋洋。
珍兒知道大壯跟葉蘇葉有矛盾,可不知道起源是這個,於是問道:“那歪詩你知道是什麽嗎?”看葉蘇葉那死板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說豔詩的人呀?
葉白芷皺眉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這也是聽二妞後來跟我講的。好像那詩前半句是去年桃花也開的很好的時候,他在這裏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可是今年他再來看的時候,桃花還是很漂亮,可是漂亮的姑娘卻長醜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原句我不記得了。”
這解釋也太概泛了,她還真不知道這會是哪句詩句。珍兒忘了一眼暗自高興的葉白芷,忍住了做不雅動作的衝動。她剛剛說的什麽“花下姑娘”,“正好路過”,“往裏看了一眼”,說的跟真的,她當時親眼目睹的一樣,原來卻也是道聽途說。
外麵傳來葉老爺子招呼虎子一起去給村裏的長輩拜年,珍兒跟葉白芷也不好呆在屋裏不出來。兩人收拾了一通,送走了葉老爺子跟虎子,她自個也回了家。
珍兒跟虎子對於榆樹村來說,也是個外來者。好在他們姐弟倆侵略性比較小,又因為一番機緣,得了村裏人的好感,這才能在村裏安身立命。他們兩人相依為命,在村裏出了葉老爺子這個掛名的舅爺,還真的就沒親戚,所以這個春節,別人家都忙著走親訪友,珍兒家卻很安靜。
安靜隻是相對於外麵的人來說的,家裏都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子們,想安靜也安靜不到哪兒去。特別是新來的山薑跟川樸兩個,度過了一開始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日子,最近跟貫仲、南星、方海他們混熟了,每天都嘻嘻哈哈的逗樂著。以後也未必有這樣輕鬆的日子了,珍兒也沒掬著他們。
一整個春節,珍兒心裏都記掛著葉蘇葉惹了大壯的那句歪詩。她總覺得那句詩她聽過,而且不是什麽豔詩,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麽詩,主要是葉白芷說的太不具體了。
十五的燈會,葉白芷果然沒有拿下毛氏他們,自然他們幾個小丫頭就不能去城裏看花燈了。隻不過珍兒是十六的要開鋪子了,所以她倒是提起來了城裏,還去小逛了一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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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開機還是有問題,今天還要再去一趟售後維修部,二更時間不定,親們包容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