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思在大學時,就默默在關注覃念露。

他恰好從事新聞媒體行業,收到王主編的命令,跟進這件新聞。

看到那些照片和通稿時,龐思驚愕地發現,所謂的“假千金”不是旁人,正是他少年時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印象中,溫柔婉約的學姐,如一朵清麗的白玉蘭般遺世獨立……竟被欺辱到如此地步。

抱錯孩子時,她也是不知情的呀!

要怪也該怪那對馬虎大意的父母。

龐思眉頭緊皺,還有那個自恃有血脈關係的“真千金”,囂張跋扈,仗著身世為所欲為,對學姐百般欺辱。

他拜托了許多人脈,才終於要到學姐的聯係方式。

他要告訴她!世界拋棄她,他依舊在旁守候。

女聲輕輕啜泣了許久,沙啞著嗓子,輕聲道:

“沒關係,學弟,你已經盡力了,謝謝你還願意幫我。”

“我能理解的,畢竟那個人是我養父母的親生女兒,她又不知怎麽認識一些大佬,比如周公子他們……”

龐思握緊了拳,一個年輕女孩和一個男人之間的關係,怎麽可能清白?

隻怕那位“真千金”並不是什麽安分的貨色!

飛上枝頭的母雞,終究變不成鳳凰!

“學姐,我……”

他話音未落,就被覃念露輕聲打斷。

“抱歉,學弟,這些小事,我自己可以消化,就不打擾你了。”

龐思連聲道:“學姐,學姐我沒有嫌棄你……”

嘟嘟的忙音再度響起,電話已經被單方麵掛斷。

龐思滿臉懊悔,學姐她一定是怕牽扯到自己,才處處避嫌。

隻可惜自己隻是一個小媒體人,如今又失去工作,該怎麽幫她呢?

覃念露漠然掛斷電話,眼底閃過煩躁的情緒。

龐思?

莫名其妙的人。

若非對方自己找上來,她根本想不起大學還有這一號人,嘴上說著要幫她,可他又能做什麽?

眼巴巴給溫芷菡送把柄嗎?

刷到網上一串流水的“跪舔大佬”,她諷刺地勾了勾唇,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溫芷菡、周樂揚、童煙……包括徐畫,早晚有一天,她要讓所有輕賤她、侮辱她的人都後悔!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遠沒有結束。

【覃氏董事長夫妻收養孤女,將其培養成華國著名畫家徒弟,爆。】

【覃氏集團,去年慈善捐款5000萬元。】

【覃展鴻,覃總:她永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永遠是她的後盾。】

……

【這新聞才比較正常,不知道是哪個無良媒體,將當年兩個無辜孩子放在對立麵瞎編亂造,說得好像他們在現場一樣。】

【當事人從未發表對此事的看法,一些吃飽撐著的網友倒是替人家打抱不平,還是周家那個大嘴巴小帥哥忍不住下場,一頓狂懟,爽了。】

【哈哈哈哈,大嘴巴小帥哥是什麽鬼?】

【雲城盛產,啞巴帥哥,不張嘴是男神,張了嘴是碎嘴子那男的。】

【不管了,推薦一波覃氏的商品。】

覃氏集團前幾天因為網絡輿情帶來的負麵影響在快速減退。

股價回暖,市場穩定。

不過這個時候,溫芷菡已經拿下了6%的散股,由代理人負責打理。

次日一早,覃氏集團董事會。

所有董事會成員,包括幾個拿分紅,十三人,全部到齊。

眾人麵麵相覷,看到這個場麵,心知肚明,這段時間的鬧劇終於要有個收場了。

吳華是部門經理,按說不會參與這種管理層決策性會議,當他看到這個場麵是,心底咯噔一聲,瞬間明白過來。

公司要徹底踢開他了。

“大舅哥,你得幫我啊……”

吳華戰戰兢兢地看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畢竟他做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如果公司態度強硬,要求向公安舉報,說不定會構成犯罪。

如果公司顧念舊情,輕輕放下,他不說全身而退,至少不用去蹲大牢。

一切都要看董事會的態度。

樊標,覃氏集團CFO(首席財務官),吳華的姐夫。

他重重推開這個不爭氣的妹夫,對董事會為首的幾人怒目而視,語氣難掩憤恨,“覃總,您是真的把事情做絕了!”

“為了回收我的股份,找人糊弄我兒子簽下無底洞協議,就是為了逼我賣掉股份是吧?我為公司出過這麽多力,最後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

覃展鴻麵色一沉,拍案而起:“老樊,說話講證據!”

“當初你為公司出錢出力,可後來公司也給你應得的分紅,是你貪心不足,把持著財務,還把你這個混賬妹夫拖進來當蛀蟲,監守自盜!”

雖然覃展鴻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但樊標扔的罪名,他絕對不會認。

樊標怒急之下陰陽了兩句,很快又理智回籠。

確實,覃展鴻已經手持51%的股份,穩坐董事長之位,更多的股份對他來說好處不大,還不如扔給董事會其他成員,更多的利益牽扯,沉沒成本,也會讓股東們對公司更加盡心盡力。

至於自己是被誰算計了,已經無所謂了。

最高端的商戰往往使用最低端的手法。

幾天前從他那個廢物兒子樊召口中得知。

樊召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喝酒,喝多之後亂吹牛皮,被有心人聽到。

人家編撰了一個一本萬利的投資項目,糊弄著樊召把錢全投了進去,現在項目暫停,創始人跑路,投資商傻眼,過去撿設備看看能不能填點坑的時候發現,那些機器全部都是殘次品,賣給收破爛的都沒人要。

更別提那無底洞似的項目和債務。

樊標暴怒,狠狠揍了那不孝子一頓,然而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事後,他思來想去,兒女都是父母前世的債,總不能把樊召扔出去自生自滅。

所以他決定賣掉股份填坑,全家移民海外。

樊標已經無所謂了,所以冷笑著說:“覃總,事已至此,不管是誰設的局,反正如你們所願,我手中的股份已經賣了給我兒子填坑。”

“不過很遺憾地告訴大家,我聯係了一位外行人士,非本公司成員,不管你們誰想要我的股份,這主意都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