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前麵的那一圈圈的火花,不由得流了一後背的冷汗,出征前剛剛鼓起的勇氣,現在也快沒了,“怎麽回事?”他問身邊副將,“北辰的士兵一個都沒出來,容承宣這個做主帥的不也還是城裏邊嗎?怎麽的就炸起了天雷?還是他們搞起了偷襲?”
說完之後,江幽南又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漏洞,“不過就算是搞偷襲的話,不也應該能看見個人影嗎?怎麽那北辰軍隊連個人都看不見?莫不是那容承宣真的是天神下凡?現在打仗都是無影無蹤來了?”
那副將也是一臉懵圈,盯著前麵冒火光的地方,怔怔地道:“是啊!以往天雷都是北辰人用手扔出來的,怎麽這次連個人影子都沒看著雷就炸了?難不成……這次的雷是在地下的?不是天雷了,改用地雷了?”
江幽南還是覺得有點不太敢相信,畢竟北辰人有天雷就已經夠離譜的了,也已經夠不在他們的知識範圍之內了。這下又被他們搗鼓出來一個地雷,這不是誠心的這仗不用打了嗎?他們無論是站在哪裏,都是能被北辰人用雷打中的。
江幽南底下的副將猜得沒錯,早在容承宣他們決定出征之前他就已經做足了準備,讓雲綰綰在大營再往南十裏的地方用地雷布了陣法,那陣法還是雲綰綰在茨州的時候想的,畫後給容承宣看了,又改了幾處不足的地方,這也是第一次拿出來在戰場上使用。
不過看西周人的反應,想來這個地雷陣的效果還是可觀的。其實這地雷陣也是不難,隻要是劃分好了位置,著人將地雷埋進沙子裏,這樣一來,就根本不用他們出兵。
隻要西周人敢靠近上前,踩到了一個地雷,那雷區就會立即引發,隻要是一顆地雷被引爆之後,那麽接下來的地雷都是因為那顆地雷而被引爆,毫不猶豫地送西周軍隊的士兵上西天。
容承宣跟雲綰綰把陣法的作用擴散到了最大,少說一腳下去,都能把西周軍隊炸少一萬人。可是江幽南不懂啊!西周人也不懂啊!將士們一開始甚至都想不到雷是埋在地下的。
在他們看來,北辰手裏會轟隆響的武器就是天雷,因為那些武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但是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北辰人除了天雷,還有地雷這種東西。更不會想到,這地雷一腳下去,被炸死的可不是跟天雷一樣,隻是幾十一百個人,而是上萬個人。
那西周的軍隊現在隻覺得容承宣就是天神下凡,他下凡來就是為了要讓西周遭受天打雷劈來了。不然他們也解釋不了,為什麽他們一踩在沙子上,耳邊就會響起跟天雷一樣的轟隆聲,甚至它們比天雷的威力還要大。
西周大軍膽怯了,再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觸發了天雷的開關,不僅害自己沒了命,連帶著自己的同伴也是一起沒了命。
而江幽南卻不甘心,他從不相信容承宣是天神下凡的這一傳說,也覺得他們手裏的天雷就是來嚇唬人的,隻要他們不害怕,熬過了天雷,那麽該害怕的就是容承宣的軍隊們了。於是他在軍中大喊大叫的,讓人們繼續往前衝,否則就以軍規處置,都給他死!
那些站在最前頭的將士最倒黴,衝也不是不衝也不是,反正橫豎都是死,衝的太前會死在天雷下,不衝又會死在將軍的劍下。反正都是死,那還不如選擇晚點死,至少還能讓他們再多活一會兒,所以他們選擇站在原地不動。
江幽南可不懂他們磨磨唧唧的心裏,見那些將士們是把他的話當作是了耳旁風,於是幹脆拉弓射箭,對著那些猶豫著不肯上前去的將士腦後猛地就是幾箭射了過去。
一眨眼的瞬間就是數人倒下後,人們也麻木了,也明白了晚死的說不定是被天雷炸死,現在站在原地還是死的最快的那個。
那既然如此,還不如幹脆一點去被雷劈死,反正那樣也算是死的不一樣了,至少還是有勇氣的那一堆人而且去了地府也能跟別人好好吹噓,說自己是被雷劈死的,一看就是有故事,有排麵的死法。
想通了這點,剩下的將士也不繼續在原地站著了,直接拿著手裏的武器直愣愣的往前衝,也不講究什麽陣法之類的了,反正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死,他們都已經想開了。
於是因為那一群將士的“英勇”,雷區裏麵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轟隆聲,轟隆轟隆的,就跟交響樂一樣,都不帶停的響。
漸漸地,雷區因為那一群“英勇”的西周將士們的無腦衝,徹底的變成一片血沙。
江幽南覺得徹底不對勁兒了起來,不是說容承宣和雲綰綰今日回了沙坪城嗎?
為什麽北辰人還能打的那麽生猛?
莫不是已經著了容承宣的計了?
身邊的副將自然也是知道容承宣跟雲綰綰已經不在大興城的消息,但是今日一看大興城的攻勢,怎麽也不像是不在的樣子,於是有人壯著膽子跟江幽南提議:“將軍,今日不適合攻城,說不準是容承宣給我們設下的埋伏,就等著我們往裏麵鑽呢!”
這話頭一起,立即有無數的人跟著隨聲附和。他們不是不敢打仗,可這種差距太懸殊的仗到底該怎麽去打?以前好歹還能算是兩軍對壘,幹的都是互相捅刀子的仗,可現在居然連北辰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那北辰直接在城裏站著,然後就等著天上的天雷直接劈下來,這次還跟前幾次不一樣,這次用的還是地雷,往沙子地上一踩,他們的三十萬大軍瞬間又被削去了一塊兒,這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再打就是全軍覆沒了!
他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場仗可是拿出來西周將近一半的兵力來打,打的可是背水戰。要是他們敗了,那麽再往後的城也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讓北辰人占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