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憐走出院子的時候一臉委屈,腦子裏盤旋著爺爺剛剛提點她的話。

說周子念和她都是周家不會變的女兒,希望她們不要有嫌隙。

這是暗示知道今天這事是她做的,讓她不要再作妖。

周憐嘴唇發白,攥緊袖口,憑什麽爺爺這次會相信是她針對周子念?

為什麽都要向著周子念?

她想了想,敲響了大伯的房門,“大伯,我也想加入那個玄學綜藝。”

大伯有些驚喜,“小憐,你不會不是玄學嗎?而且你之前說過不想進娛樂圈啊。”

周憐擺擺手,“這種節目大多都是噱頭,到時候參賽的題目肯定能提前知道,大伯幫我早做準備不就行了?”

我也隻是擔心姐姐一個人上節目沒個照應,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大伯義憤填膺,“周子念用點小手段騙了秦家和顧家,我可不會被騙,她會什麽?上節目隻會給周家丟臉。”

“還是小憐亮眼,就衝你的性格和顏值,大伯保證你在節目上一戰成名!把咱們周家的名聲掙回來!”

大伯十分滿意,最近公司正在瓶頸期,正缺少亮眼的新人。

而且這檔玄學綜藝還沒錄製就熱度衝頂,要是能把人塞進去,曝光絕對妥妥的!

周憐:“大伯大伯母放心,我這幾天繼續去請風聽大師,隻要能得到她的提點或者一些靈物,自然能在節目上大放異彩!”

周子念能行的,她也一定能行!

……

李笑飄在臥室的天花板上,看向每晚依然勤勞修行的周子念,頗為好奇,“你真的要參加那個玄學綜藝嗎?”

周子念隨意點頭,一身素衣卻明眸皓齒,“反正給錢多,一周後才開始錄製,走之前先帶你去找父母。”

她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時間管理小能手。

最重要的是,她下午卜算過,這場綜藝裏的因素對周家整體運勢居然有影響。

她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鬼站在周子念的小院麵前,準備踏上尋親之旅。

李笑癟著嘴,眨巴眼睛看向周子念,瘋狂求助。

她是個有些年頭的怨鬼,生前的回憶已經有些模糊。

況且養育她長大的是養父母,沒有血緣牽扯,她感應不到回去的路。

周子念隻好從帆布包底吭哧吭哧翻出一個純金羅盤。

指針順著李笑的因果,直直指向另一端的城市邊緣。

周子念帶著李笑找到地方,站在老小區門口,看向老舊破敗的居民樓,樓道的把手漆早已被腐蝕得不成樣子。

李笑皺眉,拚命擺手:“不是這兒,我記得養父母都是建築界的設計好手,受人愛戴也不愁吃喝,而且這裏不是我家,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轉身拉著周子念就要走。

周子念卻鐵口直斷:“她們現在就住這兒,不會有錯。”

她一抬頭,看見一對頭發花白衣著樸素的老夫妻,正互相攙扶著顫顫巍巍往樓梯間走。

周子念示意周憐,“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李笑看見老夫婦的背影,像被雷打了一樣,眼中溢出淚水。

這確實是養育了她二十年的養父母!

可他們向來身體硬朗,怎麽會是眼前身形佝僂,風燭殘年的蒼老模樣?

又為什麽住在這麽破敗的小區?

她離世二十年,父母到底經曆了什麽,變成了這樣……

周子念擼起袖子就迎了上去,“我扶你們上樓吧。”

夫婦倆卻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紅,“謝謝啊小姑娘,以前我們女兒在的時候也喜歡扶我們上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李笑想幫忙又怕自己的陰氣影響到二老,隻能不停在旁邊抹眼淚。

周子念把人送到家門口。

在得知她是李笑的朋友後,二老看著年齡差有些驚愕,但還是邀請她進去坐坐。

周子念抬頭一看,本就不大的家裏,隻有兩個十分破舊的小沙發和茶幾,牆紙都快要脫落。

唯獨有一個向陽的小房間,采光極好,房間裏的東西精致溫馨,和破舊的家形成鮮明對比。

二老解釋道,“笑笑出事後,我們也因為一些原因搬了家,她的東西我們舍不得處理,就按照原來的布置一模一樣還原了……”

“唉……其實也就是個念想,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投胎開始新的生活,過得好不好……”

二老默默擦著眼淚。

看著這個家唯一的好房間,居然是為了她布置的,李笑早已泣不成聲。

雖然她是被領養的,可二老是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從小精心把她養大。

她學習優異能力出眾,剛畢業就拿了不錯的工資,平時也一直在搞副業,有了錢就寄回去,雖然父母不缺錢,但她一直都默默回報著養父母給她無私的愛。

她以為也能找到一個像父母一樣幸福的小家,沒想到因為一次墜落終結……

夫婦倆抹了抹眼角的淚,“我們最後悔的,就是沒能見她最後一麵,不過謝謝你今天來看望我們,也感謝你還記著笑笑。”

周子念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笑,“其實李笑現在就在這兒,投胎前想和二老再見一麵,我可以幫忙。”

二老對視一眼,難以置信,周子念看起來實在太年輕,這事聽起來又太玄乎……

但兩人實在太想女兒了,哪怕是幻覺,他們也認了,下意識點點頭。

周子念說了聲得罪了,將冰涼的凝露抹在二老眼皮上,輕念了一句咒語。

二老顫抖著抬起頭,看見日思夜想的女兒,還是生前的模樣,居然就這樣飄在空氣中,滿眼淚水地看著他們!

“這……真的是女兒!”

幾人眼睛像被洪水衝刷,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周子念的眼眶也瞬間紅了。

李笑將遇到周子念的前因後果跟父母說了。

二老感激看向周子念,轉過身來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不是大師救下笑笑,她就要灰飛煙滅了,再也沒有這最後一麵,也不會有來生,大師之恩,我們沒齒難忘啊!”

二人商量了一下,從小屋子掏出房產證,“大師,這是我們現在的所有了,可以請大師幫她投個好胎嗎,我們都快入土了,隻要笑笑下輩子能過得好,我們沒什麽不樂意的。”

周子念連連搖手,不收,這錢不收。

李笑不解,“爸媽,可是你們為什麽會住在這?”

周子念掐指一算,“嘖,二老的兒子才是家裏的災星啊……”

二老驚呼周子念算得好準,歎了口氣。

李笑逝世後沒兩年,二老的親兒子染上賭博惡習,工資花光不說,賭癮極大,居然偷了二人的銀行卡,一夜之間將二人多年積蓄和存的養老金輸了個精光。

後來還被討債集團堵上門來,威脅二老用房子替兒子抵債,爭執中他們全身也被打傷,被脅迫簽了合同將房產都抵了出去。

之後又因為拿不出醫藥費,治療被拖延導致殘疾,兩人無法維持生計。

這麽多年隻能靠老友接濟和做一些小零工勉強糊口。

正說著,樓梯間有人爭執的聲音傳來。

本就不牢固的門幾乎被直接踹開。

二老的兒子跪倒在門口,身後跟著另一波討債集團,“爸媽,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