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君夷帶著今日處理完的事進宮去跟皇帝陛下通個氣,有江童一再強調,慎君夷上馬車時果然瞥見有人在看他,於是他半踏上馬車的腳退了回來,大大方方讓別人盯了一會兒。慎大人身居高位多年,這以一敵百的眼神,反而把別人給看怯了,慎君夷搖了搖頭,笑著上了馬車。
研政殿
蕭北情自那日看著慎君夷落荒而逃後心情大好,上朝不累了,批奏折也很帶勁,連著把有夏積壓許久的事給解決了,朱紅批下,蕭北情下意識拿手邊的奏折,卻發現最後一本已經批閱完畢。
“原來當皇帝也不是很累嘛。”蕭北情伸了伸腰,叫來了泠香。
“陛下,何事吩咐?”泠香道。
“去把前陣子西域進貢的補品給尚書令大人送去,就說他處理朝事辛苦了,朕要慰勞慰勞他。”蕭北情道。
“陛下還送啊,陛下上次送的狐裘,尚書令大人可是一天都沒有穿過,說不定這次送去又被他放庫房積灰了。”泠香道。
“放東宮不一樣積灰嗎?他穿不穿無所謂,朕的心意到了就行。”蕭北情道。
“是,現在全王城的人都知道陛下對他的心意了,就慎大人不知。”泠香道。
“泠香,你這有點奇怪啊。”蕭北情道。
“啊,哪裏?”泠香道。
“你怎知尚書令大人把朕送的狐裘放庫房積灰了?”蕭北情道。
“奴婢,奴婢......”泠香支支吾吾。
“朕記得,慎君夷身邊有個書童,好像叫江童,泠香,你還不從實招來。”蕭北情道,“你一緊張就自稱奴婢話說不清楚,泠香啊,你這習慣真該好好改改。”
“奴婢,泠香,泠香招,”泠香跪在地上,道,“東宮......”
“你是想說你是在東宮認識他的?”蕭北情道。
“是,陛下還沒被立為太子時也住在東宮,那時慎大人跟您常有往來,不過很多時候,都是江童直接交給奴婢,再由奴婢轉給陛下,我們就是那時候熟悉的。”泠香道。
“泠香,你好大的膽子,身為天子近侍,竟然跟大臣的書童不清不楚。”蕭北情冷聲道。
泠香不料自家陛下突然冷了臉,連連叩頭。
“陛下,奴婢不敢,奴婢的命是陛下的,奴婢是絕對不會做背叛陛下的事啊!”泠香哭著道。
“你起來吧,你隻需要記得,無論朕跟慎君夷的關係如何,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不信君,君又如何能信臣。”蕭北情道。
“是,陛下,奴婢以後離江童遠遠的,再也不跟他私下來往了,請陛下饒恕奴婢。”泠香被嚇得還沒緩過神來,話語伴著抽泣。
蕭北情/欲扶起跪在地上的泠香,泠香怕得抽回了手,蕭北情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泠香,對不起,朕今日有些失態,嚇著你了,朕沒有阻止你的意思,你跟江童如何朕都不會管,你隻要,別背叛朕,朕身邊隻有你一個貼心的人,若你也背叛朕,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蕭北情道。
“陛下放心,無論陛下如何對泠香,泠香都不會背叛陛下,泠香曾發誓,一生跟著陛下,除非陛下不要泠香了,泠香絕不離開陛下。”泠香道。
“泠香,你嚐過背叛的滋味嗎?如果你嚐過,或許你就明白朕今日的心情,朕,是真的怕了......”蕭北情道。
此刻的蕭北情仿佛卸下了厚厚的偽裝,露出了他從未在泠香麵前露出過的脆弱,泠香突然感到心疼,可她一個婢女,能做什麽呢?
“泠香發誓,若有一日背叛陛下,就讓我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泠香鄭重道。
“你下去吧,朕累了。”蕭北情道。
泠香看著蕭北情的背影,心情複雜,但她唯有應喏離去。
泠香踏出研政殿時,看到了剛到的慎君夷。
慎君夷同她點頭示意,問道:“陛下可在裏麵?”
“大人,”泠香福了一禮,“陛下在,陛下今日心情不佳,還請大人寬待。”
“心情不佳?”慎君夷疑惑,“誰又招惹陛下了?”
慎君夷莫名其妙的看著泠香對自己再福了一禮然後默不作聲走了。
“今日一個二個怎麽都奇奇怪怪的。”慎君夷搖頭呢喃,然後讓值守的宮女去通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