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快被掐死了!”

顧家的家嫂驚恐尖叫。

傭人在樓下聚集,隻看見顧流光的母親把顧執老爺掐著脖子按在天台上,麵色猙獰,披頭散發,活脫脫像個惡鬼。

“去死,負心漢,下來陪我!!!”尖厲的嗓音和平時的溫婉端莊大相徑庭。

顧流光帶人撞開了臥室門。

他從未見過母親這般可怖的樣子,簡直就像換了另一個人。

夫妻兩眼看就要一起掉下天台同歸於盡。

千鈞一發之際,顧流光隻感覺到口袋裏什麽東西一燙。

一道流光閃出,母親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鬆開了掐著顧執喉嚨的手,痛苦地跌倒在地上。

身上一縷不顯眼的黑煙飛起,隨後就暈了過去。

顧流光一驚,伸手摸向口袋。

從周子念那裏998買來的符咒已經變得一片黝黑。

想起剛剛那道光,他瞳孔一縮,居然是這張符……救了母親?

他思來想去,這符不可能真是周子念畫的,應該還是出自清風觀。

顧流光抓到了希望,立馬聯絡道長。

十分鍾後,周子念收到兩條信息:“好徒兒,來活兒了!”

“明天有空不,下午三點,顧家,打錢快!大功德!over!”

周子念撇撇嘴,師父每次接活,搞得都像特務頭子接頭似的。

這老頭也太愛玩兒了。

她也回了個“收到,over!”

有錢不賺是傻蛋。

……

第二天一早,周子念吸收完充沛的靈氣,神清氣爽。

早上的任務,是要把換了爺爺命格的幕後之人找到。

大哥帶著昨晚在外省捉拿嫌疑人,才趕回來的三哥,氣勢洶洶來到她花團錦簇的小院外。

“三弟,她昨晚出言不遜,還和憐妹妹搶房間,最後居然住進這麽好的地方,咱們得為憐妹妹好好出口惡氣!”

“你看她像不像話,說要找人,就拿個破玻璃瓶,誰家好人用這個找人?糊弄誰呢!”

三哥皺眉,之前局裏就有幾個犯罪嫌疑人以玄學為借口,聚眾進行大額詐騙。

看到周子念“誤入歧途”,再結合大哥的話,自然對她沒有好感。

“小妹,畢竟是四叔的血脈,你要回來我不反對,但是你如果想搞裝神弄鬼詐騙那一套,作為哥哥,我不能放任不管。”

周子念伸了個懶腰,“找到人就不算詐騙吧?三哥你瞧好吧。”

她將玻璃瓶裏小紙人的紙灰隨手一撚,以灰為墨,在符紙上洋洋灑灑畫出一個指引符。

火咒起,符紙燃盡,符落地的位置,空中居然隱隱出現一條紅線,一路拉伸著指向西北方向。

兩個哥哥眼睛都看直了。

大哥說,“你變戲法呢?昨天燒小紙人也是這障眼法,還有這紅線,激光筆吧,三弟你快抓了她,就衝這手法,詐騙應該有幾個年頭了!”

三哥沒有說話,有些疑惑皺眉。

之前抓的嫌犯為了讓人信服,作法都是陣仗越大越好。

可周子念居然不聲不響,瞬間完成了幾個動作,讓他有點看不清路數了。

她難道真有點本事?

周子念廢話不多說,拎著她的帆布包坐上車,交代淳樸司機,“去抓換命格的人,跟著紅線走。”

司機有些興奮,莫名有一種要跟著大佬出任務的感覺。

三哥和大哥也跳上車。

大哥就等著這一刻,“要去一起去,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外人一起坑爺爺,現在賊喊捉賊去找同夥!”

他掏出手機開始悄悄錄像,給出一個眼神:三弟,這個家的安全就靠我們了,不能讓爺爺被周子念蒙蔽了!

車跟著紅線一路延伸往前開,直到眾人發現紅線終點的位置,居然是秦宅華麗的後花園!

大哥簡直要跳起來,“你瘋了?你來秦家幹什麽,這是家裏的重要合作夥伴,你這是想讓周家又給秦家丟人?”

周子念眼睛都沒抬,收拾東西就要下車,“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沒看見紅線到這兒了?”

“你裝神弄鬼玩脫了吧?秦家和周家現在還有個項目要談,這個節骨眼不可能來害周家,你又搞事是吧?被你這麽一鬧,周家以後怎麽在京都混?”

三哥也皺眉阻攔,“周子念,我之前辦案和秦家打過不少交道,秦老爺很不好惹,你的小把戲就玩到這兒吧,得罪秦家,不止周家難辦,你以後在京都要舉步維艱了。”

周子念抬眼瞥了眼三哥,擔心周家正常,可居然對她印象不好還會替她著想,三哥這人倒是不壞。

“我的作法從不會錯,其他事情我可以作罷,可秦家危害到爺爺的安全,我不會退讓,膽小的就別下車。”

三哥也奇異地瞥了眼周子念,這丫頭向來囂張自私,可居然為了爺爺敢找秦家麻煩,這倒是讓他有點刮目相看。

聽說周家來了人,秦家老大秦源心裏一驚。

問旁邊的一個術士,“你確定昨天周家老爺子……?”

術士胸有成竹,“秦老爺放心,隻要我出手,沒有不成的事,況且這事一個月前就開始布局,除非是清風觀的風聽親自出馬,否則這事沒有扭轉的可能!”

“那周家怎麽這麽快找上門,難道發現是我們做的手腳了?”

術士捋胡子,得意一笑,“那更不可能,我們做得天衣無縫,怎麽檢查都隻會是老爺子器官自然衰老而亡,誰能查得到我們頭上?周家一定是來各大世家報喪了。”

秦源放心了。

聽到來人,冷哼一聲,“我當是誰呢,周家老四的女兒,那個無能又出了名的惹事包,周家沒人了?派她來報喪,簡直可笑。”

周子念踩著高幫小皮靴踏進門,直視秦源。

秦源胸有成竹喝了口茶,眼神帶著蔑視,“四小姐這次回來可得悠著點,該不會真把你家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了吧。”

周子念神色如常道,“托秦爺的福,爺爺身體健康一切安好,正在家裏喂魚呢。”

身體健康?

怎麽可能!

秦源和術士對視一眼,震驚不已。

昨晚不就應該乘風西去了嗎?

周子念像是看到什麽好笑的事:“二位聽到爺爺安康為何這麽驚訝?難道爺爺身體不應該好嗎?二位知道什麽內情嗎?”

秦源被當頭一棒,糟了,剛剛實在太過震驚,露餡了!

該死,這丫頭怎麽眼力這麽好?

三哥和大哥一愣,本來不相信這事和秦家有關,可聽她一說,看向秦源的眼神也開始疑惑。

秦源立馬往回找補,“四小姐說笑了,這不是聽說老爺子臥床一段時間了嗎,我們備了好禮,正打算去探病呢。”

周子念冷笑一聲,“秦爺的大禮我們已經收到了,可惜小紙人的手藝有些粗糙了。”

秦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