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一個香囊?

喬墨含記得,上一次她送沉夜哥香囊的時間是三個月前。

按理來說,她的香囊要到半年後藥效才會減弱,而且不會太明顯,沉夜哥現在這麽說,難道是一個已經不夠用了?

喬墨含心下生出擔心,“沉夜哥,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失眠的症狀又加重了?”

薄沉夜點頭。

“沉夜哥,我明天就把香囊給你。”

喬墨含應下後,有些擔心他的症狀,想找時間看看是怎麽回事。

“謝謝親愛的,快睡吧,我看著你睡。”薄沉夜聲音溫柔低沉。

要是從前,喬墨含可能真聽他的睡了,可是現在知道薄沉夜睡不著,她怎麽會睡得安心。

“沉夜哥,之前都是你哄我睡,今天換我來哄你吧。”

女孩兒隔著屏幕固執地看向他,薄沉夜頓住,幾秒後點頭合上了電腦。

薄沉夜躺下了,床頭的壁燈泛著微冷的光芒,折射在他宛若神明捏造的臉上,喬墨含找了一本靜心平氣的經書念給薄沉夜聽。

女孩兒的聲音清軟中夾雜著一絲濕潤,輕輕的像在耳邊呢喃,羽毛吹拂。

薄沉夜闔上一雙狹眸,打算假寐,然而聽著這聲音,鼻間縈繞著一縷縷女孩兒之前親手配製的香囊藥香,薄沉夜一直緊繃的大腦逐漸放鬆,十分鍾後,竟然真的睡著了。

喬墨含的聲音逐漸放低,最後確定薄沉夜陷入沉睡,才放輕動作也躺了下來。

次日。

劉子清從病房裏出來,迎麵,劉溫衡眉頭緊鎖站在那裏。

他今天早上接到護工的消息,說劉父出事了,這才立刻趕過來。

“我想見父親。”劉溫衡道。

上一次劉父犯病,他得到消息就趕過來,可劉夫人把他攔在了病房外,讓他不要出現在劉父麵前,後來,他隻能通過護工了解劉父的情況,然後趁劉子清和劉夫人不在時過來探望一會兒。

從前,劉夫人和劉父總是因為他發生爭吵,他心知地位尷尬,不爭不搶,對劉夫人也很是禮讓。

但這一次劉父出事,他急忙趕來,到病房門口才想起來劉夫人對他的排斥,踟躇著沒有進門。

劉溫衡說完,不知道劉子清會不會讓他探望,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劉子清竟然錯開了身體,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多謝。”

劉溫衡說了一聲,走進了病房。

劉父穿著病服躺在**,一動也不動。

劉溫衡抿唇,想問問劉子清他現在的情況。

劉夫人從陽台走了進來,看到劉溫衡,臉色登時一變。

“你來做什麽,是不是以為人出事了就能拿到劉氏?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你之前篡奪我老公把劉氏給你,有我在絕對不可能!”

劉夫人現在已經完全接受劉父躺在**變成植物人的事實。

要說一天之前,她還有一點怨劉子清,因為是她照看劉父出了事。

可是看到劉子清拿給她的繼承合同,她老公竟然真的要把劉氏給一個和她毫不相幹的人,劉夫人瞬間就沒了這想法,甚至覺得這一次劉父情緒失控發病來的恰好。

他們還有女兒,他竟然就想把公司給別人,這置她和女兒於何地?

劉夫人現在看劉父躺在**毫無知覺的樣子一點也不難過了,看劉溫衡也更加不順眼。

劉溫衡不知道劉夫人為什麽會說那些話,不過在劉夫人心裏,他好像永遠都對劉氏虎視眈眈。

劉溫衡無力道:“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搶劉氏。”

劉夫人冷笑一聲,心道真要是沒有心思,繼承合同為什麽有他的名字?

“劉溫衡,你要真沒心思就別嘴上說說,起碼別賴在劉氏我還能信你幾分。”劉子清兩手抱臂,幽幽走到了劉夫人的身邊說道。

劉溫衡眼神定定看向兩人,又望向**躺著的劉父。

有專人照顧,劉父除了沒有醒過來,其餘一切正常,也不需要他的照顧。

劉溫衡抿唇,朝前忽然鞠了一躬。

“這麽多年,謝謝叔叔嬸嬸的關照,我會從劉氏離開。”

劉溫衡返身離去,身後,劉夫人冷冷一扯唇,“虛偽。”

她看向劉子清,“你剛才就不該讓他進來,看見他我就來氣。”

劉子清挽住了劉夫人的胳膊,“媽,我看劉溫衡的樣子不像是說說,要是他真從劉氏離開,以後劉氏就徹底在我們手裏了。”

“也是。”

劉夫人意識到後,心情變好了許多。

餘光看到**的劉父,她道:“我繼續收拾東西,反正你爸現在昏迷著,咱們對他好也沒用,就留一個護工看著吧。”

“行。”

劉子清說完,跟著劉夫人一起收拾。

劉溫衡從病房裏出去,心頭有些沉重。

雖然不知道昨晚劉父是怎麽回事,但這次意外沒有人想發生,不然劉夫人見到他不會這麽遷怒。

想到自己在劉家待著容易成為劉夫人生氣的源頭,劉溫衡苦笑了一下,他本來就沒想過當什麽公司的繼承人,這樣離開劉氏反倒一身輕鬆。

劉溫衡打定主意,回去就開始交接工作,然後向公司提交了辭職申請。

辭職信很快傳到了劉子清那裏,她直接同意了。

劉溫衡拿到離職申請,看了看江城,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這些年,他也有一些自己的積蓄,剛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四處走走。

劉溫衡收拾好東西,訂了機票出發,第一站,他去的是當年張末沁說過的雪山。

從雪山回來,劉溫衡正要進行第二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是劉溫衡先生嗎?”

一個成熟男性的聲音響起。

“我是,請問你是?”劉溫衡溫和道。

“劉先生,我是你父親的專屬醫生,張醫生。”

劉溫衡麵色慎重了起來,“張醫生,你聯係我是有什麽事嗎?”

張醫生道:“是這樣,劉先生,你有時間能來一趟醫院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是關於你父親的。”

劉溫衡頓了頓,有些遲疑,“張醫生,如果是關於我父親的事,你可以問一問他的妻子和女兒。”

張醫生語氣有些不太好,“你們作為患者的家屬,怎麽對患者的病情這麽漠不關心?

我已經聯係過你母親和你姐姐了,但是她們都推辭有事,身為醫生,我不明白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家人,什麽事情重要得過家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