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到底是為什麽
想到小雨，歐雅璿不禁皺眉；小雨向那個小胖孩說她是自己的媽媽時，那種表情……讓她覺得非常痛心。希望她所做的能夠幫到小雨，讓他像個孩子一樣過著該有的快樂童年……
‘嗡嗡——’手機陣陣震動將歐雅璿拉回了現世，看著陌生的號碼，歐雅璿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按下接聽鍵。
“小璿，我是鑰。”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歐雅璿渾身一震；他，怎麽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歐雅璿沒有出聲，井鑰繼續說道：“小璿，我知道你在聽。”
“嗯。”歐雅璿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氣心情來接這通電話，但是緊接下來井鑰說的話讓她心髒緊縮。
“我現在在夜家門前，你快點出來。‘愛之樂園’的那位老奶奶現在在急救室！”
掛下電話，歐雅璿急匆匆披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她沒有時間追問他怎麽會知道‘愛之樂園’，知道那位老奶奶。她現在仿佛看到小雨無助痛哭流涕的模樣，是那樣讓人心痛。
偷偷打開門跑了出來，井鑰的車已經在門外等待著，沒有問他為什麽知道這些，坐上車懷著坎特不安的心情朝醫院飛馳而去……
歐雅璿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後，一輛車從漆黑的角落裏開了出來。車裏的那個人直視那輛車許久，直至那輛車消失不見。隨即開車離開……
趕到醫院時，本以為會看到眾多小朋友站在急救室門前等待，沒想到卻隻有已經哭花臉的小雨。
見歐雅璿趕來，小雨大聲哭聲奔向她的懷裏，緊緊的摟著她不放。
歐雅璿無法形容此刻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她隻覺得無比心痛難過。小雨所承受的那些仿佛她曾經經曆過一般，感同身受。
“小雨不要擔心，奶奶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歐雅璿不知道她還能怎麽安慰小雨，隻是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裏，任由他的眼淚濕了她的衣衫。
“嗚嗚……”
小雨隻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腫的像個核桃，再也哭不出來，才算停歇。但是那瘦弱的小肩膀仍一聳一聳的。看的讓人心疼。
井鑰一直看著她們，默默不語。
急救室門前的燈突然滅了，小雨立刻掙脫歐雅璿的懷抱撲被推出來的奶奶身邊。看著戴著氧氣罩的奶奶，小雨的哭聲更大了。
“小朋友不用擔心，老人家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戴著麵罩的醫生毫無感情的說道。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透過那雙眼睛，歐雅璿依稀看到井鑰的影子。但是井鑰就在自己身後，怎麽可能會是井鑰。隻是這個人的聲音真的很耳熟！
井鑰走上前，客氣的說道：“謝謝。”
那位醫生沒有回答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向前走去，在經過歐雅璿身邊時，那雙眼睛充滿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會是誰？歐雅璿沒有太多追討這個問題，因為眼前重要的是奶奶和小雨。
奶奶被推到普通病房，小雨一直緊握著她的手不放，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小雨卻沒有絲毫困意。頂著一雙核桃眼望著昏睡的奶奶。
“小雨，去睡會兒吧。”歐雅璿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疼惜。這哪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啊，簡直就是個大人。成熟懂事的令人心痛。
小雨搖了搖頭，看了看有些疲憊的歐雅璿，聲音充滿沙啞說道：“小璿姐姐我不困，還是你去休息會兒吧，有我守在這裏奶奶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看著極其懂事的小雨，歐雅璿有種想要一巴掌拍暈他的想法！
沒有經過小雨的同意，直接將他抱起，小雨一臉錯愕，當歐雅璿打算把他抱離病床遠些時，小雨立刻掙紮起來。
“小雨。”歐雅璿低聲喊了一聲，雖然心裏難受，但是對這個孩子，她還舍不得生氣。
“我不要離開奶奶身邊，小璿姐姐你快放下我。我要陪著奶奶……”小雨不停的掙紮著，眼睛一直盯著病**躺著的奶奶，說著說著幾乎快要哭出來。
見他如此倔強，歐雅璿妥協了。但是她並沒有放開他，而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摟著他，讓他仍然可以近距離的看著奶奶，拉著他的手。
“這樣可以嗎？”歐雅璿看著停止掙紮的小雨，聲音充滿了無奈。
小雨兩眼含淚點了點頭，但是突然想到什麽，又開始掙紮。
“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這樣你會很累的。”聽到他這麽說，歐雅璿不免心裏甜絲絲的，將他摟得更緊。
“沒關係，隻要你不亂動，我就不會覺得累。”
聽到歐雅璿這麽說，小雨果然停止掙紮。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了她半響，最後垂下頭，握了握奶奶的手，閉上眼睛。
歐雅璿的嘴角微微上揚，百感交集的看著那隻仍然握著奶奶的小手，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
井鑰一直站在門口處看著房內的一舉一動，不曾開口出聲。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感覺到懷裏的人充滿平靜的呼吸聲，歐雅璿微微笑了笑。這個小家夥就是嘴硬，明明困的不行卻仍強忍著。
看著他的眼角仍帶著淚珠，歐雅璿輕輕的為他拭去。
“還是把他放在沙發上吧。”那樣你會很累。最後這句話井鑰沒有說出口，隻是有些心疼的望著她。
如果他不開口說話，歐雅璿當真忘記他的存在。
看了看那隻抓的緊緊的小手，歐雅璿搖了搖頭；想必現在把他抱離病床遠些的話，這個小家夥一定會立刻驚醒的。
“我有話要問你。”歐雅璿抬起頭，對上那雙一直直視著她的眼睛，聲音不大也不小，問道。
井鑰當然知道她要問什麽，點了點頭，等著她的問題。
“你怎麽知道‘愛之樂園’？那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那裏？你又怎麽會找到我？”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井鑰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愛之樂園’發生的事。
井鑰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不記得‘秘密工廠’麽？”他可是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隻是他們一直沒有發現。
“你……跟蹤我……們？”她原本是想說‘你跟蹤我’，但是為了避免氣氛變得尷尬，提到一些不該提的事情，最終還是帶上了‘們’字。
井鑰直言不諱點了點頭，說道：“你離開人工湖我就追過去了，一直到‘愛之樂園’。”
歐雅璿有些不悅，避開他熾熱的視線，轉而低頭看向懷裏的小雨。
“等你走後，我找到院長，對她說我要幫助那些孩子們。所以就留下了手機號碼，等到晚上，一個電話一直不停的打給我，我本來想要關機，但是……”突然想到如果打這通電話的人是你……當然，井鑰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他怕，他得到的不是感動，而是逃避。
“接通之後聽到是一個小孩哭哭啼啼的聲音，原本是想掛斷的。但是那個小孩說‘愛之樂園’。等我把這邊安妥之後，想到如果不告訴你，恐怕等你知道了會很難過。所以……”
歐雅璿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我們之間還用說那麽見外的話嗎？”井鑰略顯得有些傷感，歐雅璿不敢對視那張仍會令她痛心的臉，專注的看著小雨的睡臉，沒有回答。
五年前的我們，不曾對對方說什麽對不起、謝謝這種客套話。五年後，消失重現的你，對我充滿了距離感。無論在哪，說什麽，做什麽，都時刻與我保持距離。到底是為什麽……
“小璿……”
“如果……”兩個人異口同聲。
歐雅璿緊抿著嘴唇，再次開口，卻沒想到又是同時說道：“你先說。”
兩人不由得笑了笑，以前，這種狀況，也曾發生過。但最終先投降被迫先說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歐雅璿。
但是這一次……“還是你先說吧。”
歐雅璿沒有再妥協，而井鑰似乎也不願妥協，張口說道：“依照慣例，還是你先吧。”
歐雅璿深深明白，如果她妥協的話，那些避免不了的話題將會源源不斷被追問。“沒有慣例了，你先。”她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很傷人，但是……她深知沒辦法。如果不這麽做，恐怕他們兩人會更加痛苦。
“沒有……慣例嗎……”井鑰垂下眼瞼，喃喃道；“你……算了，我沒有什麽要問的。還是你說吧。”最終，他放棄了。有些事他自己會弄清楚，但是她很想知道她會對他說什麽。既期待，又害怕。
歐雅璿知道他會這樣說，因為她總是這樣被妥協。隻要她不先說，井鑰就會放棄要說的話。執意讓她先說。可是這一次，她不會再追問他要說什麽：“已經很晚了，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而且你今天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忙，回去休息吧。”
井鑰頓時覺得心涼半截，最終那些他所期待的話她還是沒說，反而是催促他離開……井鑰苦笑著說道：“嗯，那我先走了。”雖然他很想說下了班會趕來，但是看著歐雅璿仍舊躲避他的視線，讓他痛苦的難以再啟口。
不等歐雅璿再開口，像是逃避一般逃離醫院。
待他走後，歐雅璿徹底癱軟下來。她沒有辦法對他說出更傷人的話，隻有躲避。她知道躲避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井鑰失去控製逼問，她一定會忍不住把什麽都說了。
她就是這樣，不忍心。
迷糊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蓋了件什麽，讓她頓時感覺到絲絲暖意，反而睡的更香了。
感覺到強光刺進眼中，歐雅璿才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卻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黑色瞳孔，嚇的歐雅璿差點叫出聲，若不是小雨捂著她的嘴巴，想必她早就把奶奶驚醒了。
“小，小雨，你這個調皮鬼……”心驚的歐雅璿驚恐說道。這個小家夥，嚇的她的心髒蹦蹦直跳。
“嘿嘿，小璿姐姐真的很漂亮啊。”小雨傻笑著離她遠些，白嫩的臉蛋上多出淡淡紅暈。
“你這個小家夥知道拿我開涮了啊！”歐雅璿故作生氣去擰他的耳朵，而小雨則在病房裏躲來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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