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墨剛起床下樓,就看到了大廳裏的趙司徽。
他似乎在等什麽,見到他下樓,迫不及待地看了過來。
可看到他毫發無損的樣子時,表情微微有些低落。
趙墨想,他肯定在想自己為什麽沒有受傷。
看來蘇奎也不全是坑他,至少蘇奎打算對付他這件事趙司徽是知道的。
應該是不僅知道,還是他一手促成的,畢竟趙司徽最喜歡的就是在背後慫恿別人替自己做事,他自己則是置身事外。
下樓走到趙司徽麵前,趙墨笑道:“怎麽,看到我這樣,你有些驚訝?”
趙司徽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蘇奎究竟有沒有對趙墨動手,所以隻能先不動聲色。
“看到你還在趙家,我肯定是很驚訝的。”
說完之後,他懶得多看趙墨一眼,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趙墨默默地笑了起來。
以趙司徽的性格,肯定還會繼續對付他的,他倒要看看趙司徽想怎麽對付他。
“小墨,你過來一趟。”
趙墨也準備去上學,不過被突然出現的趙天東阻攔了。
見趙天東叫自己去書房,趙墨下意識就想逃避,他一點都不喜歡和趙天東獨處。
不過他目前還沒有反抗趙天東的本事,隻能先委屈自己了。
跟著趙天東來到書房後,趙墨直接問道:“趙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的稱呼讓趙天東皺起了眉頭。
好像自從趙墨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再也沒叫過他“爸爸”了。
“小墨,你我父子之間,不必這麽疏離,你應該稱呼我一聲父親的。”
“相比起父親,我覺得趙董這個稱呼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地位。”
“我還要去上學,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真的是多一秒都不想和趙天東多待。
因為隻要他們倆單獨相處,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上一世自己孤獨淒涼地死去,而他的這個好父親,正關心著身體健康的趙司徽。
說真的,若是孩子可以自己選擇的話,他絕對不會選擇趙天東做自己父親。
“小墨,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你現在是不是非常不喜歡趙家?”
他發現趙墨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早出晚歸的,盡量減少和趙家人的相處。
好幾次他回家,都沒有看到趙墨的身影,還是讓何季蘇調查了才知道趙墨寧願在公園等天黑,也不願意回家。
把自己的孩子逼到有家不能回,他心裏多少也有些不舒服,甚至在想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錯了。
趙墨的性格和他那個素未謀麵的母親一樣,又倔又強,哪怕是暫時妥協了,那也是情非得已的情況。
他不想把孩子逼得離自己越來越遠,可他好像從未和趙墨好好聊過,根本就不知道趙墨想要的是什麽。
“是挺不喜歡的,隻是你讓我回來,我沒辦法隻能回來,對我來說,這裏根本不像是家,反而更像是一個囚籠。”
他也不怕得罪趙天東,有什麽就說什麽,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劍拔弩張。
歎了一口氣,趙天東無奈道:“你這脾氣,還真是像你母……”
趙天東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讓趙墨側耳傾聽。
可惜趙天東隻說了一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他有預感,趙天東剛剛想說的應該是他的母親。
也就是說,趙天東一直都知道他的母親是誰,卻殘忍的隱瞞著他,甚至不願意與他相認,給了他一個養子的身份。
想到這裏,趙墨身上的戾氣重了幾分。
他是真的恨趙天東,是趙天東讓他從未被人欺淩,讓他沒有感受過母愛的溫暖。
是趙天東的自私自利,毀了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沒事我真走了。”
想到自己素未謀麵的母親,趙墨的態度就變得更加糟糕,整個人戾氣很重,眼神都是帶著惡意的。
有個問題他想了兩輩子都沒想明白,趙天東為什麽不讓他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
“小墨,既然你這麽不喜歡趙家,以後可以不用過來了。”
趙天東說完之後,從抽屜裏麵買不來一個紅本本,直接交到了趙墨手中。
“這套房是我給你買的,離你們學校比較近,以後你就住在那裏,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終歸是我對不起你,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拿著手中的房產證,趙墨愣了許久也沒有回過神來。
趙天東這是什麽意思,突然轉型,想當個好父親了?
可惜太晚了,他已經不需要了,他現在隻想為自己報仇。
“既然是給我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再給趙天東多說話的機會,趙墨拿著房產證就離開了書房。
他沒有那麽蠢,趙天東的東西本來就有一半是他的,所以不管趙天東給他什麽,他都會照單收下。
不過想讓他原諒趙天東,那就是在癡人說夢。
“小墨,你……”
趙天東還想說什麽,但看著趙墨離去的背影,也隻能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何季,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一直充當背景牆的何季開口道:“趙董這也是為了小少爺好,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多餘的話何季也不好說,畢竟這是人家兩父子之間的事情,說多了就錯了。
“罷了,你送他去學校吧,房子他收下了,隻怕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趙天東太清楚趙墨的性格了。
可為了讓兒子少恨自己一點,他還是這麽做了。
趙墨的心情非常好,所以何季說送他去學校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
一想到從今天開始都不用再回趙家,他高興得都能多吃兩個包子了。
“小少爺,有時間的話,經常回去看看趙董,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冷血無情,他其實挺在意你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他理應幫助家庭和睦,至於能不能成功,就不是他可以控製的。
“他讓你說的?”
看著滿臉嘲諷的趙墨,何季搖了搖頭,輕聲道:“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他對你,終歸是與眾不同的。”
是啊,的確是與眾不同,硬生生讓他被折磨掉了一條命。