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板,哦哦對梨崽已經進去了,嗯嗯醫生說了手術很簡單問題不大,對對對,好好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等掛了電話,陸光靠著手術室的門緩緩滑落,“呼~嚇死我了。”
阿珊和小圓:“……”
“這位大老板有那麽可怕嗎?”
“也不是可怕,就是一種壓迫感……每次我和他通電話,都會有一種毛毛的感覺。你們能明白吧?”陸光說道。
“不明白。”
阿珊和小圓搖頭。
陸光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椅子上,“害!簡單來說就是夏天不用開空調,冬天要加大棉被。”
阿珊和小圓立刻點頭:“懂了!!高冷。”
“????”
陸光滿頭問號。
哈?
高冷?
仔細回想腦殼裏對江明澈的印象,好像確實挺高冷的,而且話少。
陸光和他的對話記錄裏,十句九句半圍繞著慕青梨。
還有半句是扣他獎金。
嘖。
陸光露出痛苦麵具。
……
手術室內。
慕青梨清醒躺在病**,頭頂,四周都是白色,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
漸漸的,頭頂白色天花板滲出血紅,流水一般蔓延開來,很快頭頂一片雪色。
旁邊忙碌的醫生們忽然變了表情,一個個,冷漠又猙獰地拿著手術刀向她走來。
慕青梨忽的聽到旁邊傳來慕幼婉得意的嗓音。
“慕青梨,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永遠在我的掌心裏。”
“你的心髒,我說要就要!”
“慕家人,從不當你是血脈親人。”
“慕青梨,你真可憐。”
她猛地側頭,視線中慕幼婉一臉得意地衝她笑,那副模樣,討厭至極。
而不遠處,戴著口罩的醫生操著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劃啦開了她的胸膛。
慕青梨身軀痛得打顫,她開始掙紮。
不,我不要再任人宰割!
誰都不能——
“慕小姐——!!”
有什麽東西被砸落在地,發出清脆混亂的聲響。
耳畔傳來一道道聲音呼喚著她。
是誰在喊她?
慕青梨想掙紮看清楚他的臉,看清楚是誰替慕家人做了那等喪心病狂之事。
但一直看不清楚。
“慕小姐!!”
耳畔聲音更大了,還伴隨著尖叫。
慕青梨發現之前的血水、拿著手術刀的醫生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驚恐失措的臉。
慕青梨定睛一看,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從病**翻身下了床,坐在為她做激光手術的醫生身上,單手握著一把小剪刀,對準了——醫生的喉嚨。
醫生臉煞白。
周圍的護士們更是抱在一起,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慕青梨腦海中有巨大的錘子在敲打她,一下一下,叫囂著。
痛!
好痛。
像是遲來的疼痛,上輩子的,這輩子的,一下子爆發出來。
四麵的溫度拔高,慕青梨隻覺得自己身處煉獄,痛不欲生。
有好多聲音在她腦海裏吵吵鬧鬧。
“捅進去,捅進去就不痛了。”
“他們這麽對你,你就應該丟掉善良——”
“慕青梨,你真可憐!”
“把你的心給幼婉是你的福氣……”
少女臉色蒼白,握著剪刀的手發抖。
“你在猶豫什麽?”
“為什麽要猶豫?”
“你心軟,他們對你心軟過嗎?”
“紮下去,乖,紮下去,一切疼痛就會迎刃而解了……”
慕青梨低聲呢喃:“不能。”
他不是,我的仇人。
不能……傷及無辜……不能……
慕青梨和腦海裏的聲音辯駁,更熱的高溫席卷而來,腦海裏千斤錘一樣的疼痛。
“好痛……”
少女臉色慘白,渾身劇烈顫抖,剪刀鋒利的刀口舔舐到了醫生的大動脈。
眼看就要深入。
就在醫生以為自己要沒命的時候,她忽然猛地向側麵的手術台一撞。
與此同時。
嘭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人踢開。
趕來的江明澈一進來就看到滿屋雪白之中,有一抹鮮亮刺目的紅。
他麵色一沉,迅速奔到慕青梨身側,接住了少女倒下的身體。
“梨崽?!”
陸光跟在身後,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瘋了。
“怎麽回事啊,不是做激光手術嗎?!怎麽弄的滿身是血,怎麽受傷了啊?!”
江明澈抱住人,看了門口沉念一眼,轉眸吩咐驚魂狀態中的醫生:“替她包紮傷口。”
地上醫生顫巍巍爬起來,其他護士看門開了,轉身就往外跑。
然後剛出了門,就被一個溫潤帥氣的西裝男攔住,“不好意思,剛剛讓你們受驚了,能請和我說說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看到他,護士們頓時七嘴八舌地說了慕青梨剛剛的反應。
“正要給她做激光手術,我們轉身給儀器消毒,幫她清理手腕,結果聽到嘭的一聲,扭頭就看到醫生被她摁在地上了,她手裏摸了一把不知道哪裏來的剪刀。”
“她想殺了醫生。”
“我覺得不是,她似乎是魘著了,之前陳醫生就說過她可能有應激創傷。”
“那也不能這麽發瘋把!!嚇死人了。”
“雖然但是,我覺得她好可憐,誰遇到那樣的事都會情緒不穩定的……”
沉念微笑著聽著她們的對話,“大家辛苦了,請到那邊休息一下,關於這次的賠償我們也要好好談一談。”
……
手術室內。
陸光一肚子話的想問,但當務之急還是要看看慕青梨的傷口。
慕青梨這一撞是沒有任何收手的,額頭鼓起好大個包,血流了半邊臉,看上去就好疼好疼。
醫生幫慕青梨處理傷口的時候,情緒十分複雜:“她應該是創傷應激了。”
隻是有點奇怪的是,慕青梨是被綁架,按理說不應該在這裏出現情緒激動的狀況的。
通常創傷應激需要錨點,也就是所謂的同情景觸發。
醫生不是專業的精神科,想著或許有別的地方讓她失控了,隻說了這麽一句,剩下的讓他們去問專業的醫生。
江明澈沒說話。
陸光看了看他,應了醫生一句,“醫生,您還好嗎?我家梨崽她不是故意的,您多擔待。”
“我知道,她沒傷到我。”
醫生笑了笑。
“不過你們要好好注意她了,她寧可自傷也不傷人,並非好事。”
這說明,有可能有自毀傾向。
陸光一聽這個,臉煞白,他看向躺在病**昏睡的慕青梨,眼眶紅了。
江明澈:“讓沉魚過來。”
醫生一愣,沉魚?那可是他們院頂級教授,輕易不在醫院出現的,一般人別說請動她,連知道她的名字都極少。
“沉教授這時候不在醫院……”醫生想說著急的話還是找別的心理科,他們院醫生都蠻不錯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輕叩門的聲音。
“boss,沉魚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