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喜事

作坊裏也是一片喜氣洋洋,除了嚴師傅在檢查糖渣,趙暘銘跟在旁邊問話,錢順、南星都一臉喜色的時不時捏幾粒糖塞到嘴裏。

珍兒他們一進門,南星就拿了個調羹舀了一勺糖遞過來,“東家,你快嚐嚐,這是嚴師傅做出來的糖,味道真好。”

吳玲玉搶先一步抓過調羹,把糖抖回去一些,淺淺的嚐了一點,也忍不住讚道:“嗯,跟外麵賣的一樣,就是這顏色還帶著些焦黃,要是純白的就好了。”

南星瞪大了眼睛瞅著她,純白的糖,那得二百文錢一斤呢,就連整個棘陽縣也沒有幾家有賣的。

嚴師傅跟趙暘銘到處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麽遺漏跟問題了,才過來跟珍兒回話。

“嚴師傅辛苦了!”珍兒道,簡約娘就掏出一個荷包遞過去。

嚴師傅高興的結果荷包,用手捏了捏,感覺是銀子,頓時心裏一喜,態度也更恭敬,“這是我應該做得。”他不是簽了契約的下人,跟珍兒也隻是雇傭關係,是以不用用奴才來稱呼自己。再者,珍兒也從來沒讓趙大嬸、管仲他們用奴才來稱呼,所以也不在乎這些。

“東家過來看,”趙暘銘引著珍兒他們往裝著糖的兩個陶罐看去,“這邊一個是按照嚴師傅的法子製的糖,這邊是按東家那本書上做得。兩個陶罐裏的糖顏色差不多,但是味道卻有細微的差別,東家的方子做出來的糖味道要稍微甜一些。”

珍兒往陶罐看去,這要是不說。她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差別。還以為是同一種法子製出來的。

吳玲玉也兩邊都嚐了嚐。凝眉感受了一下,在眾人的目光中開口道:“我沒感覺到有差別啊。”

“我也嚐過了,沒感覺到啊。”南星也跟著附和。剛剛他們都嚐過了,也沒嚐出來有什麽不同。

嚴師傅接過趙暘銘遞過來的紙,解釋道:“我這個方子是之前在作坊做工的時候跟著別人學的。在作坊裏,為了怕方子泄露出去,都是一個人負責一部分的,我也是在作坊了做了十幾年的工才能把所有的工序都學會。而且我看過。我的工序沒有問題,做出來的糖也跟外麵賣的一樣。東家這個方子做得糖卻是是好一些,我的味蕾比較好,一些很細小的味道差別我也能感覺出來。再者,用東家的方子製糖,剩下的糖渣裏麵比較幹淨,不像用我的方子,糖渣裏還帶有少許糖分。”

“那是什麽意思?”南星好奇的問,糖渣都是不要了的,?檢查那麽仔細幹啥。

嚴師傅笑了笑。道:“糖渣裏帶的糖分少,就說明裏麵的糖分全部炸出來了。這樣的話。用同樣多的甘蔗製出來的糖就多一些。”

南星一臉受教的點點頭,沒想到裏麵還有這些講究跟門道。

珍兒眼前一花,腿腳軟了一下,好在簡月娘一直在她身邊,早手腳麻利的扶住她了,看她臉色蒼白的可怕,就想勸她回去歇著。

又商量了兩句以後製糖的事,珍兒才滿眼發花的被簡月娘給攙扶走了。

除了趙暘銘跟嚴師傅他們看出來珍兒的臉色不正常,南星、方海、錢順一直圍著兩罐糖,嬉嬉鬧鬧的在笑著。

嚴師傅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珍兒的那張方子會好一些,扭過頭又去檢查了一遍。

一直到淡紅色裙角消失在門口,趙暘銘才收回視線,問著旁邊吳玲玉道:“珍兒生病了嗎?”

“什麽生病,來初癸了,肚子疼唄!”吳玲玉手裏拿調羹在陶罐裏扒來扒去的,沒心沒肺的道,“唉,這要是能製出來紅糖就好了,女人來了癸水肚子疼,喝被紅糖水就好了。”

察覺到一陣探究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吳玲玉手一頓,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話。訕訕的丟開調羹,笑的一臉的諂媚:“啊,珍兒臉色白成那樣,我這心裏實在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她啊。你忙,你忙。”

看著風一樣消失的人,趙暘銘覺得驚奇,他其實猜錯了吧,這樣的人怎麽會出自那樣的家族?可是他每次拿這個要挾她的時候,她卻又束手無策,明顯他是猜對了,到底中間有什麽差錯呢?

吳玲玉一臉懊悔的狂奔著,她怎麽會這麽大意呢?雖然前世小學生上了生理課都知道女子是有月經這一說的,甚至上了初中還有好多男生為心儀的女生買衛生棉,可是這是在古代呀!是封建禮教下的古代,她要是在別人麵前說這個,肯定早被人當成那啥啥的女人了!唉,她就不能大意,成天沒個約束的,她肯定很快就會把學的規矩都忘光了的!謹言慎行,一定要謹言慎行!

又喝了碗熱湯,珍兒就睡了。

天快黑的時候珍兒才醒,動了動身子,她明顯感覺到肚子沒之前那麽疼了,心裏頓時輕鬆起來。她以前疼可是疼好幾天的,沒想到現在身子好了,這個也跟著好了。

年前的時候格外忙碌,作坊漸漸進入正軌,做出來的糖也天天的增加。好在當初建地窖的時候建的夠大,甘蔗放進去了也還有空餘,裏麵照例放了些蔬菜等到過年的時候吃。

作坊裏做出來的糖都送到鋪子裏去賣了,年底備年貨,這個東西有條件的家庭都會買一些,炸油果、做湯圓都要用的。

同在一個村子,不可能什麽事都瞞著別人。不知道誰知道珍兒家的作坊開工了,還能製出糖來,村裏頓時轟動了。不少人沒事都跑到作坊周圍打轉,就連村長、裏正他們也來問了珍兒。

反正以後要在村子裏招工人的,珍兒也沒瞞著,除了她有方子的事瞞下了,其他都一五一十說了。

村裏人聽說珍兒是從楚州府請的師傅來做糖,羨慕完了以後,也沒別的想法。畢竟人家有錢,請得到人也是人家的本事,這別人要是誰有錢有本事,那也能去請呀!

不過也有人打著要去作坊做工的心思,天天往珍兒家跟葉家跑。

葉家現在也有了自己的鋪子,葉白芷、孫氏、葉白芨她們忙著做針線活,就連女工一般的胡氏也趁著冬天沒事做,跟著孫氏他們一起做些荷包在鋪子裏賣。而鋪子則是由葉蘇木管著的。

為了到時候不再發生糾紛,這回玲瓏繡莊是葉白芷她們二房自己出錢開起來的,葉蘇木是作為一個請的掌櫃在鋪子裏主持事情的。

當初說這個提議的時候,葉蘇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後來他準備私下跟胡氏解釋的時候,沒想到胡氏很通情達理,也沒有因為鋪子沒有他們一房的東西而不開心。

葉蘇木一直都跟著他爹下地做活,就算小時候生活在城裏,家裏也開著藥鋪,可他有爺爺還有三個叔叔,哪裏輪得到他掌事。後來回到村裏,對這些就更不懂了,再加上他是個老實的性子,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誠懇。

這回他也是去學習的,他們家以後肯定會有自己的鋪子,他現在不學著如何打理,以後肯定會賠錢。

蔣氏眼看著大房二房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特別是她最看不起的二房,現在不僅有了自己的鋪子,每天還有不少媒婆過門來提親,就連葉白芷要招婿都有人願意,而葉白果卻沒人問津,想想就讓她有氣。

不管別人怎麽想,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葉蘇木要忙活繡莊的事,那收蘑菇就不能再指望他了。他給珍兒推薦了一個人,也是葉氏族裏的一個人,說來按輩分他跟葉蘇木年紀差不多,卻還要叫他一聲叔叔呢。珍兒去打聽了一下,那人叫葉安平,名聲到是不錯,也是個勤快的,珍兒就把這事交給他了。

村裏人都不富裕,要不然也不會很多孩子都沒上學堂。珍兒請葉安平幫著做事的消息一傳開,村裏頓時又炸開了鍋。不過這回熱鬧的不是珍兒家,而是葉安平家。好多人都羨慕他們的好運氣,有些刀子嘴的還說兩句酸話刺他們一下,不過葉安平一家到時表現的不錯。大家都是葉姓本家,算來算去都是一家人,他們就是嫉妒,更多的也是覺得珍兒識大體,還沒有忘本,知道要找自家人幫忙。這樣一想,很多人就安下心了,珍兒說作坊要找村裏人就一定會找。

年底了,一大堆的賬目也出來了,鋪子的收益,田地的收入,野味、蘑菇的收益,明年剩多少銀子,該怎麽打算……一大堆的事等著珍兒,她成天都拿著算盤劈裏啪啦的扒著,就連吳玲玉也被抓來做了幾天苦力。她這樣忙碌著,連虎子學堂放了假沒回來都沒發現。

“姐,姐,我回來了。”珍兒跟吳玲玉把最後的一筆賬本對完了,重新整理了一下,按照吳玲玉的法子又騰了一個賬本出來,剛放下筆,就聽到院子裏傳來虎子歡快的聲音。

珍兒一提裙擺,就高興的迎了出去,剛好跟衝進門的虎子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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