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逮人
他也想知道她最近在忙什麽!
趙暘銘想到那天吳玲玉從作坊裏跑了,後來他專門在前門等著都沒見她出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麽修身養性了。
“她來不來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快些做事,要是到了時間沒有完成任務,東家可是有言在先的,到時候大夥的工錢都是要扣的。”趙暘銘道。
眾人一聽,都不再說閑話了,剛剛慢下來的動作也快起來。他們做好了有獎,做得不好也是有罰的,珍兒可是早就說了,要獎罰分明的。
作坊裏眾人疑惑吳玲玉怎麽修身養性了,珍兒也在好奇著。
瞟了眼癱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動來動去的吳玲玉,珍兒忍不住道:“玉姐姐,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出去逛逛吧。”她這些天來悶在屋裏,成天的抱怨,惹得滿屋子的人都受不了她的聒噪。被人嫌棄之後,她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現在連簡月娘都懶得跟她說話了,就怕被她煩。
吳玲玉趴在桌子上,往窗外看去,那青天白雲,陽光是那樣明媚,偶爾飛過的鳥兒也是那麽的自由,她也很想出去,可是,“唉,明明沒有可能的嘛,我幹嘛要給他希望呢。我還是躲幾天吧,也許時間久了他就忘了呢?都是剛茅塞頓開的小少年呀,我的罪過太大了。”
珍兒一心還撲在趙順剛送來的賬本上,對她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聽出裏麵的意思。
上回沒有買成地,銀子是餘了下來,趙順想把生意擴大一下,給珍兒出了好幾個主意,她也不知道哪個好,每天撓頭抓腮的,偏偏吳玲玉最近也懨懨的,問她什麽回答的也是牛頭不對馬嘴,完全忘了當初是誰雄心壯誌的說要成為商業女巾幗的。
“我怎麽都沒有感覺到那小子的對我的心思呢?他平時對我那麽凶,就是青春期的小夥子害羞了,那也應該是做些惡作劇就算了呀,哪兒像他呀,動不動逮著我一個把柄就威脅恐嚇我。”吳玲玉撇撇嘴,“難道他其實是個小腹黑?”
吳玲玉的碎碎念完全達到了自問自答的狀態,珍兒知道她不需要人打擾跟理會,就拿了賬本去隔壁屋子找簡月娘商量了。
按照現有的速度,再過兩天就能完成任務,趙暘銘跟嚴師傅到處檢查了一遍,各處都收拾好了,就讓幾個幫工回家去了。
他們剛回家,就看到木筆在前院跟方海兩個說話。
行了禮,木筆才對趙暘銘道:“趙管事,東家說明兒她要去城裏,想讓方海幫著駕車,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趙暘銘看了眼方海,然後才道:“正好我明天也要去一趟城裏,你跟東家說一聲,明天我駕車吧。”
趙暘銘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也都知道珍兒倚重他,見他這麽說,木筆當然不會有意見,確定了出發的時間,她就回後院去回話了。
吳玲玉從吃了晚飯以後就特別的開心,總算可以出去逛逛了,再在屋裏這樣悶下去,她肯定要憋出病來的。這兩年的日子還是過的太肆意了,害得她現在連在家裏呆著都呆不住了。
“珍兒,你看我穿哪一件好看?”吳玲玉拿了一件桃紅的褂子跟一件杏黃色的春衫在不停的比劃著,自個覺得穿哪件都好,卻又拿不定注意。
珍兒放下手裏的話本,抬頭看了一眼,道:“穿杏黃色的那件吧。”
吳玲玉聽了,一下子就扔掉桃紅色的那件,拿著杏黃色的春衫在看不清人影的銅鏡前比來不去的。
“要是有一人高的穿衣鏡就好了!”吳玲玉抱怨完,就覺得這個主意真不錯,“珍兒,你記不記得咱們鋪子裏那種碗口大小的柄鏡,我跟你說,我在楚州府還看到有人這麽高的鏡子,用架子支起來,擺在家裏,不止看著好看,就是每天穿衣打扮也方便很多,要不我們也買一個吧。”
吳玲玉說的那種柄鏡跟穿衣鏡她都見過,柄鏡他們自家鋪子裏賣的就有,雖說比銅鏡清晰很多,臉上什麽東西都能看的很清楚,可是巴掌大一點兒的鏡子就要好幾兩銀子,好多人看著喜歡,卻都舍不得買。這吳玲玉說的那種一人高的穿衣鏡,那就更貴了,那買回來也太奢侈了吧。
“我用銅鏡就行,你又長得花容月貌,用不用穿衣鏡都沒什麽,月娘就更用不上了,咱們買了也是浪費。”珍兒頓了頓,又道:“我聽趙管事說,這樣的鏡子還沒有銅鏡結實,輕輕一碰就碎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吳玲玉沒想到珍兒臉花瓶這詞都用上了,還用的這麽對,可見她是這的不想買,心裏雖然想要,但是沒錢也隻能想想了。
木筆回來回話的時候,吳玲玉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即使不能買鏡子,但也不影響她的能出門的愉快心情,不過木筆一開口,她的美夢就破碎了。
“什麽?趙暘銘說他駕車?”吳玲玉失聲叫道。
珍兒有些驚詫的看著她,就是趙暘銘要去她的表情也不用這麽驚恐吧?
木筆有些被她嚇到,縮了縮脖子道:“趙管事是這樣說的,他說他也有事要去城裏,作坊裏也不能少了太多人,就讓方海留下,他明天駕車去。”
“完了完了,他竟然還跟我死磕上了!我幹嘛要這麽惹人喜愛呢?”吳玲玉忍不住抱怨道。
木筆有些好奇的看著吳玲玉,在她看來,家裏就這麽些人,趙暘銘就是頂著管事的名頭,可是能給珍兒趕車,不說是她應該做的,那也是她的分內事,應該做的呀,為什麽吳玲玉卻反而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呢。
珍兒想到前些天簡月娘說的,趙暘銘對吳玲玉有好感,好說等秋天的時候,他們要是都不回家,就找機會撮合他們一下。這樣看來,他們是彼此了解對方的心意了。珍兒揮手讓木筆下去了,才拉著吳玲玉的手道:“玉姐姐,你不會告訴我你明白不去城裏了吧?說來也奇怪,以前你都不怕趙暘銘的,怎麽最近一聽他的名字就這副表情,你怕他了?”
吳玲玉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不用使激將法,我也不怕他。去就去,反正這話早晚要說開的。我相信他是一時迷惘了,等他想明白了,就會知道我不是他能吊死的那顆歪脖子樹。”
珍兒沒明白她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不過知道她明天陪她一起去城裏,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這段時間,城裏也確實是變了不少。周大人是個為民辦事的好官,在他的約束下,之前的很多陋習都有了改善跟約束,衙差們不敢隨意的在街上收保護費,地痞流氓也不敢當街犯事,苛捐雜稅也少了很多。不過現在周大人走了,新任知縣還沒有到任,少了約束的衙差跟地痞們又有了動作,珍兒他們的馬車剛進城,就感覺到了那種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氛圍。
吳玲玉偷偷的挑開簾子往外張望,“你看,那些人可真是的,人家隻是來賣些小東西罷了,哪裏還要收保護費了?”
珍兒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有兩個虎背熊腰的人在一個賣米的老農前麵,凶神惡煞的要收錢。眼看吳玲玉的正義感又要爆發,珍兒一把拉住她,對她道:“你看那裏,離老農不遠的茶鋪子裏就有兩個衙差坐在那裏喝茶,他們都不管,你就是去了,不僅幫不了忙,還會吃虧的。”
吳玲玉往茶鋪子那兒一看,可不是有兩個衙差坐在那裏,手裏端著茶在喝,還指著那老農說說笑笑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氣的她牙癢癢的,“不能說會吃虧我就不管呀?你們忍得下這口氣,我是忍不了的。”
吳玲玉推開珍兒拉著她的手,掀了簾子氣憤的叫道:“停車,我要下車。”
趙暘銘一拉韁繩,馬兒乖巧的停下來,還打了兩個響鼻,吳玲玉扯著裙擺,一下子就跳下車。
“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城裏這樣亂,你這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能說跟我們認識牽連到我們,更加不要指望我們去救你。”趙暘銘看也不看吳玲玉,冷淡的道。
吳玲玉往車廂裏瞟了一眼,入目的除了一直在晃悠的簾子,她壓根沒有看到珍兒的臉,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不過,她都跳下車了,珍兒還沒有攔著她,看來也跟趙暘銘想的一樣。
趙暘銘跟吳玲玉就這樣僵持著。
一陣清風吹過,吳玲玉心裏也掛起來狂風,她這會兒腦子也清醒了,也知道剛剛是自己衝動了,珍兒跟也月娘都跟她說過,遇到是請要先想想,不要不管不顧的就衝上去,這樣不止自己會受傷,還會牽連到別人。為什麽她每次都記不住?
“玉姐姐,先上車吧,這裏人多,要是衝撞了人就不好了。”珍兒在車廂裏等了一會兒,見那邊的事情了了,吳玲玉還站在車廂外,開口道。
有了台階下,吳玲玉也不矯情,瞪了趙暘銘一眼,上了馬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